第89章 人渣而已
踹门的声音实在有点大,两个孩子都醒了,洛洛一向乖得很,揉了揉眼睛并没出声,旁边的女孩子就有些娇气,倒也没哭,只是皱着鼻子不悦地瞪着许隽尧。
盛禹铭眸子一沉,“许总不请自来,好像不合时宜。”
许隽尧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一改往日谄媚的笑容,冷冷地看着他,“我以为来找自己的老婆,什么时候都正好。”
沈以默颇为诧异,许隽尧在盛禹铭面前,倒是头一回这么霸气,他不是还对盛世有所图谋心存忌惮吗?
盛禹铭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微微眯了眯眼,深邃的黑眸中迸出些许危险气息,身边气温似乎陡然下降,熟悉他的人都该知道,盛三少动怒了。
许隽尧抿着唇,神情倒是不卑不亢,只是微微颤抖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紧张。
“妈咪……”洛洛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盛禹铭,又看了看许隽尧,最后望着沈以默委屈地瘪嘴道:“我想回家。”
洛洛还小,第一次离开许家就被拐卖,他吓坏了。
沈以默害怕这次经历在他心里留下阴影,这时候自然有求必应,忙走到床边去抱他,旁边的小姑娘见状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你不要宝宝了吗?”
洛洛对沈以默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手搂着沈以默,一手用力地推了小姑娘一下。
小姑娘一愣,嘴角耷拉下来,漂亮的大眼睛也忽然黯淡了,放开沈以默的袖子,安静地缩回去,抱着手臂好不可怜。
到底只是个孩子,她越是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样子,越是叫人心疼。
盛禹铭眉头微皱,把那孩子捞进怀里,大掌伸向洛洛。
洛洛往沈以默怀里缩了缩,眼睛里满是怯意,盛禹铭的手掌只是轻轻落在他头顶,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并没有责备他。
彼时盛禹铭抱着女儿,沈以默抱着儿子,这温馨的一幕刺痛了许隽尧的眼,他冷笑一声,“我没记错的话,这母子俩还是我的老婆孩子,盛少是不肯放人吗?”
“我要是不肯,你能奈我何?”盛禹铭眉梢一挑,“不过,我从来不会强迫自己的女人,也没人有资格强迫我盛禹铭的女人,她想走我不拦着,她要留谁也带不走。”
他这话,听着是对沈以默的纵容,实则是对许隽尧的警告。
对于上次许隽尧给沈以默下药,盛禹铭一直耿耿于怀,这次洛洛失踪,更激化了矛盾,他容不下他。一接到消息就让宋燃对许氏出手了,全力开的新项目出了问题,牵一而动全身,短短几天时间,许氏的资金链断裂,已是四面楚歌。
许隽尧当然明白自己着了谁的道,现在是狗急跳墙,会出现在医院和他正面冲突,是盛禹铭意料之中的结果。
许隽尧被戳到痛处,额头青筋直冒,恶狠狠地瞪着沈以默,咆哮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跟不跟我走?”
洛洛在沈以默怀里吓得瑟瑟抖,但还是固执地小声说:“妈咪,我想回家。”
盛禹铭看着儿子毫无血色的脸也有些心疼,一反常态地大度了一回,对沈以默说:“想去就去吧,我等你回来。”
小姑娘咬着唇瓣用力地点头,附和道:“宝宝也等你。”
沈以默心里暖烘烘的,她确实应该和许隽尧好好谈谈,也不作声,抱起洛洛径直走出病房。
许隽尧冷哼一声,转身跟上,前脚刚迈出门,就被人从后面拉住衣领,紧接着一股大力将他甩在墙上,鼻子被撞得生疼,本能地想揉一下,双手却已经被人反剪在身后,他只能偏过头,让脸颊贴着冰冷的墙面。
盛禹铭单手压制着他双臂,另一只大掌扣住他的脑袋,“许总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不明白盛少在说什么……嘶。”
盛禹铭手上力道加重,许隽尧疼得咧嘴,牙齿磕在墙上,他似乎尝到了乳胶漆的味道。
“不明白?我看许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盛禹铭的声音没有温度,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你不用怀疑,许氏的新项目是我动的手脚,我以为我的目的很明显,你主动离婚,或者用我的方式替你做选择,许总自己看着办吧。”
许隽尧嘴角破裂,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口腔,他却笑了,尽管笑得很难看,面容狰狞,“盛禹铭,你真的以为你能只手遮天?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呵,许总何必呈口舌之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给不出我满意的答案,我会让许氏从S市彻底消失。”
这三天,是给沈以默适应的时间。
许隽尧咬牙,“你……”
“你可以滚了。”盛禹铭松开他,从小姑娘手上拿过手绢,嫌恶地擦了擦手。
许隽尧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出去,听到身后女童稚嫩天真的笑声,“爹地你好暴逆哟,那个蜀黍是坏银么?”
盛禹铭轻蔑地说:“人渣而已。”
人渣么?
许隽尧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一拳砸在墙面上,双目赤红阴恻恻的冷笑,盛禹铭,兔子急了还咬人,你真当我许隽尧是个软脚虾?
沈以默并没有等许隽尧,自己打车先走了,许隽尧最后也没有回家,在皇爵醉得不省人事,和某个不知名的小明星厮混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许隽尧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还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沈以默正在给洛洛准备奶粉,听到声音抬起头,面色微沉,眉心轻蹙。
“老婆,洛洛呢?”许隽尧把怀里的女人往外一推,宿醉的脸红的红白的白,毫无生气和风度可言,“喏,我给咱儿子找个了保姆。”
许隽尧很少叫她老婆。
沈以默手一抖,开水溅在手背上,霎时红了一片,讽刺道:“这是给洛洛找的保姆,还是给你自己?”
许隽尧笑了笑,在那女人脸上亲了一口,阴阳怪气地说:“我老婆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