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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计中计

其实傅越的方法是可行的,作为秦老爷子的养女,凉笙妹妹一直和秦老爷子还有秦夫人他们住在秦家本部,前几年秦煜卿被家族里的人派去北城展势力,凉笙妹妹舍不得他,这才搬出秦家,陪秦煜卿去了北城。

现在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澳口,想必凉笙妹妹肯定住回了秦家。

毕竟秦家最安全,而且据我所知,秦老爷子和秦夫人都挺喜欢凉笙妹妹的,基本把她当半个女儿来养了,没道理女儿回澳口了,不让女儿进家门的。

只要抓准时机,我们到秦家后见到凉笙妹妹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更精妙的是,如果“战场”是秦家的话,除了王局长和晋以琰,秦家的长辈们也会无意识的帮我拖住秦煜卿,这样一来,我就有充分的时间给凉笙妹妹做思想工作了。

傅越的智商不是盖的,这方法无可挑剔。

如果凉笙真的是小不点,而我又不是黑曼巴蛇的话,我一定会为傅越拍手叫好,坚定不移的支持他这个方案。

只可惜,如果的后面接的大都是妄想,永远成不了真。

我暗中恶狠狠的瞪了晋以琰一眼,用眼神提醒他:说好的糖呢?

晋以琰毫不心虚的与我对视,眸底蕴着我参不透的笑。

傅越在场,我也不好作,只能唯唯诺诺的表示:“我……我觉得这方法……也还行吧……反正……反正我听不出毛病。”

我摆出一个标准的傻白甜式的笑容,表情懵懂,眼神困惑,佯装自己没有听懂傅越的计划,所以不敢删做评论。

见状,傅越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对智障的关怀与怜爱,晋以琰也配合着做出一副怜悯的样子,和傅越一起无声的鄙视着我的智商。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妈卖批——这傻白甜装的,可真他妈的憋屈。

我之所以装傻白甜,是为了把决定权交到晋以琰手里,让他来否决傅越的方案,毕竟他和傅越只是合作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合作完了说不定还会反目成寿,因此即便他拒绝帮傅越的忙,傅越也说不了什么。

他是有权拒绝的,可他没有,这个挨千刀的混蛋,在听到我表示没意见后,拍了下手,微笑着回答傅越:“既然如此,那就按傅军长说的办吧。”

傅越冷峻的脸上明显染上了笑意,他敬了晋以琰一杯茶,由衷的向他致谢道:“那就麻烦晋先生了。”

晋以琰接过傅越递过来的茶,却没有着急去喝,而是幽深着眼眸与傅越对视,压低声音道:“答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只希望在未来我有求于傅军长的时候,傅军长能记得,我曾冒着生命危险,帮您救过您的心上人。”

傅越扬唇,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静,没什么起伏:“放心,这份人情我记得,日后必然会还。”

晋以琰微笑,这才把傅越敬的那杯茶喝下去。

我脸上虽然仍维持着甜美的笑容,可暗中却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到晋以琰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上。

妈的,这王八蛋几个小时前刚答应了我帮我说服傅越同意我去秦家做卧底,现在不仅临时变卦,还坑了傅越一个人情!

太他妈的不要脸了!简直比我还不要脸!

以后这孙子最好别落我手上,否则的话,我非日死他不可。

聊完营救凉笙妹妹的计划后,傅越便匆匆离开了,圣域的拍卖会即将开始,军方各方面准备却都还没做好,这些天有他忙的了。

傅越离开后,我没客气,上去就踹了晋以琰一脚。

只可惜,没踹到,晋以琰跟腿上长眼睛了一样,敏捷的躲开了。

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不可遏的质问他:“说好的糖呢?!”

晋以琰浅笑着,食指微弯想要勾我的鼻尖,我才不让他得逞呢,他手刚伸过来,我便张嘴咬了过去,凶巴巴的,像极了尚未被完全驯养,冲主人龇牙咧嘴的小兽。

可惜的是,这一咬,也没咬中。

两次进攻,都没打着人,我气得要死,再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拎起沙上的抱枕就向晋以琰砸了过去,边砸变骂:“大骗子!王八蛋!负心薄凉陈世美,我跟你拼了!”

晋以琰哭笑不得,一边儿躲闪着我的进攻,一边儿尝试着向我解释道:“你放心,答应给你的糖,我一粒也不会少,耐心点儿,按我的步骤来,我一定如你的愿,在圣域拍卖会之前把你送到秦……杜凉烟!把我的茶具放下!”

我才懒得听他磨叽呢,扔完手里最后一个抱枕后,直接拎起了他珍藏的茶具,作势要砸。

这茶具是绝版的,茶具上的花纹是国内某个已经去世了的知名画家亲笔画上去的,全世界仅此一套,早就成了无价之宝。

而晋以琰又是个好茶道的人,相当珍爱这套茶具,一般不轻易把它拿出来,只有贵客来访,才会破格拿出来沏茶。

可想而知,我小手这么一丢,晋以琰会有多心痛。

——这么一想,我突然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茶具砸地上,然后敲着二郎腿欣赏晋以琰痛彻心扉的模样。

当然,这只能是幻想,毕竟我现在还在晋以琰的地盘上,我为鱼肉,他为刀俎,所以我只敢威胁威胁他,真砸……还是等我收网后才说吧。

“杜凉烟,不要乱来。”晋以琰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就好像我现在举着要砸的不是茶具,而是他亲儿子一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答应傅越,是为了不着痕迹的把你送到秦家去……放下我的茶具,我慢慢给你解释,OK?”

我冷哼,斜着眼睛目光不善的瞥向晋以琰,凶神恶煞道:“少来,你答应傅越,分明就是为了赚傅越一个人情!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真当我傻啊?”

晋以琰极为无奈的白了我一眼,小声嘀咕道:“你确实不聪明……”

“你说什么?”我恼了,把手里的茶具又举高了一些。

晋以琰却没有再像刚才一样心惊胆战,而是阴冷着眸子凝向我,说话的语气里暗蕴杀机:“你摔一下试试。”

我身子僵了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回了晋以琰一个惊心动魄的笑:“我本来是不敢摔的,但你这么激我,我可就真敢摔了。”

闻言,晋以琰非但没恼,眸底的寒意竟一寸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我所熟悉的,极度迷人的笑意。

他敛上了眸子,意味不明的叹了一句:“杜小姐,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是吗?”我轻笑:“你就相反了——你总是给我惊吓。”

晋以琰闷笑出声:“那我得向你道个歉了。”

说着,他冲我拱了拱手。

我没有接话,沉冷着眸子凝视着他,满脸警惕。

他仍笑着,语气悠然的向我提议道:“这样对峙没意思,你不想摔我的茶具,我也不想让你摔,不如我们先把茶具的事情放一放,坐下来好好聊聊。”

“错了。”我纠正他:“我想不想摔你的茶具,取决于你下一秒给我的答案。”

我顿了顿,再次庄重而又坚决的把晋以琰的宝贝茶具举了起来,然后凝视着晋以琰幽深似海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请问晋先生,接下来,你要怎么让我不着痕迹的回到秦家?”

晋以琰眸底的笑意变冷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我们进了秦家,你觉得你还出得来?”

我又是一僵,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晋以琰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状,晋以琰看向我的眼神里染上了不易令人察觉的鄙夷,他沉冷着调子提醒我道:“我不是顾老板,对秦煜卿来说,我不过是个他随手都能捏死的小军师罢了,可这样的小军师,却带着他的旧情人到他家里去挑衅他。”

晋以琰的语气变得玩味了起来:“你觉得以秦煜卿的脾气,他会怎么回应我的挑衅?”

“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我如实回答。

晋以琰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可王局长在,他杀不了我。”

我也笑了,默默的放下了他的宝贝茶具,替他将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了:“所以他只能从别的方面讨回颜面。”

晋以琰眸底的鄙夷变成了赞许:“……而那个方面,就是留下你。”

不错的,秦煜卿会留下我,而且,他也有理由非留下我不可。

“可傅越那里你要怎么交差?”我挑眉看向晋以琰,幽冷着调子问道。

晋以琰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向傅越交差?我只答应了他把你带进去,可没答应他把你带出来。”

我被晋以琰的无耻震惊到了,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以后还是少惹他的好。

“那你卖给傅越的那个人情呢?”末了,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若是没有把我安全带出去,只怕你刚卖出去的人情,算是白卖了。”

晋以琰不动声色的笑:“这就不劳杜小姐关心了。”

这家伙貌似在打什么坏主意,我觉得我有必要找人盯紧他,免得他阴我家傅越哥哥。

所以深夜的时候,我翻窗溜了出去,找了个僻静没人的地方,用经过防窃听处理的手机给埋伏在澳口的黑十字的成员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帮我查一下晋以琰的底,同时盯紧他。

“一定要盯仔细了,他见了什么人,给谁打了电话,甚至中午吃完饭去哪儿遛弯儿了,都要向我汇报!”我有些神经质般的提着要求。

接电话的同伴有些无语,但奈何我在黑十字地位比他高太多,他也不敢吐槽我,只能恭恭敬敬的回了我一声“是”。

“盯梢儿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能被他现,这个男人很警惕,也很阴险,你若暴露了,他说不定会利用你反将我们一军。”我继续嘱咐着。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闷笑,紧接着,一个熟悉的男低音突然响起:“莉莉丝,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这个叫晋以琰的男人到底做了什么?竟把你吓成这样。”

我愣住了:这声音是……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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