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 第一次收账

第二天，仍然是一大清早，俊杰就来到烟霞街的公司，可是公司一个人都没有，俊杰只好在附近闲逛了一阵，**点钟的烟霞街显得那么的寂静，刚刚打扫过的街道，在太阳的照射下清爽而明亮，各类店铺都大门紧闭，这里的各类生意不到中午十一二，是不会开门营业的。俊杰满脑子里都是林莉昨晚的一颦一笑，他作梦也想不到，林莉有一天会跟他交往，虽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俊杰直等到十点多，才听到黄毛轰隆隆的机车远远驶来。

“这么早啊，俊杰。”黄毛将机车停好，跟站在楼道口的俊杰打了个招呼，他脸上明显还有睡意没有消散。

“早啊，黄毛。”俊杰知道他们夜生活丰富，黄毛这个时间能够起来已经难得了。

“以后你不用来这么早的。”

“没关系，等等也无所谓，这里早上街道很清静，我来早了以后可以在附近跑跑步。”俊杰喜欢锻炼，从小养成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习惯。

“在你们老家那地方，人人都练功夫的吗？”黄毛好奇的问。

“那倒没有，我是属于特殊情况，我爸爸喜欢练武，所以我才会跟着练。”

“我从小也喜欢武术，像那李小龙、成龙什么的，我都喜欢，看他们的片子那可开心呢。只是没遇到好的师父，我这人也没那练功的毅力，我不过我脑子还成，呵呵。以后有时间你得教教我，也不要太难的，拣那种实用的，一招就能投敌的招式，教我几手就行，就像你那天一把制服那小子的那种。”

“嘿嘿。”俊杰笑笑，心道：你这样既不能吃苦，又没有毅力的人，一学武就想学一招投敌的功夫，要是练武这么容易，那大街上人人都是身怀绝技的了。但他也不好去反驳黄毛，只好含糊的答应着。

两人边聊边上楼，俊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黄毛道：“后来那个阎老六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呢？”

“能怎么处理呢？就是杀了他，他也还不出钱来。这样的人豹哥遇得多了，有两样东西一旦沾上就永远不可能戒掉，阎老六这样的烂赌其实还算好，像那些K粉的才彻底没药救，这样的人豹哥是看到就头疼。

“那阿超有找到吗？”

“这个阿超，”一提到阿超，黄毛就心中有气，“看他能躲哪里去？终有一天豹哥会揪他出来，扒了他的皮的。哼——，走着瞧罢，竟然敢拿刀挟持豹哥。”黄毛恨恨的说。

开门进到公司，黄毛开始安排今天的工作，黄毛坐在办公桌后面，煞有介事的说：

“昨晚，豹哥把我跟刀疤叫去开了个会，有几个小案子摆在那里，豹哥让我先挑，我就挑了个案子，不需要动刀动枪，只要动动嘴就成。是一笔债务，加上利息总共有五万块钱，债主只要能收到三万五就成，欠债的是一家小饭馆的老板。我们过一会儿就出，赶在他们中午做生意的时候去收，你跟着我去，好好学着点，收到钱我们都是有提成的，你跟着我混，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相处一天下来，俊杰知道黄毛的个性，爱好吹虚，凡事喜欢夸大其辞，他说什么豹哥叫他跟刀疤开会，拿出案子让他先挑云云，他故意把他在公司的地位说得跟刀疤一样，他的话俊杰也只好相信一半，俊杰心想，以他这样的个性，豹哥也不可能交太难的工作给他，这个案子既然交到黄毛手里，估计难度也不会太大。

黄毛查好地址，载着俊杰，足足骑了有半个多小时才到达那家饭馆所在的街道。这是一条普通的并不太热闹街道，他们要找的饭店在这条街道上还算是比较显目的，叫作“悦来居”。

黄毛将机车往行道树旁一停，大喇喇的走进店去，俊杰紧跟在他身后，正是中午用餐时间，饭店里一半以上的座位都有食客用餐。

黄毛进店后，直接走到柜台前，“啪”的一声，在柜台上重重一拍，高声道：“叫你们老板出来。”

柜台前坐着一名30多岁，满脸雀斑的女子，看到黄毛凶神恶煞的样子，却并不吃惊，神情自若，冷冷的回一句：“老板不在，你什么事情，直接打他电话。”

“打他电话？老子没这个闲功夫，你老板欠钱不还，敢快把他叫过来，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老板在外地，就是叫他他也过来不了啊。”雀斑女双手一摊，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嘿嘿，人在外地，”黄毛摇晃着脑袋，“既然这样，就不用麻烦他了。”说着，黄毛走到饭厅大堂，对着一干食客，扯着嗓子高声道：“嗨——，你们吃饭的听着，这家店的老板欠钱不还跑路了，我现在来搬东西抵债，你们敢快离开。”

众食客听他这样一叫，都抬起头来看着他，将信将疑的，愣在那里，有怕事的食客已经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这时候，俊杰听得前台的雀斑女将她身后的格板拉开，对着格板那头的房间叫道；“三哥，有人来饭店闹事，要把客人赶走。”

“噢——，我来了。”一个粗豪的声音从那头应道。

片刻的功夫，从厨房里走出几条身着白褂子白帽作厨师打扮的汉子，当先一人又高又壮，一脸的络腮胡，一柄菜刀握在手里，边走边高声问：“什么事情？谁在闹事？”径直向饭厅大堂大步流星的过来。

俊杰看到这样的阵仗，心想今天讨债绝没有黄毛想的那么简单，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想看看黄毛如何应对。

“你……你们老板欠钱不还，我们有他的借条在手，你们老板不还钱，就别想做生意。”黄毛看到几名粗壮的厨师握着刀冲过来，心中也有点毛，但仍然壮着胆子大声道。

络腮汉子粗声道：“欠什么钱？！这里的老板早换掉了。”然后向众食客大声说，“大家不用担心，安心用餐，只是一场误会。”众食客看看这个局面，知道黄毛也闹不起来，就都又恢复用餐，那些站起来准备离开的人也又重新坐了下来。

“怎么可能误会？你们老板换了谁？”黄毛还要不依不饶。

络腮汉子直接走到黄毛面前，将没拿菜刀的手往黄毛肩膀上一搭，只见他足足高出黄毛一个头，身板粗壮，这么的搭，几乎把黄毛整个人给抱住。

“朋友，天大的事我们到外面说去，不要打扰客人用餐。”说着连拥带推，揽着黄毛走出了饭馆，俊杰也跟着出来。

“出去就出去，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黄毛无奈之下，只得受这人支配，但嘴上兀自狠的说着。

一到店外，络腮汉子就将黄毛推到一边，爱理不理的说道：“你们以后不要再来闹事，这里的老板已经换人了。”

“换人了？哪脸这么巧，那现在的老板叫什么？”黄毛问道。

络腮汉子不屑的看他一眼，懒懒说道：“你自己工商局查去。”

“哼，看来你们是存心赖债的啦，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转过身来，走到俊杰面前，轻声道：“事情有点麻烦，看来只有把刀疤叫过来了。”

俊杰瞧出黄毛此时已经计穷，心想，如果把刀疤叫来，也就等于他俩处理这件案子宣告失败，这可是自己接到的第一件案子，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而且这人讲的话里有明显的漏洞，明显说不过去的。因此他向黄毛摇摇头，然后走到络腮汉子面前，毫无惧意的说道：

“你说这里的老板换人，可是我看到里面营业执照还是以前老板的名字嘛。”

黄毛随身带着的借条上面借款人的名字与刚才俊杰看到店里营业执照上的法人名字是同一个：张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