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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那是心动

何念坐在那里, 想哭。

过了一会儿, 徐牧远把手慢慢的放了下来, 眯着眼睛看她。

“干什么呢?”

何念眼神幽怨,四目相对。

徐牧远坐起来,揉了揉脑袋, 问:“真不睡?”

何念伸出胳膊:“我没办法动。”

徐牧远愣了下。

“你刚刚就直接睡了, 都不管我。”她可怜巴巴道。

徐牧远低头勾了勾嘴角, 扣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

“你可以叫我。”

“你有起床气怎么办?”

“我没睡着。”

何念哼出一声。

徐牧远揉揉她的顶, 再次躺了下去:“听话, 赶紧睡吧,晚上还得起来一趟。”

“起来干什么?”

“来都来了, 你不看看流星再回去?”

有道理,但传说中不是说如果两个人一起看流星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吗?

徐牧远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淡道:“我们又不是情侣。”

对哦。

何念这才慢慢的躺下去。

徐牧远抬手从旁边放包里扯出条轻薄的单子, 扔在何念身上:“盖着肚子。”

“嗯?”

“女孩子着凉不好。”徐牧远闭着眼说。

-

何念模模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有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起来了。”

何念没动。

徐牧远把她抱起来, 何念只好不情愿的稍微睁开眼睛,问:“几点了。”

“一点。”他的声音有种睡醒后特有的沙哑。

徐牧远拉开帐篷的拉链,朝何念伸过手去:“过来。”

何念一点点蹭过去。

徐牧远把她抱到帐篷口, 外边一对对坐着全是情侣,不多, 何念数了数也就是四五对。

“其他的都没上来?”何念小声问。

徐牧远“嗯”了一声:“每次上来的人其实就那么几个。”

那意思就是说, 她还是很厉害的喽!

天上忽然划过一抹光亮。

“哎!”何念瞪大眼睛, 拍拍他的胳膊,“你看见了吗?刚刚那个!”

徐牧远:“看见了。”

“快快快,把我包里的相机拿过来。”

何念困意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流星再次划过天际,何念感叹了一声,连拍了好几张。

太漂亮了,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能被她遇上。

过了一会儿,徐牧远又把她抱了回去。

何念问:“流星没了吗?”

徐牧远回答。“该睡觉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哎!”

不过呆了十五分钟而已。

“你不是已经拍到了很多?”徐牧远把相机塞回她的包里,“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何念的呼吸慢慢变得平和,徐牧远霍的睁开眼睛,坐起来,撩开旁边的布,露出一小块透明条来。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徐牧远的眼神锋利的像刀子片一样。

刚刚——

是谁躲在那里偷拍他们?

**

第二天。

何念总觉得腰上搭着个重重的东西,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徐牧远放大的脸。

她差点没尖叫出来。

徐牧远还在睡,细碎的落在额间,鼻梁高挺,薄唇轻轻抿着。

何念低头看了看横在自己腰上的手,没敢动。

一秒。

两秒。

何念眨眨眼,徐牧远的睫毛居然这么长?!

过了一会儿,腰上的手徒然收紧,她没防备,直接被他拢入怀中。

咦?!

“徐、徐牧远?”

“嗯。”他声音沙哑,把她摁在胸口处,随手摸了摸她的顶,“再睡会儿。”

“你的手......”

“我在家经常抱着被子睡,”徐牧远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不然睡不着。”

何念:“哦。”

合着她是被人当成抱枕了?

一会儿的功夫,何念的眼睛又开始上下打架。

算了,抱着就抱着吧。

她有些任命似的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再次进入梦乡。

徐牧远勾了勾嘴角,昨天居然是他有史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

何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徐牧远没送她回家,直接找了个车给她送去了医院。

“真的不用!”何念认真的说,“我觉得昨天的那个云南白药特别好。”

徐牧远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接把钱递给司机师傅:“麻烦了。”

可如果她真的住上一个月半个月的院,那任务岂不是完不成了?!

做完各项检查之后,何念非常荣幸的获得了石膏一枚。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啊喂!

徐牧远在一边看着她吊起来的石膏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何念:“想笑就大声笑吧。”

徐牧远懒洋洋的坐在一边的沙上,托着腮看她:“你怎么这么笨?”

“我又没说你用什么方式上去我才答应你,”徐牧远惋惜的摇摇头,“难道你之前没看见缆车吗?”

一说这个就来气!

下山的时候他们就是做缆车下去的!

要不是她打不过他,她早就......

何念靠在床头,咬牙切齿的拿起旁边的手机。

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见她没吭声,徐牧远问:“你干什么呢?”

“玩游戏。”何念目不转睛,“王者荣耀。”

徐牧远:“哦。”

“帮我把包里的糖掏出来。”

徐牧远拉开拉锁,随便抓了几个扔进她怀里。

相机静静的躺在她的包里。

徐牧远撩起眼皮,何念神色专注,正玩的不亦乐乎。

徐牧远轻轻的摁下开关,相机屏幕立刻亮了起来。

照片一张张的调过去——

他弹吉他的样子,唱歌的样子,双手张开作势拥抱的样子,走路的样子,抽烟的样子......

徐牧远眸色很深,接下来的几张是爬山时候的他,各种角度,照片清晰。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几乎看不出是偷拍的。

她在什么时候拿出过相机?

徐牧远绷紧下巴,手指虚摁在删除键上,半晌,又慢慢移开。

他按下关机键,拉好背包拉锁。

“我出去一趟。”

“嗯?去哪?”何念这才抬起头来。

“我饿了,”徐牧远站起身,问,“想吃什么,我打包带回来。”

“只要不是辣的我都吃。”

徐牧远走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眼神立刻变得幽深无比。

他呼出口气,半靠在墙上,仰着头看向苍白的天花板。

何念。

-

过了好一会儿,何念放下手机。

都已经打完两局游戏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不来了吧。何念狠狠地锤了两下床板,这家伙一定是想反悔,打着去买饭的旗号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简直是太过分了!

她那么辛苦的工作,在这个城市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何念越想越生气,忍不住骂出声来:“大混蛋,大猪头,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临阵脱逃,算什么男人!”

“我算不算男人你要不要试试?”

门从外被人打开,徐牧远咬着包子走慢悠悠的走过来。

何念动作僵住。

徐牧远:“精神这么足?”

......为什么他这么会挑时间回来?

何念僵硬的摇头:“还、还好。”

“既然有力气骂我,这饭你也不用吃了。”

徐牧远拎着东西在何念面前晃了晃,“本来我善心大,跑了三条街才给你买的骨头汤。”他惋惜的摇摇头,“看来你一点儿都不饿。”

何念伸手想去抢,徐牧远动作比她还快,迅速的撤走。

“是不是西城那家?”

听说那家的骨头汤特别好喝,可是他家每天只买一定数量的汤,必须提前预定,自从她搬来,没一次抢上的!

徐牧远点头。

“这个不很难买到吗?”

他不可能是在山上的时候定的啊。

徐牧远坐在她旁边的床上,把塑料袋慢慢解开:“你们要预定,我可不用。”

何念吞了吞口水。

徐牧远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问:“干什么那种表情?”

“你不是......打他了吧?”

徐牧远:“看来你是真不想喝了。”

“想想想。”何念赶紧坐直身体。

何念一眨不眨的看着徐牧远不紧不慢的把盖子掀开,香气瞬间散逸到了空气里。

何念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不得不说,他们家实在是太好吃了!

徐牧远看着她恨不得一下子全都喝下去的样子,问:“有这么好喝吗?”

何念用力的点了点头:“你没喝过吗?”

徐牧远:“没有。”

何念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尝尝。”

徐牧远往后躲了躲:“这是给你买的。”

“尝一口。”

“不想喝。”

何念一脸委屈。

“好好好,我喝。”徐牧远捏着她的手把勺子里的汤喝进嘴里。

这才对啊!

“好喝吗?”何念立刻问。

一双杏仁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徐牧远别过脸去,低低的“嗯”了一声。

“还要不要?”

必须让他对美食热爱起来,不然怎么有力气做音乐呢?

徐牧远没说话,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咦?

何念疑惑的望着他的背影。

刚刚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又变了?

**

门外。

徐牧远额头贴在墙上,猛地吸了两口气。

这个笨蛋!

他伸出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间接性接吻吗......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了那天在家,他把她摁在墙上的样子。

绯色的脸颊,凌乱的。

两个人唇齿交融在一起——

-

何念刚开始还担心徐牧远直接扔下她走人,可后来她现,他真的每天都回来看她,每次还都会带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简直是天赐良机!

“不玩了,”何念把手的魔方递给他:“这个实在是太难了,不适合我。”

“难?”他笑了声,接过,不到一分钟,拼好了递到她手里。

何念有种被侮辱了智商的感觉。

“医生说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徐牧远“嗯”了一声,继续看他的关于音乐的书。

何念想了想,又说:“你最近一直来看我。”

徐牧远眼皮都没抬一下:“你想说什么?”

“我想出院。”

“为什么?”徐牧远调转目光,望向她。

“不能耽误你作曲啊......”

虽然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他一直在医院呆着,那边的乐队怎么办?

徐牧远没说话,眼神紧。

何念揪紧被角,还有一方面就是她工作的假期休够了,如果被老板现,她岂不是死定了?

徐牧远感觉那么敏锐,如果被他察觉出什么来——

何念忍不住缩缩脖子,这种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是怕耽误我,还是我耽误你?”徐牧远把手里的书“啪”的一合,放在一边,“烦我了?”

何念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你不是喜欢我吗?”徐牧远望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顿道,“一般人都是巴不得跟自己喜欢的人多一点时间在一起,”他勾了勾唇,指肚有规律的打在椅子旁边的扶手上,“你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他周围的气压突然降低,空气瞬时间安静下来。

半晌,他叫:“何念。”

“嗯?”她声音跟小蚊子叫似的。

“我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知道吗?”

何念咬紧下唇。

这个气氛怎么这么恐怖啊喂!

半晌,他又说:“有些事情,做了是要负责的。”

负、负什么责?

何念稍微的抬起下巴来,徐牧远已经站了起来,大步的朝门口迈去,紧接着门被“砰”的用力关上。

何念:“......”

他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

徐牧远到她病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他冷着脸问:“有没有能来接你的朋友?”

他的眼神很冷,吓得何念连连点头:“有有有......”

“打电话。”

何念只好当着他的面拨通了杨楚朦的手机。

乖乖,他今天怎么这么凶啊。

那边的人立刻接了起来,何念还没说话,杨楚朦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

何念尴尬的扫了一眼徐牧远,慌张的打断她的话:“我腿伤着了!”

那边静止了一秒。

“是不是那个姓徐的给你打的!”

何念立刻挂上电话:“那个,她......”

“既然有朋友我就以后不来了。”徐牧远像是根本没听见杨楚朦那句话似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几天后,何念现他说不来真的就不来了!

杨楚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别看了,平时人家都没来,现在你都出院了,还指望人家来接你?”

何念依然伸着脖子往窗户外边瞅:“要是来了呢。”

杨楚朦摇着头把她拽下来,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在旁边的椅子上:“姑奶奶,你这腿还没好利索呢,稍微注意点行不?”

何念晃悠了两下,道:“已经不疼了。”

杨楚朦:“可你瘸啊。”

何念:“......咱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石膏是拆了,可因为扭的实在是有点厉害,走路依然是晃晃悠悠的,医生说还要等一阵才能痊愈。

“老板那边我给你盯着了,”杨楚朦把换洗的衣服挨个叠好,一边叹气一边说,“他要是知道你和徐牧远关系已经这么近了,不知道会让你做什么事。”

何念立刻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请求:“不行,这个真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杨楚朦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走到何念面前,双手叉腰,问:“为什么?”

何念咬了咬舌尖没说话。

“你该不会对那个混小子动真心了吧。”杨楚朦轻叱一声,“我承认他帅,他唱歌好听,又那么一丢丢的才华,可是何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又有一天他真进了娱乐圈,会遇到什么人。”

“比你好看的,身材好的,有趣的,多得是。”杨楚朦拍拍她的肩膀,叹息一声,“我知道我对你这么说是稍微有一点残忍,但我必须要把你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里,懂吗?”

何念说:“我不喜欢他。”

“真的?”杨楚朦怀疑。

何念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我是怕打草惊蛇。”

杨楚朦说:“徐牧远的心思太难猜了。”她顿了下,又道,“不适合你。”

何念用力咬了咬脸颊,乖乖点头:“我知道。”

“知道就好。”杨楚朦似乎稍微的放下心来,她呼出口气,接着走到床的那边去叠衣服。

“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念,我得亲手把你交到一个真的值得托付的人手里,这样我才放心。”

何念低下眼睛,点点头。

“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比谁都了解你。”杨楚朦把衣服放进皮箱里,低着声音道,“收收心吧。”

何念抿直嘴唇。

“放心吧。”

工作室那边还是原来的样子,何念一瘸一拐的走进去,刚坐下,同事们立刻“呼啦啦”的全凑了过来。

“听说你出车祸了?”一个短姑娘捂住嘴巴,直直的盯着她的腿,“这么严重?”

何念惊呆,僵硬的转头看了杨楚朦一眼。

杨楚朦错开目光,轻咳了一声,心虚的望着天花板。

“听说你还被撞了脑震荡?”另一个人眼睛里满是同情,“现在没事了吧。”

何念:“脑震荡?”

她几乎能想象的出来杨楚朦是多么华丽的描述着——

她的遭遇。

同事慢慢散去,何念冷哼一声,转过转椅,对着杨楚朦道:“从实招来。”

“我就稍微描述了一下下而已。”

何念:“能不能不要那么夸张。”

“不夸张怎么请假啊,”杨楚朦笑嘻嘻道,“你别生气,这一阵风马上就散了。”

何念:“......”

“不过你这几天打算怎么办啊?”杨楚朦也坐下了,“还找他吗?”

何念苦着脸回答:“我也不知道。”

不是找不找的问题,问题是能不能见着,见着会不会挨揍的问题。

而且——

何念仰着头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她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她说他来的次数太频繁?

何念长叹了一声:“男人的心海底针啊。”

杨楚朦点头,顿了一秒,又摇头:“我看老板的儿子就不错。”

何念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终于在记忆深处挖出来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嗯,”她含糊的点点头,“好像是的。”

“我就说嘛,”紧接着,杨楚朦朝着何念身后摆了摆手,“来了?”

何念下意识的回头,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男人点点头:“我觉得我也不错。”

何念的脸“腾”的就红了,立刻站起身:“那、那个......”

“李居安,”他伸出手,就在何念握上的时候,手一歪,身子侧过,将何念猛地往前一拉,自己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她的转椅上。

何念:“......”

李居安嚼着口香糖,眼神落在她桌子的资料上。

他“哗啦啦”的翻了两下资料,最后一丢:“没用。”

的确没用,要是有用他还用这么费劲?

“不如这样,”李居安托着腮,眼角微微弯曲,道,“你陪我出去玩,我给你说说情。”

这算是什么儿子?!现实版的纨绔子弟?

何念:“你起来。”

李居安“哦”了一声,居然还真乖乖站了起来。

“回去,”何念坐在了转椅上,道,“那种话你留着给别人说吧。”

杨楚朦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李居安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有个性,挺好的。”

说着他慢悠悠的朝门口走去。

“你刚刚那个语气怎么那么冲啊,”杨楚朦按按她的肩膀,“就算你不喜欢人家,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吧。”

“心情不好。”

杨楚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

何念把东西收拾的“哗啦啦”响:“我出去了。”

“去哪?”杨楚朦眼神愣。

“工作。”何念一瘸一拐的朝门口走去。

这么倔强?

杨楚朦抿抿嘴,忍不住大声嘱咐了句:“你小心着点。”

何念没回头,随意的挥了两下手示意知道了。

徐牧远。

杨楚朦深深的叹了口气,何念要是真对那家伙动了心,以后可就没啥好事了。

好不容易从那种地方出来,她绝对不能再让这傻姑娘吃苦。

-

何念下了计程车,慢慢的朝徐牧远的住处走去。

现在是下午三点,何念抿了抿嘴,紧紧地盯着门口看。

这个时间应该在吧。

何念抬起手,就在要敲响的时候虚停住。

会不会在睡觉?

何念忍不住“哎呀”了一声,她怎么这么紧张啊!

何念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的敲了下门,手迅速的收了回去。

五秒后,没动静。

咦?

何念又敲了两下,还没声音。

她把头凑到门口处,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小狐狸狗挠门的声音。

看来真不在家。

何念往后退了一步,脚尖蹭了蹭墙角,怎么办?

她慢慢的蹲下去,轻揉着自己受伤的脚腕。

只走了这么一小段路而已,居然这么疼。

何念把头埋近膝盖里,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一双黑色的鞋在她面前停下。

嗯?

何念的眼睛因为不适应强光微微眯起。

“你在干什么?”

何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回来了。”

徐牧远肃着一张脸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转,开了。

他直径走了进屋里。

何念吞吞口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去。

小猪熊窜了出来,摇着尾巴一圈圈的绕着何念走。

“我就当是你邀请我进来的。”何念说着,弯腰把踏抱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徐牧远?”何念把门关上,四周看了看,没找着人。

“喂。”

还是没人回应。

何念拢了拢小狐狸狗的毛,弯腰坐在了沙上。

“你怎么来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出现,靠在门沿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我出院了。”

“然后呢?”

“......就想来看看你。”何念咬了咬下唇,说,“你后面几天都没来。”

“我挺忙的。”

“我知道。”何念连连点头,“你乐队之前出事了,你一定很——”

“要是愿意呢?”徐牧远打断她的话。

何念愣了下:“愿意什么?”

“那几天陪你是我自愿的。”徐牧远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弯腰到与她水平的高度。

心脏不可抑制的跳了起来,砰砰砰。

何念忍不住攥紧衣摆。

“所以你——”

“对,”徐牧远一字一句的问,“我生气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懂?”

何念暗暗的咬了咬舌尖。

“没想过吗?”他继续问。

“嗯。”她低着声音承认。

“为什么不想?”徐牧远的眼睛像是个黑洞,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怎么办?

他的腿半跪在何念旁边的沙上,手按着她的肩膀上,慢慢靠近。

他、他要干什么!

“等等等等!”何念紧闭着眼,猛地站起身,“那个.....我......”

徐牧远挺直脊背,侧脸深深的望着她。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何念逃似的朝门踉踉跄跄的跑去,就在开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何念。”

她的动作顿住,耳尖红。

“想好了再来。”

何念咬了咬牙,夺门而出。

太阳炽热的晒在她身上,风呼啸在耳边。

太不可思议了!

何念扶着墙,脸直烫,她怎么会有那种感觉?

她靠在墙上,慢慢蹲下去。

心跳终于慢慢平息,何念稍微的有了些气力,她呼出口气,朝另一边走去。

难道真和杨楚朦说的一样,她对他真的......

何念不知不觉的来到一个小公园里,绿油油的草地,大树,旁边悬停着两个空秋千。

何念走过去,坐下。

真的太疼了,何念一揉着脚腕,都怪那个徐牧远,老是那么逗她。

何念吸吸鼻子,稍微一用力,把秋千慢慢的荡了起来。

臭家伙。

何念叹了口气,不过,刚刚看他的样子,好像很认真啊。

何念晃悠了一会儿,忽然一个阴影投了下来。

李居安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双手抱胸,好整无暇的望着她。

何念慢慢减缓速度。

“你怎么来了?”

“碰巧遇见。”

她要是信他,这辈子就别当记者了。

李居安歪了歪脑袋:“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何念:“没有。”

李居安笑。

何念:“你找我干什么?”

“过几天有个聚会,我想让你跟我去。”

“我?”何念指着自己,问,“为什么是我。”

“我回国没多久,先后想了想,只有你最合适,”李居安说,“如果你跟我去,我给你说说情。”他笑,“我听说我爸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他竖起两根手指:“我给你加两个月。”

何念用脚撑在地上,考虑。

“那个人的信息我看了,”李居安摇摇头,“一个月,你绝对完不成这个任务。”

何念抿直嘴唇。

李居安说的对,一个月实在太短了。

何念犹豫了一会儿,问:“那是什么宴会?”

李居安说:“没什么的,就是为了庆祝我回国。”

何念又问:“你确定可以帮我延长时间吗?”

李居安点头:“我不骗人。”

何念低头看了看脚尖,五秒后,点头,就姑且相信他一次吧。

-

晚上。

何念小心翼翼的融进人群里。

他们晃动着脑袋,摇着身体,沉浸在五彩斑斓世界里。

按照这个时间,徐牧远马上就要上台了,何念在吧台上点了杯果汁,坐在角落的桌子旁边,小口的吸着喝。

想好了再来?

想好什么?何念咬了咬吸管,及时的制止了自己的某种想法。

怎么可能是那种事情?!

“小姑娘?”旁边挤过来一个男人,他把啤酒瓶子放在何念面前的桌子上,声音粗犷,“怎么自己在这儿。”

何念往旁边挪了挪:“我等人。”

“等谁啊。”男人晃了晃脑袋,又灌了一口酒。

“一个朋友,”何念见状立刻端起果汁就要走,男人立刻抓住她,“干什么去?”

“你、你先放开我。”何念立刻慌了。

男人打了个酒嗝,手掌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蹭了蹭:“摸着还挺舒服。”

“你放手!”何念用力想要挣脱他。

“别激动。“男人笑嘻嘻的真放开了手,“我是说,我可以陪你在这儿等。”

何念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谢谢。”

说着她就朝着人群里一点点的挤过去。

音乐的音调越来越低,紧接着只听“砰”一声,烟雾从屋顶上喷了出来。

徐牧远背着吉他,站在舞台中央。

顾诚拿着贝斯,他一改之前沉默的样子,俨然是个兴奋的少年!

何念朝架子鼓那边看去——

一个勾着笑的女人坐在那里,眼神魅惑。

那、那是谁?

劲爆。

激情。

那个女人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张力,她仰着下巴,眼睛迸出光来。

何念调转目光道徐牧远身上去。

一股莫名酸涩的水流慢慢的侵入了她的脾脏之中。

何念咬紧嘴唇。

难道徐牧远在她住院的那段日子里,一直都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炫光灯下,她妩媚的像只柔软的妖精。

何念低下头,拽了拽自己的泡泡裙。

真的是......差的好多。

“小妹妹?怎么了这是?”那个男人又凑了过来,他顺着何念的目光看去,了然的“哦”了一声。

“你是喜欢那个在舞台上唱歌的人吧。”

何念:“我才不喜欢他。”

“听说那个鼓手是新来的,”他又喝了一大口的酒,“身材和脸蛋真是没的说。”

何念:“......”

“不过这种女人我是降不住。”男人笑了一声,“要是要我选的话,我肯定选你。”

何念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就要往前走去,谁想到男人迅速的堵在她伸身前,调笑道:“不然这样,我们凑一对怎么样?”

何念心情差到了极点:“让开。”

“徐爷啊,”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别想了。”

何念咬住脸颊,没说话。

“他不可能喜欢你这种调调的,”男人说着就就朝她伸过手去,“不如你看看我,嗯?”

何念迅速的往后一退。

男人抓了个空,他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又抬起另一只拿着酒瓶的手,“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

何念趁机想走,谁知道男人的手掌立刻拍在了她的肩膀上,道:“要去哪?”

何念想把他的手拍下来,谁知男人力气极大,冷哼一声,道:“怎么?看不上我?”说着朝她腰间摸去。

何念躲开:“你放开我!”

“我就不放!”男人拉着她就往自己怀里摁,“你一个小瘸子,还他妈敢嫌弃老子?”

周围一片骚动,何念没工夫看,拼命挣扎着。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几乎咬着他的尾音,他整个人被踹飞了过去!

何念吓得“啊”的叫了一声。

徐牧远抄起旁边的酒瓶,狠狠地向男人头上砸去,只听“砰”的一声,玻璃四溅。

“啊!”尖叫声四起。

“谁准你碰她的?”徐牧远绷着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声音冰冷,“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男人捂着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呻'吟。

“你刚刚叫她什么?”徐牧远把手里的碎酒瓶子“啪”的扔掉。

何念拽了拽她的袖子:“......徐牧远,我没事。”

他冷着眼睛站在那里,眼神狠。

“哪只手碰她了?”

何念小声道:“算了吧。”

他周围带着狠厉的气息,音乐依然继续着。男人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抬手用大拇指抹了下嘴边的血,笑了声:“不愧是徐爷,还是那么能打。”

徐牧远拽开何念的手,慢慢走近那个被踹翻在地的男人,声音锋利的像刀子片似的:“我问你,哪只脏手摸她的。”

男人像是没听见一样,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酒瓶子,喃喃道:“真可惜,都洒了。”

徐牧远笑了声,紧接着,夹着凶狠的力道,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鼻血瞬间喷出来!

男人再次摔在地上。

人群更加骚动起来!

男人晃了晃脑袋,手臂撑着地,笑:“不就是个瘸子,你还这么——”

徐牧远动作迅速,只听“咔嚓”的两声,紧接着男人大叫出声!

“别打了!”何念立刻再次拉住他,男人弓着身子大叫着,两只胳膊已经无力的垂了下来。

徐牧远语气平静:“下一次,可就不是卸你胳膊的事了。”

说着,转头朝那个打架子鼓的女人道:“清晗,剩下的麻烦你了。”

原来她叫清晗。

何念偷偷的看了她一眼,抿抿嘴,没说话。

女人笑了一声,摆摆手:“我做事,你放心。”

徐牧远这才转过头看着何念。

“伤你哪儿了没?”

何念赶紧摇头。

“跟我过来。”徐牧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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