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巷口群架
徐牧远双手叉腰, 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你还是来了。”
“你说过, 只要我来你就不会再纠缠何念, ”徐牧远问，“有什么话直说吧。”
“说？我可没打算跟你说什么。”李居安低笑一声，忽然一根铁棒从侧面飞了过来, 徐牧远迅速往旁边一跃。
漆黑的身影仿佛融化在夜里, 他弓着身子, 警觉的看着周围。
徐牧远面前出现了一群人，不是拿着砍刀就是拿着棍子。
妈的。
他的眼睛锐利像狼, 迅速的数了数, 一共十五个。
李居安的声音从他身后慢悠悠的响起：“你说，何念会跟一个残废在一起吗？”
几乎咬着他的尾音, 那群人举着手里的武器，大力的朝他砸过来！
太多了。
徐牧远的拳头几乎生了风, 迅速的撂倒一个人之后, 转身的
朝一个方向跑去。
“抓住他！”
混着李居安的命令声，后面的人齐齐的涌了过来！
那群人怎么会这么听他的话？
徐牧远拼尽全力的奔跑着, 紧接着就在下一个街口，窜过来另几个人。
徐牧远这才停下。
看来今天非打不可了。
“不跑了？”李居安低笑一声，得意的仰着下巴, “你不是很能打吗，跑什么？是不是男人, 怂不怂？”
徐牧远冷笑一声：“我答应了何念, 以后都不会在打架。”
听到何念的名字, 李居安将脚底下的石头狠狠的踢了过去，高声叫道：“愣着干什么，给我往死里打！”
一群人迅速的涌了上去！
徐牧远速度极快，向左猛地摆拳，紧接着，锁喉！
周围全是吃痛的叫唤声！
徐牧远手里握着抢来的铁棍，脖颈子赫然是是两个口子，他用力咬了咬牙，不知道何念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会不会生气。
徐牧远的眼神冷的刺骨，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像只蓄势待的野兽。
一时间居然在没人赶上去，徐牧远似乎是打红了眼睛，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对着李居安一字一顿道：“我警告你，离何念远一点！”
李居安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胳膊上有一大块的伤口，他咬着牙，举起手里的棍棒，朝着徐牧远狠狠打过去！
周围人立刻尾随着他，场面再次混乱，只听“噗呲”一声——
月光下，似乎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喷涌了出来！
世界忽然安静了，紧接着，有人反应过来，高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徐牧远喘着粗气，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
那群人立刻惊慌失措起来，一片黑暗里全是窸窸窣窣逃跑的声音。徐牧远咬着牙，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人。
怎么回事。
面前的几个人迅速的跑开了，李居安混在人群里，跑过徐牧远的时候站住，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恭喜你，中奖了。”
徐牧远绷紧下巴，立刻懂了。
“有本事跑啊，带着你的女人远走高飞啊，”李居安笑道，“那刀子上可有你的指纹呢。”他摇摇头，“你家实在是太简陋了，你说，何念怎么能住那样的房子。”
徐牧远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你算计我？”
李居安笑了一声。
“就算你说实话，你觉得他们信你还是信我？”他说，“你既然坐过牢，就再做一次吧。你要是敢走的话，我就把何念掺进来，媒体的力量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徐牧远瞬间变了脸色：“你敢。”
“信不信由你。”
李居安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周围安静下来。
徐牧远低头看着脚下的人，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血液从身下流了出来。
徐牧远靠在墙上，慢慢滑下去。他用力攥了攥拳，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刚说完地址，一束光亮猛地照在他身上，徐牧远一时之间不适应这么强的光，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何念站在那里。
徐牧远慢慢的用力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何念用一只手捂住嘴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
徐牧远站定，凄惨的笑了声，说：“不是我。”
何念眼圈泛红，紧紧的咬住下唇。
徐牧远手里还拿着铁棍，他将东西“砰”的扔在地上，觉得头上有什么流了下来，用手一摸，血。
徐牧远低低的笑了声。
“人不是我捅的。”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
“你、你快跑啊！”何念的声音带着哭泣，“我......我帮你挡住。”
徐牧远像是没听见一样，抬手将自己嘴角的血迹擦去，“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他直勾勾的望着她，问：“你信我吗？”
何念看着地上一身血的人，声音颤：“你、你先走。”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走？”
徐牧远静静的看着她，不远处几辆警车停了下来，刺耳的声音回旋在耳边。
苏玖从上面走了下来，他穿着警服，大步流星的朝徐牧远走过去。
“等等！”何念狠狠地抹了下眼泪，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问，“你、你要干什么？”
苏玖：“我是警察。”
何念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苏玖拍拍她的胳膊，将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继续的朝徐牧远走去。
徐牧远面色平静，依然目不斜视的看着何念，像是要把她刻在心里一样。
“砰！”
一阵风超过了苏玖，紧接着，一个粉红色的身体砸进了徐牧远的怀里！
“我信你，你说的我都信。”
一瞬间，仿佛身上所有的细胞都振奋起来，他压住声音，问：“你真的信我？”
“对！”何念掷地有声，“只要你说你没有做，你就是没有做！”
她紧紧的抱着他，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帮你洗清冤屈。”苏玖在两个人面前站住，拍拍她的后背，道，“抱歉。”
何念只好从他怀里出来，她眼睛哭的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的，徐牧远低下眼睛，在她松开手的一瞬间扣住何念的后脖颈，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
两秒后，他放开她，低哑着声音到：“乖姑娘，等着我。”
一双亮晶晶的手铐“咔嚓”一声，准确无误的扣在了徐牧远的手腕上。
-
怎么会这样？
何念呆坐在公安局的休息室里，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出现在她面前。
“给，”常清晗递给她一杯水，“缓缓。”
何念缓慢的抽出手来，握住。
“我相信徐爷，”常清晗坐在她身边，“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为了你真的变了很多。”
她呼出口气，安抚的摸摸何念的头，“别担心，苏玖那边已经正在查，等他做完笔录，你就可以去看他。。”
何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牙齿无意识的咬着纸杯的边沿。
门口忽然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一个人，她背着大红色的包，迅速的冲到何念面前，急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何念摇头。
“脸、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杨楚朦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是我的。”何念忍不住心又一疼，那应该是她抱徐牧远的时候粘上的。
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常清晗拍拍何念的肩膀：“我先去苏玖那边看看，你们先聊。”
何念点头。
杨楚朦立刻坐在何念旁边，手握住她的：“是不是特别害怕？”
何念摇头：“牧远是被人冤枉了。”
杨楚朦问：“你就这么信他？”
何念的笑有点凄惨：“我相信他，”她动作有些僵硬，艰难的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来，点开电话本。
“这个电话。”何念指着最上面的那个号码，说，“一定是他，是他打电话让我去看的。”
何念眼睛模糊了，她用力的抹了下，抑制住哭腔：“牧远以前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还要他来一遍？”
杨楚朦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她从包里摸出纸巾递给她：“别急，慢慢说。”
何念用力的点头。
杨楚朦：“我是特别厉害的记者，知道吗？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她再次点头。
“电话里的人给你说什么了？”
何念擦了擦脸，然后把纸巾揉成了一团，低着眼睛道：“他就说牧远在打架，让我去看看。”
“听得出来声音是谁的吗？”
何念摇头：“不认得。”
杨楚朦接着问：“他说完你就去了？”
何念“嗯”了一声：“我很担心他。”
杨楚朦叹了口气，这姑娘谁都担心，偏偏忘了担心自己。那个人要是冲着她来的，可怎么办？
杨楚朦忍不住一阵后怕。
“牧远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何念喃喃着，目光直往门口瞟，“他一定受伤了。”
杨楚朦说：“放心，被捅的那个人已经给送到医院了，等醒过来，一定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顿了下，又道，“我知道有些事情现在说不合适，但我还是得告诉你。”
她从包里拿出个文件来，说，“你之前跟我说徐牧远犯过罪，我就去查了查，没想到——”
她没在说下去，将文件直接递给何念，让她看。
何念一张张的浏览着，最后合上，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杨楚朦愣了下：“你怎么没感觉？”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何念说，“不是他做的。”她亮开手机屏幕，打开录音软件，“给你听个东西。”
杨楚朦带上耳机。
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进度条慢慢的往前走着，走到最尽头的时候，杨楚朦把耳机摘下。
“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
何念勉强的笑了一下，点头。
杨楚朦看了她好一阵，说：“真好，”她拍拍她的肩膀，“你长大了，有想保护的人了。”
杨楚朦似乎进入了回忆里：“想当年，你还是个总往我身后躲的小姑娘。”她笑了声，又说，“真好。”
“楚朦，你可能不知道，我多心疼他，”何念眼圈再次红，“我真的喜欢他，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