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富贵荣华 第20节
中原内乱,也需要考虑到周边国家的反应,长年居于关外的周君璧对外族的本性了解颇多。
之前是有她父亲徐渭镇守边关,但现在徐家军的主帅换了人,那情况就可能不一样了。
经过周君璧这么一提醒,锦荣和其他臣僚也慎重了许多。
刺杀一事由某个江湖组织的覆灭暂时告终,而被所有人关注的北伐一事也被推了上来。无论是火器,还是粮草,都已全部备齐,在誓师后,正式伐兵北上,意欲夺下北方。
这次锦荣并不打算亲自领兵,而是交由了一个信任且有过多次领兵经验的大将。
仅次于主将地位的监军人选则定为了周君璧。
不少人艳羡于周君璧深得主公信任,便是这般重要的战役,主公也愿意将重担交由并无多少经验的她。
而萧约却有别的想法,“我觉得让周君璧担任监军不妥。”
锦荣不可置否,“你也不信任周君璧有能力担任监军”
“我自然不是不信任她的才能,监军对她来说绰绰有余了,只是我有些担心别的情况会出现。”
“别的情况?”锦荣微微一挑眉。
萧约皱眉道,“别说你不知道,这次邵云沛领军,旗下很多是徐家的人,甚至,还有她的两位兄长。”
锦荣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小看了她,她比你我想象得都要来得决绝。”
第31章 女皇篇
锦荣没有告诉萧约的是,她和周君璧有过一番对话,关于徐家的对话。
“你放心,我可以留你爹一命,让他安度晚年。”
得了锦荣的承诺后,周君璧也就放下了心,其实无论锦荣是否做下这个承诺,周君璧也愿意担任监军,甚至是主动请任。
因为她相信,不会有人比她做的更好。
至于若是在战前与亲人对峙,甚至你死我亡,她不会料不到,却仍旧一意孤行。
周君璧是个很纯粹的人,她可以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对于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政治抱负,她的执念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深,为了能有一日,堂堂正正以女子之身高居于朝堂上,心爱的男人和敬重的父亲都是可以舍弃的。
她不是冷血无情,只是舍得放弃,即便是受亲人唾骂,死后不入祖坟。
也无怨无悔。
大战之际,两军对垒,一白袍英武的年轻男子骑马而出,是邵云沛,
“我想见你们的监军。”邵云沛温和笑道。
周君璧很快得了消息,既然对方的主帅都亲自出面了,她这个监军要是不出来,恐让人以为她怕了邵云沛的北方联盟大军。
“好久不见,碧君。”邵云沛依旧笑得温和纯良,好似过往的种种从未发生过。
周君璧拉着缰绳,面色淡漠,“我以为你应该清楚,再相见,你我便是敌人了。
邵云沛苦笑了一声,是啊,相处那么久,她熟悉他的为人志向,他也知道她的果断聪慧。
“我从来没有小看你。”邵云沛认真道,“但你我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你就算对我狠得下心,那你的父母,兄长呢。”
“君璧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只愿效忠我家主公,以报志向。”周君璧拉着缰绳的手遥遥向空中一行礼。
邵云沛的目光越发冷了起来,最后叹道,“只希望你最后莫要后悔。”
然后驾着马转身没入了大军中。
周君璧微微一笑,后悔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首战于长野,邵云沛派出的就是他手下的两名大将,徐云生,徐海明,然而他们最后却陷入了南军监军周君璧的谋划的困局中,久战疲劳而亡。
当两个儿子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徐渭正在家中用饭,黑发人送白发人,老泪纵横。
锦荣在战事进行到一半,赶了过来,她对周君璧道,“你不必如此。”
只要周君璧说一声,大可以让别人替她动手,而不是亲自制定陷阱,甚至亲自调遣军队。至少她心里会比现在好受一点。
周君璧摇了摇头,“与其看着他们死在别人手里,倒不如由我来。”
最后一句轻的几乎没有人听见,“他们不该上战场的,徐家的人都太傻了。”
太傻也太固执了。
周君璧唯一能为她的两个哥哥做的,就是收敛他们的骸骨,厚葬下,祈愿来世能生在太平盛世。
锦荣会突然赶过来,自然不会是因为周君璧的事,这些她都相信周君璧能处理好,她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邵云沛居然和外族联盟,签订条约?”周君璧大惊失色。
锦荣淡定道,“此事不假,是沈家的商队从草原上得来的消息。”
周君璧气愤道,“他竟然不择手段到了这种地步。”
其实若不是周君璧的谋略以及沈家军的火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逼迫邵云沛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他也不会暗地里和外族勾结,企图利用他们的势力驱虎吞狼。
“此事我已经有了计划,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做好准备,还有,半月之内,我要你们攻下都城。”
帐内包括周君璧等人全部跪下,沉声道,“奉主公命,我等定全力已赴。”
半月时间,沈家大军已夺下了北方的大片山河,至于邵云沛和草原外族的条约,早在锦荣借由百里坞堡操纵草原上的牛羊经济,折腾得他们内乱不休,无心南下中原,邵云沛自然也失去了强劲的帮手,最后功败垂成。
邵云沛也有自己的傲气,不愿落入沈锦荣手中受辱,自刎而死,他的两个妻子,徐氏被徐母接走了,而谢氏却被世家献给了锦荣,因为她已怀有身孕。
还未等锦荣来处理,谢氏已果断地喝了堕胎药,邵云沛若是没死,那这孩子就是她的尊荣,但邵云沛死了,这孩子也就成了她的灾祸。
锦荣挑眉一笑,就让人把谢氏送回去了,至于打压世家,她也没想过停手。
天下一统,立国号为周,锦荣登基为帝,沈父封安乐公,周君璧为丞相,众功臣也各有封赏,另外封萧约为国师。
开国之初,百废待兴,好在锦荣手底下都是在习惯了打下一块地方就开始当地的建设的人,这次也不过是领地又扩大了很多倍而已。
无论是工业建设还是农业建设,以及教育医疗,都如同锦荣之前的领地一般大力推行了下去。
虽然国库没什么钱,但靠着安乐侯沈虔的本事,没多久就积攒下了一个充盈的国库。锦荣又思及这几年连连战争割据,令百姓们受了不少苦,因此免三年赋税徭役,发展民生,休养生息。
天下的百姓们感念女帝恩德,心向太平盛世,而朝堂之上却并不太平。
前朝虽有科举制,给寒门子弟提供青云之路,但因为并不完善,所以依旧比不过世家子弟生下就有的资源条件。
如今锦荣将世家打落下去了,各地的官吏职位上便空出了一大块的资源空缺来,相比起朝臣们争论不休,锦荣直接提出开办女学,允许女子科举。
前者还好,勉强能让人接受,但后者却令众人哗然,觉得太过冒进。
然而即便反对也无法,女帝是自己真刀真枪地一步步打下江山,可未曾借过任何人的势,加上这些年她本来也任用了不少有能力的女官,其中以百官之首丞相周君璧最为突出,这些女官虽人数比不上其他文官武将,却也形成了不小的势力。
在女帝和丞相的强硬作风下,女学和女子科举被推行了下去,女军也逐渐提上了议程。
当年开恩科,允许女子入试,在都城建立女子学院,丞相周君璧为院长,有才德的女子通过考试皆可入学。
这些样样都经由丞相周君璧之手,除此之外,她还勤于政事,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开国初期,无论是南方的水灾,河道的匪患,还是打着旗号的乱党,她都不辞辛苦身先士卒,处理得妥善,当为百官楷模。
锦荣知道她这么努力是为什么,无非是希望女子地位能得到进一步提高,让女官在朝堂之上的权力进一步扩大。
她虽然没有像她这般费心,但也愿意提供支持,做周君璧最坚实的后盾。
萧约有提出过,“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时间。”
锦荣一笑,“我做什么事可不会留待后来人。”
周君璧大力投入的女学,女子科举,的确见效缓慢,只是播下了一颗种子,还需要时间酝酿,看能开出什么的结果来。
但锦荣又采取了另一个法子,让女子承爵。
家中有爵位者,若无兄长,嫡出女子也有继承权。
开国之初,锦荣封下了不少的爵位,除了有功之臣,还有一些前朝归附的大臣,虽不多,但也不少了。
这一旨意颁下去,不少人蠢蠢欲动了起来。
有些只生了女儿却没有儿子的贵族主母担心爵位被庶出子占了去,连忙去礼部报了备,为自家女儿先占下名分来,也不怕夫君生恼,女帝有令,符合要求却不上报,岂不是有意阳奉阴违。
还有的家中莫说嫡子,连庶出子也没有的,庆幸不已,好歹拿命挣下了的爵位不用死后让于无功无劳的兄弟了,还让妻女看别人眼色过活。
连高门大户都准备让女儿继承家业了,那些平民百姓们也不禁动了心思,加上女帝允许女子自立门户,若是没个儿子,让女儿当个女户,奉养双亲也不错。
“最近礼部的官员们都忙得不可开交。”丞相周君璧笑道,她也没想到那些勋贵家族会如此热心。
“想要他们按你的心意去做,那就得先抓住他们想要的东西。”锦荣一边说着,一边爬着高梯子。
虽然政务繁忙,但锦荣这个皇帝却很清闲,只因为她把大多的政务都交给丞相等官员去打理了,最近她还拿自己的私库把宫殿改造成了一个极大的藏书楼,而且没有楼梯,四面墙壁都立着两层高的书架,这楼里唯一的工具就是有三十多个台阶的宽大红木梯子。
锦荣也不在乎身上的绣着金纹的龙袍,直接踩了上去,旁的宫女太监也劝阻不得,原本还指望丞相能进言一两句,没成想丞相好似什么也没看到一样,站在梯子旁边和陛下讨论国事。
他们这个女帝是个不羁任性的,丞相也没多遵奉礼数规矩。
大部分时间锦荣就待在了这里,有朝臣想向她汇报政事,也不在宣政殿,而是在这养书殿里。
第32章 女皇篇
“朕打算修书。”锦荣扶着梯子,忽然道。
和过去无数次一样,周君璧被曾经的主公,如今的女帝经常出现的突发奇想,惊得一愣,但又每次都迅速从容接受了,“遵陛下圣命。”
修书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撰写一两本书,真正意义上的修书,是将前代数朝所留下的历史地理、文学艺术、哲学宗教和百科文献等精华荟萃重新加以编纂。
这亦是一件国家大事,自来有古语云,易代修史,盛世修书。修书是造福万民,将珍贵的古籍文化保留下来的文治工程,修史是为了总结前朝得失,以警后世。锦荣这次要做的不仅是修书,还有修史。
她简单一句话,在朝堂乃至民间掀起的风浪可比女子承爵大多了,因为无论是修书还是修史,都是留名青史的大功德,文人儒士无不向往。
一时间,风平浪静,民间更是多了数不尽的对女帝的歌功颂德。
不少人在打听女帝意欲安排编书修史的人选,最有可能的丞相周君璧年轻资历浅,而且最近几月都忙着在六部选用女官女吏之事,也腾不出时间参与此事。
那究竟是抽调翰林院的才子,还是德高望重的大儒呢?
被人暗地里揣测心思的女帝锦荣,现在微服出宫在国师府呢。开国后,锦荣不仅封了萧约为国师,还赐下了一座相当奢华的国师府。
锦荣发现萧约鬓间的白发,伸手就拔了下来,“老师,你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