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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苏暮笙说:你已经失去她了;靳恒远说:我才是在赌她心的人

灯光幽淡,却还是把苏暮白惨白成石膏似的脸色,衬了一个雪亮雪亮。

其他奚落人的话,靳恒远没有再说。

如果不是苏暮白刚刚表现的太过于自信,他也不至于故意用这句话去气他。

他,靳恒远本来就是个有脾气的人,大方的时候,可以很大方,一掷千金,贡献社会不在话下;小气的时候,可以睚眦必报,什么都会计较。

这家伙一而再的抱他老婆,已经触到他底线,刚刚还要这么的刺激他。他要不给他一记有力的回击,这人肯定会认为,他靳恒远是个可任由人随意欺负的主洽。

错了,他从来是难缠的。

靳恒远没再理会他,跨步往住院部走去:昂阔胸。姿态不凡钤。

躺在地上的苏暮笙一跃而起,捂了捂疼的脸孔,唇角好像被撕裂了,疼。

这个可恶的靳恒远,下手怎么就这么重?

他往唇角抹了一抹,牙血都溢出来了,身上也摔疼了,后脑勺磕的厉害。

唉!

太不懂温柔了。

苏暮白从小就没打过他一下;靳恒远呢,当了他姐夫,第一次见面就动手打人,今天比那天下手还重。

这人这么暴力,姐跟着他,不会被施家暴吧!

为此,他挺担忧的,自己又打不过他,将来他要真使坏,那可不得了。

他拧眉揉了好一会儿。

等他揉好,转身时,看到苏暮白向他走了过来,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生了什么时,就被他揪住了双肩:

“这是真的吗?快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哎呀呀,身子都要被他摇散架了。

满天的星星,都在乱飞。

“真的不能再真。我见过他俩结婚证的。”

苏暮笙给了一个让苏暮白心碎的回答。

一想到那结婚证,他脸上越的疼了。

他恐怖的想啊:要是哪天这小气鬼姐夫知道他把姐手上的结婚证给烧成了灰,他还得对自己下多大的毒手啊?

苏暮笙不敢深入的想,只看到眼前的男人,露出了一脸的惊痛之色——苏暮白整个儿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好像静止了。

这副模样,真是见所未见。

是的,苏暮笙从来没见过这样深受打击的苏暮白。

从小到大,他的表现,永远是稳如泰山的,笑吟吟,就能把一切看透了,安排好了,聪明的预料着事态的后续展,似乎少有让他失算的事生过。

他总能在他身上看到那种操纵全盘的优越感。

但这一次,姐姐疯狂的结婚行动,毁灭性的重挫了他的优越感。

四年前,他让姐姐伤心欲绝,失去了活的斗志;四年后,他终于也尝到那种失去挚爱,痛不欲生的滋味了吧……

同情他吗?

对,同情的。

同时,他又想骂一句:

活该。

这就是因果报应。

他定定看着,说:

“从小到大,姐一直是你的,她喜欢你,祟拜你,对你言听计从,爱你全心全意,你曾经是她的全部,她可以为你不顾一切,甚至愿意为你去死。

“记得吗,那回你掉下河,姐可是拼了性命下河救的你。

“但自从你娶了秦雪,自从你让秦雪生下了你的儿子,她就不再是你的。

“她属于她自己。

“她有权嫁一个她愿意嫁的男人。

“看到了没有,姐姐再爱你,也不会一味的纵容你。

“她没打算再宽恕你,也已下定决心不再为你活,不再等你。

“现在,你想离婚,你想重新回到她身边,不可能了。

“过去的,永远过去了。

“你造成的伤害,它永远烙在姐的心上了……

“这就是你背叛她所得到的代价……

“你已经失去她了。

“彻底失去了。”

说到最后,他推开了他,无视他的失魂落魄,以及满目痛楚、震惊,跟在靳恒远屁股后头去了。

苏暮白砰的趔倒。

跌跤的滋味,很疼。

可那疼,永远不及心被挖的痛。

是的,他的心,被挖了。

胸膛中,空掉了。

眼前,夜空,灿烂,能让人思起曾经一起夜下数星星,牵手湖边翩翩起舞的旧日情景。

美好的旧事就在眼前,可举手,却再也触不到。

她嫁人了!

她竟嫁人了!

他失去她了吗?

不!

她是他的!

他跳了起来,追了上去。

*

一点。

靳恒远从楼下重新回到病房,苏暮笙跟在身后。

韩彤、杨葭慧、苏锦靠墙坐在边上的凳子上。

苏锦睡着了,垂着一头丝一样的,靠在韩彤肩上,深深的疲惫,浓墨重彩的挂在其眉目之上。

他想了想,退了出去。

苏暮笙满心疑狐的跟过去,看到他微微笑的在和护士台上的白衣天使低低的说话。

那白衣天使好像很容易害羞,脸上都红了。

没一会儿,这男人利用男色骗到了一张折叠式陪客床。

“多谢。”

他在向白衣天使道谢,文质彬彬的样子,把那小姑娘骗得眉目生春起来。

哎呀,这人太能搏女人的欢心了。

苏暮笙突然忧心忡忡起来:姐嫁给这个男人,真的能把人家给收住吗?

这人拥有着不输于苏暮白的迷人。

很男人的气息,太能折服女人们的心。

正想着,那男人扫了他一眼。

靳恒远看到苏暮笙捂着脸,跟在屁股后头盯着自己,一脸的研究之色,也不知心里在琢磨什么小九九。

“在动什么歪脑筋?跟着我还想讨打吗?”

他对他说的话,总是恶声恶气的。

没办法,这小子,你压根儿就不能给好脸色。

想管好他,就得用恶劣态度。

苏暮笙果然就缩了一下,躲了开去,不敢再招惹他。

靳恒远勾了勾嘴角,重新进得病房。

小声铺开陪客床后,他将自带的一条薄毯铺在上面,来到韩彤面前,目光在苏锦脸上流连了一圈,轻声说:

“把她交给我吧!”

韩彤自是抱不起苏锦的。

在交出去之前,她轻轻问了一句:“靳恒远,我能问一下吗?”

靳恒远挑了挑眉,等着后话。

“这场婚姻,你们结的匆匆,对于你来说,你投了多少真心在里头?”

她问,想有个底。

靳恒远神情淡淡,若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理会这种无聊的问题。

但基于她是苏锦的朋友,又是表妹,想了想,他还是作了回答:

“我用的心,肯定比她用的心多。韩彤,我才是在赌她心的人。她可以无所谓,我却是上了心的。”

他将苏锦抱了过去。

韩彤怔怔看他,感受了他话里的认真。

她是一个感性的人,有着女孩细腻敏感的小感觉。

本以为他是那种花心滥情的男人,现在,她突然觉得他该是那种打着灯笼都难再找的有个性、有思想、有深度的男人。

边上,杨葭慧古怪的冲天花板白了一下眼。

她也希望他说的话,是可信的。

但是,人家是律师,太懂得知道说怎样的话,才能搏人欢心了。

能不能信,还得进一步观察。

几乎在同一时候,苏锦被吵醒。

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孔,她皱起了眉头,露着排斥的眼神,抵在她胸口的手,强烈的想要将她推开,唇色惨淡,抿出了倔强的线条。

靳恒远看得分明,这样的她,哪像那天在厨房抱着他,温温表露心志的那个想要和他经营未来的小女人。

那一脸的仇大恨苦,真让他怀疑,是不是他什么时候害掉她小命过的。

他凝神想了想,想不通,若有所思的瞟了她的那两个闺蜜一眼——那凌厉带着研磨之色的眸光,让她们惊了一下。

“到那边休息一下。”

还是坚持把她抱起。

苏锦略作挣扎,挣不脱,又不好在这病房内翻脸,只能咬着牙任命的让他抱了过去。

“累的话,就睡一睡。我和暮笙守着……”

他将她放到了陪客床上。

苏锦很不合作,马上坐了起来,捋了捋头,整了整衣裳。

“不用。我不累。”

她倔强的不想承认自己刚刚睡着了,抬头,却看到门口,苏暮白正一脸惨淡的盯着自己,那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捏成了一个拳头。

心,紧缩了一下。

记得以前,每回看书看累了,都是暮白抱她回的房,或是他的房。

他们曾不止一次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现在,被他看到,有别的男人抱她,他的心,怕是不好受的。

距他一步之遥,是苏暮笙。

“姐!”

他走了过来,坐到了苏锦身边,还像小时候那样,一把抱住她。

“姐,你要累的话,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吧……”

这情景,看得靳恒远刺眼极了,要不是苏锦就在眼前,他真想一脚踹过去。

敢当着他的面,抱他老婆,找打是不是?

可问题是,他不能打。

人家是小舅子。

他老婆把人家当孩子看。

孩子?

哼,这小子只要愿意,都能让女人怀孕了。

真不知苏家这一老一大两个女人怎么就把这小伙子惯成这样的?

成天惹是生非。

他眯眼,狠狠冷瞥苏暮笙。

这小子可恶的很,权当没看到,还一把将苏锦勾到了自己肩头上。

自是故意的。

哼,你敢打我,我就敢名正言顺的吃你老婆的“豆腐”,让你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苏锦哪能知道这郎舅在暗斗什么,举目瞄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养母,将头靠了过去,低低的说:

“我想陪着。不累。你还是和我说说,你怎么惹祸上身的吧……这事,接下去又该怎么解决?”

“这事啊……”

苏暮笙只得抬头瞟了一眼满面不好怀意在边上站着的靳恒远,小心的躲开他那眼神里的追杀:

“有点复杂。该怎么解决,那得靠姐夫了。姐夫说会帮我打这场官司的。我也已经委托姐夫做我的代理人了。”

他思来想去,现在还是不要把姐夫得罪的太厉害,是已,姐夫姐夫,他叫的特别顺溜。

这小子,还是有点心机的。

靳恒远被他这么一叫,没打算再和他斤斤计较了,退到边上,寻了一只凳子坐了下来——这俩人之间的姐弟情,他必须得接受,正常的亲近,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锦皱眉,没有问靳恒远话,关于他怎么成了律师这件事,她是满怀不解的。

可现在,她不想追究这事,什么都比不上陪着母亲来的重要。

她闭了一下眼,本想只是养养神的,结果却没睁开,就这么睡了过去。

苏暮笙有感觉到,在苏锦睡沉之后,就悄悄将她扶下,让她安稳睡好,目光深深睇着。

他知道的,以后,姐姐依偎着他睡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那个霸道的姐夫,会接收姐的所有一切。

为此,他怅然若失。

盯视半天后,他将手,轻轻扶上姐的顶。

心下在感慨:但愿,那个男人真能像他所说的那样,会给姐带来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幸福。

*

午夜一点四十分。

“韩小姐,杨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在医院对面的万家乐酒店订了客房,你们现在回去不安全,去那边睡一睡吧!这边,由我们守着就好可以了。到了那边报我的名字,就能入住……”

正当韩彤靠着杨葭慧也自昏昏欲睡时,靳恒远突然欺近,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个有责任的男人的细心,不经意的就彰显了出来。

“好,谢谢。”

困的韩彤愣了愣,惊讶的现靳恒远居然连这都想到了,忙拉上也在止不住打哈欠的杨葭慧,起身,道谢,离开。

杨葭慧咕哝着脚麻,走了几步,嘴里低低叫了一句

“他在故意示好是不是?”

“嘘。先别说了。睡去。”

韩彤阻止她牢***。

如果这是示好,也是他爱乌及乌的表现。

门外头,苏暮白寂寂站着,低着头,惨白惨白的脸孔,让她们吓了一跳,活像他才是那个要死的人一样。

他看到她们出来,轻问:

“这是要回去吗?”

“不是,靳恒远在医院对面开了旅馆,我和葭慧去打个瞌睡。苏暮白,这里要是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马上就过来。”

苏暮白眼神深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就没再说话。

唉!

韩彤看着轻轻一叹,幽幽然的同情在眼底泛开。

走进电梯后,她靠着杨葭慧说:“这一下,他们是再也走不到一起去了。我姐居然这么匆匆把自己嫁了,这是苏暮白怎么也想不到的吧!”

“也是他活该。”

杨葭慧又打了一个哈欠:“当初,他要娶的是小锦,孩子都满地跑了,还有别人什么机会?全是自己作出来的。怨得了谁。”

可不是。

两人一阵静默。

半晌后,韩彤再度开腔,却已转了话题:

“哎,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杨葭慧闷闷答应:“穿的和那天我们见到的不一样了。”

从头到脚,全是名牌。

光手上那表,就得几十万。

这个靳恒远,真是够邪乎的啊!

“我想不通。”

韩彤摇头。

“我也想不通。这人,这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的吗?他到底什么意思?”“唉,谁知道。”

韩彤闭了闭眼:

“我没什么想法。只要他真心待我姐好就够了。”---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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