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忘却
小娃子听着碧 华帝君再次开口，依旧提着刚才的话题，小娃子歪着小脑瓜，思考了好一会儿，难道她以前见过那个俊美迷人的晚泉上神吗，那个白衣胜雪的绝世上神，她就在意念空间里见过，何谈记得记不得，小娃子撅着小嘴，终于，糯糯开口，“越越说了，不熟，不熟！”
碧华帝君面色微沉， 这小东西，不像在说谎，不过，不记得也好，省的她日后天天惦记着。
忘了，也是 一件好事。
不过，碧华帝君垂眸，看着小娃子苍白的面容，他很想知道，小东西的记忆中，还记得什么，或者说，她的记忆，是从哪一阶段遗忘的。
“小东西，我们走吧。”
“好。”
碧华帝君抱着小娃子，一步一步的走出冰远轩，穿过长亭，经过落川阁，在那一片海棠花开的地方，小娃子被迷了眼。
海棠花开，寂静无声，香风吹拂，花瓣一朵接一朵飘飞，在清亮的空中自由飞舞，纷纷扬扬，似乎永不凋零，唯美的，如同隔世般的梦境，真的，很美，很美。
小娃子眨巴着乌溜溜的眸子，出神的瞅着眼前的世外美景，心里，忽然酸涩的厉害，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这里的海棠林，与那意念空间中的海棠林何其相像，都有一种，让她恍惚梦境的错觉。
心中交织的那一份复杂，小娃子描述不出，只是眼里，莫名多了几分不舍。
小娃子躺在碧华帝君怀里，揉了揉水汪汪的眸子，再次睁开眼时，就瞅见那缓缓飘落在她额头间的纯白海棠花瓣，像是渡了一层冰霜，凉了她许久许久。
“小东西，你很喜爱这海棠林？”
碧华帝君停下脚步，邪肆霸气的眸子看着小娃子一副出神的模样，缓缓开口，小娃子的身体已经不怎么冰了，只是，还得好好调理着。
“不知道。”
小娃子摇了摇小脑瓜，伸手拿下额头间的海棠花瓣，漆黑水灵的眸子里，雾蒙蒙的一片，碧华帝君一愣，却没有多加停留，抱着小娃子就穿过了这盛大唯美的海棠林，只听得呼呼地风声，小娃子瞅着倒退的风景，她再次伸出手去，似乎，想抓住什么，也似乎，有什么东西，离她越来越远，慢慢的，变得遥不可及，她感觉，她的心在这一瞬间，空的厉害……
“小东西，太过梦幻的东西，往往不真实，不过，你若喜欢，本帝君也可以为你种一片海棠林！”
碧华帝君开口，看着怀里小娃子仍旧神游天外的神情，邪肆的眸子微微一沉。
“好啊。”
小娃子回过神来，糯糯开口，心中，空的厉害。
转眼间，碧华帝君抱着小娃子消失在了阳雪山，一路走着，很快便到了碧华阁。
小娃子靠在碧华帝君宽阔温暖的怀里，嗅着他淡淡的气息，终于，又闭上了眸子，缓缓睡了过去。
碧华阁外。
绿松一眼就瞧见碧华帝君的身影，赶忙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芳菲苑可收拾好了？”
碧华帝君看了眼怀里沉睡过去的小娃子，轻声开口。
“帝君，收拾好了。”
绿松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碧华帝君怀里的小娃子，领着碧华帝君去了芳菲苑。
芳菲苑里，野花遍地，虽没有大片大片的海棠林，可胜在活泼清新，碧华帝君看着满园的野花，青翠的小草，野花五颜六色，杂乱有序，藤蔓越过他的膝盖，一片生机盎然，院中心，摆放着露天的木质棋台，古朴悠远，碧华帝君越过满地的缤纷野花，一路直走，进入了苑里，绿松紧跟其后。
“绿松，日后，好生照料着她。”
碧华帝君开口，眸中的认真让绿松打了一个寒战，他方才想起，前不久帝君命他整理芳菲苑，莫非就是为了这魔族娃子，绿松暗暗叹了口气，帝君这主意，怕是早就打好了吧！
“是，帝君。”
碧华帝君抱着小娃子，向整理出来的小床走了去，小心翼翼的将小娃子放在了床上，细心的盖好了被子，绿松抬起头来，看着碧华帝君，见碧华帝君一个劲儿的盯着床上的小人儿瞧，也不知帝君在想些什么，良久，绿松才听得碧华帝君轻声开口，让他一会儿等小娃子醒来后将那粉色的被子床单统统换成青色的，绿松面上不解，还是点头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站在了院子里。
绿松想着先前送来的东西，看了一眼站在棋台前的碧华帝君，开了开口，“帝君，昨日，清流女君派人送来了喜帖。”
“什么喜帖？”
碧华帝君淡淡开口，执起手中的白棋，缓缓落入了棋盘上，邪肆的眸子慵懒的垂着。
“据说，明日，火元仙君大婚，清流女君差不多邀请了整个六界，连人间的帝王，也在受邀之列。”
绿松恭恭敬敬的答着，一双漆黑寻常的眸子看着碧华帝君修长的背影。
“啧啧……本帝君倒是好奇了，这清流女君，与火元仙君是何关系，竟一手操办起了火元仙君的婚礼。”
“这个，绿松也是不知，不过，绿松昔日听忘川的人说过，火云仙君是已逝的殿下水秋果的叔叔。”
“是吗，叔叔？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也难怪。”
“帝君，那明日，您要去吗？”
“本帝君与火元仙君不熟，忘川，也没什么好玩的。”
碧华帝君继续落下一棋，没转身看绿松一眼，他今日似乎听优棠仙人说起过，晚泉上神去了忘川，也不知真的假的，这上神，孤高淡漠，他倒真的看不透，不过，那张风华绝代，颠倒众生的容颜，真真叫他不爽，若不是打不过他，他早就揍坏他那张脸了，唉，怎么能比他好看呢，怎么能呢，唉……
“帝君，您真的不去？”
“本帝君不去，明日你备好礼物，亲自送往忘川就可。”
“是，帝君。”
绿松看着碧华帝君的背影，准备退了下去，不料又被碧华帝君叫住了。
“绿松，下去炒几盘小菜，尤其要多炒几盘红烧肉。”
“帝君……是。”
绿松退了下去，一路上暗自思索，帝君与他早已飞升，不食五谷，怎今日，要叫他炒菜呢，还有，帝君说过，吃肉易长胖，身材不易维持，就算帝君食五谷，也不吃肉啊，莫非，又是为了那个魔族娃子？
碧华帝君转过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芳菲苑，放下了手中的白棋，想着小东西失忆了，优棠仙人跑去了忘川寻晚泉上神，他很想知道，那孤高俊美的上神知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态度，不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这一生，他都不会让小东西见那晚泉上神。
他不了解那上神，可他深刻的明白一点，亿万年来，仙与魔，不死不休，永远是死敌，他不在乎小东西是什么身份，可那晚泉上神，未必不在乎，几次生死之间，那上神都是可以救小东西的，可终究……他没有晚泉上神的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他只知道，小东西以后的人生，由他全盘接手。
碧华帝君看着屋内，深邃的眸子半阖着，一袭绿色长袍随意的垂在缤纷斑斓的野花间，三千青丝在风中飘扬，他按了按眉心，咳嗽了几声，脸色，渐渐开始苍白。
屋内，小娃子睡在小床上，远山眉蹙的紧紧的，她睡得极不安稳。
“你若归来，本尊随你走。”
悬崖边，那白衣胜雪的男子盘膝而坐，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丝丝无奈，快要融化在这血红的天空里。
小娃子眨巴着乌溜溜的眸子，瞅着悬崖边的男子，他背对着她，看不清容颜，小娃子愣了神，这又是她的旧梦，太过遥远的时光，那个男子，可是那世人传说中的晚泉上神？
“小东西。”
“小东西。”
“小东西。”
“……”
小娃子迷迷糊糊睁开了睡眼惺忪的朦胧眸子，眨巴着瞅向眼前放大的俊脸。
她又，做梦了！
“小东西，饿不饿，绿松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碧华帝君坐在床边，柔和的看着她白皙水灵的萌脸，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美男哥哥，越越想阿爹了。”
小娃子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双眼朦胧的瞅着小床边的青色屏风，屏风上，是一片青竹的海洋，竹叶青翠，缓缓落地，很有意境，小娃子转眼四处瞅着，这屋内，大多是青色的摆设，，很是清雅，舒服，她没想到，俊美骚包的碧华帝君，骨子里也这般诗意。
碧华帝君听着小娃子糯糯的话，邪肆的眸子一沉，抱着小娃子没有开口。
“小东西，那你想你阿娘吗？”
“阿娘？”小娃子一愣，抬头瞅着碧华帝君深邃的面容，垂下了眸子，“越越没有阿娘。”
“小东西，你阿爹，没提过你阿娘吗？”
“越越问过，越越一问，阿爹就哭了，越越以后，都不敢问了。”
“是吗？”
哭，碧华帝君不知不觉抱紧了怀里的小娃子，笑的异常阴冷。
陌云浪，这个毁了小幽儿一生的男人，还好他死了，不然，他一定亲手杀了他。
“美男哥哥，越越刚才做梦了。”
“哦，小东西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