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等你啊
第126章 等你啊
“而我并没有听我娘的话,我与寄何感情深厚。我娘精神有问题,我不想变成我哥那样,小小年纪满怀仇恨。后来我娘积郁成疾,也去了。”
夏禾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很虚,就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吹散在风里,杨柳儿眼中有些复杂的神色,她不知道原来夏禾跟江寄何都不是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他们也曾有过痛苦和提心吊胆的过去。
那些痛苦的磨炼,造就了如今的他们。
杨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跟江寄何还有夏禾一对比,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痛苦经历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是她自己天真,毫不设防,且识人不清,在她是薛云亦的时候才会被人害死,成了杨柳儿亦是同样,虽然比以前有心眼多了,可是仍旧不够看。
有很多事情她要是多点心眼,不要想当然,是可以避免的,可是她没有。
她是真的一直都受保护的那个。
直到现在都是。
一直都是。
“你们辛苦了,我真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过去,还是上一辈的事,你们真的是无妄之灾。”
“也还好,苦中作乐嘛,以前是为了活的好好的,现在,也就是为了好好的活着。”
这样的夏禾是杨柳儿连想都没想过的,这么的沉重,这么的老成。
“柳儿,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做自己,你没有威胁,兄友弟恭,家庭和睦,你很幸福了。况且你还有我跟寄何,我可是真的认定了你做朋友的哦。”
“嗯,谢谢你,我也认定你是我朋友。”
夏禾说着将胳膊搭在杨柳儿肩上:“是朋友,应该不计较吧!”说着还揽了揽杨柳儿。
杨柳儿心知他是在活跃气氛,也不追究,只是推掉他的手道:“想得美。”
夏禾顺从的收回手,心里却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有时候,玩笑的举动,可能是借由玩笑,来做自内心想要做的。
“我哥也是一根筋,我爹都已经不管生意了,可是他还是想保住夏家主家的地位,要我说就算被人挤下去又怎么样?我们赚的钱够下半辈子了。
再说要是不是主家了,其他两大商家,周家和上官家的虎视眈眈的,那不是正好没那么多烦恼。
再不行让寄何养我,干什么非要抓着主家的权利不放呢?可是我能怎么办,他是我哥。他这么想,那我只能帮他实现愿望了。”
夏禾似是而非的笑着说话。
杨柳儿想起杨棠也道:“哥哥们真叫人担心呐。”
“你说杨棠?”
“是啊,我哥也是命途多舛,早先还有记忆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我爹一去不回,长大了成了家吧,娘子是个吃里扒外的货色,空有一张好皮囊,骗了我哥的感情,现在爹回来了,他却失踪了,生死不知。”
杨柳儿抿唇,越说心越疼,那么爱她的杨棠,早已被她当成了亲哥哥,可是现在却生死不知,这让她心里泛酸。
想起了怀了胎的嫂子,更是心酸,要是大哥一直不回来,她侄儿出生就要被众人冠上遗腹子的名头了,嫂子也成了寡妇。
“一切都会好的吧。”
夏禾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只是被风吹的飘散在夜里了,杨柳儿也没有听见。
“希望如此吧。”杨柳儿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重新展开笑颜。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之前的话题,就将一切埋在心底。
杨柳儿偏头看他,道:“你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未娶亲?”
“我在等人。”
“等谁?”
“等你啊。”
杨柳儿呼吸一窒,十分沉重,别扭的看向夏禾。
“喂,别自作多情了,我就是逗你玩的。我只是不想而已,谁喜欢你个小豆芽菜。”
夏禾伸手揉乱杨柳儿髻,杨柳儿这才轻松下来,一手拍掉了夏禾的手。
“谁要你喜欢了,你才自作多情!”
夏禾面上仍是笑着的,心中却一痛,然后笑说:“是啊,我自作多情。”
然后收回了手。
两人不再看对方。
其实杨柳儿心里已经清楚了,她不会再自欺欺人,夏禾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只是她没办法回应夏禾,她对夏禾只有朋友的感觉,不曾动心过。
就算对他的脸有时候会痴迷,那也只是对美的欣赏罢了。
夏禾这种开玩笑般的试探,她只能搪塞过去,还好现在这具身体年龄也不大,打着哈哈也许是可以搪塞过去的。
不过她也希望夏禾可以明白,她已经在拒绝了。
两人各怀心思,竟是没再看对方一眼,也没有说话。
“寒潮来临,关窗关门,亥时已到!”尾音拖长,接着便是咚咚咚的三声。
是打更人。
“不如我们——”
“你把我——”
两人同时转头同时说话,差点就嘴碰嘴了,杨柳儿几乎能感受到夏禾呼出的热气。
“咳咳,我送你下去吧,该休息了。”夏禾轻咳两声,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道。
“嗯。”
杨柳儿也有些心慌。
夏禾将杨柳儿送到地面之后,便又回到屋顶,消失在夜色中了。
杨柳儿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今天夏禾对她讲的事太过于震撼,对她自己也是种考验,而且似乎让她有所感触,也成长了些。
更何况,在屋顶时,孤男寡女就算了,夏禾几乎是表明了心迹。
而她没办法,只有逃避着装不懂。
这让她心中又多了一个秘密,不过因为今晚与夏禾的谈天,她已经感悟很多,也看开很多了。
中秋一天天将至,曲汀楼买的琴已经送到家了,杨柳儿便收了心,在家练起了琴来,夏禾也没有再过来,甚至没有邀请杨柳儿出去一同游乐。
所以杨柳儿还真是老老实实在家呆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中秋皇上设宴的来临。
这天杨家所有女眷都早起梳妆,将自己打扮的华美贵气。
杨柳儿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裙幅逶迤在身后,盈盈一握的腰间佩了鹅黄色流苏绸花。
淡抹胭脂,脸色便显色多了,朱唇不点而赤,肤如新拨剥鲜菱,一双星光水眸,潋滟非常,因着还为及笄,又去的皇家宴会,如墨的青丝便用珍珠白的丝绸带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