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闪耀着寒光的利刃从背后捅入心脏位置，鲜红色的血液随着胸前穿出的利刃喷洒而出，最后沿着刀尖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将地面染成一片血红。

熟悉的身影倒落在地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连最后一点生机也化为乌有，雨水洒落时将刀身和地面的血液冲淡，化成一摊又一摊的红色。

他想阻止，却无法让这双手移动半分；他想拼命呐喊，却现自己无法说出一句话来；他想冲过去救他，却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只能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一切，看着那个黑色长的身影倒落在地上，身体由温热变得僵冷。

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水的缘故他的视线变得有点朦胧。昂起头，让雨水冲刷着溅射在脸上的血液，雨水混合着鲜血从他眼眶的位置开始滑落最后沿着眼角位置流向耳边，就像是留下了两道血泪。

手开始抖起来，心痛得无法呼吸，仿佛想从这个梦境中挣脱一样，他极力地忍受着一切的痛苦想让自己冲破躯体的约束，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

他看着自己伸出手去确定倒在地上的人的气息，意识不断地在叫嚷着，不想一次又一次面对那个人死亡的场面，直到眼前这只属于自己的手将碰触到对方的脸。

不要看！醒过来！不要看！不要看！拜托不要再让我看到斑已经死去这个场面……

“斑——”

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千手柱间不断地喘着气，心脏位置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只能弓着身体慢慢地忍受着这种痛苦。

一个人的心到底可以有多痛。

千手柱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很难受，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那样让他痛不欲生。

也许这就是惩罚吧，就算只是梦境这也是他应该接受的惩罚，斑……比他更痛。

眼睛变得酸涩起来，鼻子和喉咙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着一样，让他的呼吸变得艰难起来，就算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但他也无法完全清醒过来，就像深陷入泥潭中的人那样无法自拔，分不清哪里是实现哪里是梦境。

千手柱间已经不是第一次作这个梦，每一次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他亲手杀死了宇智波斑，每一次都是在自己确认他死亡的时候醒过来。

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却忍不住让感情投入到其中，就像一个受伤的人，为了不让伤口愈合，每天重复用刀去划同一处伤口，想凌迟处死自己一样。

他不知道梦里的自己为什么要亲手杀死斑，但他能感受到梦里自己的痛苦，无处可以泄的痛苦与悲伤让他几欲狂。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说过会永远在一起的，明明就说过将来一起实现梦想的，为什么到了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痛苦很真实，内疚也很真实，真实得就像未来的自己在告诉现在的他，自己将来会是如何的悲伤。

斑年少时的脸庞浮现在脑海里。

如果从来没有遇见的话那是不是不会痛了？如果没有认识对方的话是不是可以在战场上毫不犹豫地挥刀相向了？如果只是敌对关系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不用再面对杀死你时的伤痛了？

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就不再是现在的我。

南贺川边的相识是我少年时最幸福的片段，与你一起完成我们的梦想是我永远的执着，能够认识你更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正因为这样，我更加无法原谅会杀死你的我。

别人都说千手柱间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然而这样光明磊落的我却在背后杀了最重要的你。

为什么我还会活着，为什么我不和你在一起，为什么我要让你一个人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我不跟你一起……死……

“族长，该是时候出任务了。”

“我很快就来了，你们等一会。”

一如以往充满朝气的声音由室内传至室外，朝气蓬勃的族长永远都为千手一族带来安定，就如同带来温暖的阳光。

此时室外充满了明亮暖和阳光，然而一扇纸门的间隔却无法让它为室内带来半点温度。

黑色长的身影用充满朝气和轻快的声音在说话，没有表情的脸上却流下一行泪印，千手柱间单膝竖起，弯下身体让头靠在膝盖上静静地感受着心底里的痛楚。

为什么要让他不作重复作着同一个梦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他爱着他

却又偏偏亲手杀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