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是沈明月

很快沈明月便跟随秦暮殇踏上了回泾阳的路，淡水离泾阳路途有些遥远，快马加鞭也要三天三夜才能赶到。

第一天因为动身较晚，客栈只有一间房了，秦暮殇便把床让给了沈明月，自己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夜已深，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都未入眠，黑暗中，沈明月紧紧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秦暮殇，若不是来之前苏翊寻说了不少安慰她的话，估计这会儿沈明月已经掏着刀子冲了过去，一刀命中他的心脏。

看到秦暮殇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布，怅然若失的模样。沈明月眯起眸子，只见那是一块藕色的布，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

沈明月浑身一震，那布料是她两年前出事的时候身上穿的裙子，为什么秦暮殇会收着那块布，还满脸伤心的模样？

“不知刚刚秦公子躺在那里呆，可是心里有事？”沈明月收起满腹的心事，用试探的口吻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故人而已。”秦暮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答沈明月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自己心里的苦楚一直都憋着不能说出来，现在遇到一个和当年的事情毫无关系的人，或许倾诉出来，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什么样的故人，可以跟我说说吗？”沈明月突然很想知道，他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面前，怎么说起自己。

“一个我这辈子最愧对的人，可惜她已经去世了。”秦暮殇琥珀色眸底的光渐渐湮灭，最后被悲伤填满。

沈明月内心有些震撼，没有想到秦暮殇提起自己的时候会那么伤感，但很快她便恢复如常，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能在提起她的时候还稍微有一丝后悔，说明他的良知还没有完全被泯灭。

“既然这么后悔，那当初为什么不对她好一些呢？”

“当时因为一些误会我伤害了她，导致她差点殒命。后来我拼尽全力把她救了回来，她却一直昏迷不醒，我一直想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谈一谈，可是那几日，我因为一些事情被耽搁了，没能赶得及去见她。等我忙完的时候，她已经不见踪影，只有留下一块碎布和一根断指，我猜测她已经遭遇不测……”秦暮殇说着捂住剧烈疼痛的胸口，这件事将会是他今生最遗憾的事情，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如果明月能够回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就算是自己的命。

听到这些话，沈明月眼眶一热，身子一震，整个人不自觉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很多的疑问顿时在她的脑海中炸开，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她明明恨了眼前这个男人那么多年，结果他却告诉她，所有的恶事都不是他做的，这要让她如何自处？

“你……怎么了？”看到沈明月一脸震惊的模样，秦暮殇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顿了顿，沈明月调整了一番思绪，对秦暮殇所说的话她还是处在半信半疑的状态，但又觉得，他也没必要在她这个陌生人面前撒谎。

或许，现在是亮出自己身份的时刻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比从前，再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届时就算秦暮殇想要杀她，她也有千百种方法脱身。

想到这里，沈明月从床上起身，然后朝秦暮殇走去，最后在离他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真是太巧了，菱儿两年前遭到酷刑，正好被人切断了一根手指，秦公子瞧一瞧，那根断指是不是恰好就是这么长？”

沈明月笑的明媚，秦暮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浑身一震，“你……你是明月？”他说完开始细细打量这个他没怎么正眼瞧过的女人，却现她的左耳也跟沈明月一样，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顿时间，一股复杂的情绪顿时在秦暮殇心底缓缓升起，有惊讶，有不解，有欣喜，还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没有想到一直徘徊在自己脑海中不曾忘却的女子，如今却以另外一层身份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