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凤血
晚上,月澈给我换完药后,我们便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
“司马小姐的伤……似乎不是奴星所为。”月澈浅浅地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道。
“诶?是么?呵呵,意料之中的事,如果真的是她,那我恐怕是一辈子也洗不清冤情了!”
月澈看着我,说:“还在为洛庄主怀疑你的事生气?”
我苦笑一下,说:“才不呢!只要我问心无愧,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行得正、坐得端,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这就好了。”
月澈淡笑一下,说:“落衣,你又何苦这么勉强自己呢?明明就最在乎洛庄主怎么看你,为什么总是要在嘴上较劲呢?苦的,可是你自己。”
“呀,月澈,你可以不要这么胸有成竹么?也许你真的很了解我,但是,这次你真的是错了哇!当我努力过,却还是做不到的时候,我就会无怨无悔地放弃。以前,堂哥总是告诉我说,在追求中可以有果断的放弃,在放弃中可以有永恒的追求。宁可笑着流泪,不要哭着后悔。所以,我不会在意他怎么看我,因为我努力证实过自己了。”
月澈叹了一口气,放远视线,说:“听说,残护卫已经查实昨夜司马小姐遇袭之时,奴星和花宫主真的火影楼谈事情。”
我张了张嘴,愣了半天才说:“花妖……他怎么又和火影楼扯到一块儿了?莫非,今日花妖也是来见殷紫涵的?”
“落衣,你今日又遇见花宫主了?他,他可有为难你?”月澈一听到花龄木,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还,还,还好啦。不过,我,好像又误会他,惹他生气了。”我咂咂嘴道。
“在落衣眼里,花宫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应该……不是坏人吧……”
“可是,他确实做了不少的坏事,杀了不少的人啊。而且,现在又跟火影楼扯上了关系,不是坏人又是什么人呢?”
“就算是坏人,也应该是坏人中的君子吧!”我吐了吐舌头,现在我是真的不敢对他下定义了。
“坏人中的君子?呵呵,落衣,只怕世上只有你能下得出这个定义了呢。”
“那么,花妖在月澈眼中,又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孤独的暴君。”月澈动了动漂亮的红唇。
“孤独的暴君?^o^,也许吧,无论他是因为孤独才会变得暴力,还是因为他的暴力才让他变得孤独。总之,他都是孤单的时候很多,暴力倾向也很严重。”
“姑,姑爷,您回来了。”
小溪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回头一看,光华万千,风神俊秀的洛寒,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们,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落衣,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你早些休息。”
“嗯,月澈晚安。”
“嗯。”他淡笑一下,起身走到洛寒身边,说:“洛庄主,在下已经将草药配制好了,明日遣人送来,庄主只需泡上几日,内伤便可恢复了。”
“有劳了。”
“庄主言重了,在下就先告辞了。”
“小滢,送送月澈公子。”
“是,庄主。”
我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打算,所以,即使知道那双犀利无比的眸子一直都在盯着我的脊背,我还是克制住自己不回头。
“小溪,你先下去。”
“是,姑爷。”
听着他遣开了小溪,我便起身想回屋去,和他单独在一起总是担心会高处不胜寒!
“早上的事……”在我经过他旁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而我,也很不争气地停住了脚步,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我的修为!
“是我不对,对不起。”他闷声说了一句。
“哼,俗话说,关心则乱,就是这个道理了,是不?”我讽刺地看着他,直到现在似乎还是可以看到他眼中那刺眼的冰芒。
他躲闪开我的眼神,沉默着。因为他的沉默,让我的心更加难受,以至于他那句道歉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那么的勉强。
“也是,我刚刚受伤,司马小姐就被人用同样的方式弄伤,换做是谁都会怀疑是我干的。这是正常思维,我可以理解。”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煖儿!”他终于还是受不了我的冷嘲热讽,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清凉无痕的黑眸认真地看着我的双眼,说:“对不起。”
盛气凌人的气势不见了,不情不愿的挣扎也没了踪影,这样一个人不去演戏真的是暴殄天物了哇!
“Prnc,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心情不好时,随便拿来撒撒气,心情好了,道个歉,我就该满心欢喜地接受、原谅,是不?”
“煖儿,要我怎样,你才肯消气呢?”他诚恳地皱起眉头问道。
“我哪里有气可生呀,无论怎样,误会都是因为我才产生的,我被误解也是自讨的,不是么?哪里有资格生气呢。”
“煖儿,你非要这样不可吗?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没有弄清楚就冲你火,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是,非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么?要怎样你才会消气,你告诉我。”
我眼睛一瞪,说:“看看,这是什么态度哇?你是来求原谅的,还是来找我吵架的哇?道歉,只是一种形式,是么?只要你说了对不起,我说没关系,一切就完了,是么?”
“煖儿……”某人无奈地哀叹。
我偏着头问:“Prnc,我是不是又享受了一次最高待遇?你之前有跟别人说过对不起么?”
对于我态度的突然转变,他不由得怔了怔,却一直没有开口。
“如果,这真的是你第一次跟别人说对不起的话,我,就原谅你。”
他紧绷着的双肩顿时放松了,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下来,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转身坐到了桌子边,不再看我。
“Prnc,有心事吗?为何闷闷不乐的哇?”我也过去坐在他的旁边,“Prnc啊,天气太热了,睡不着觉,给我讲个故事吧,可好?”我单手撑着下巴,期待地看着他。
“我不会。”他很干脆地一句话就拒绝了。
“这又不需要什么技术,有什么会与不会的哇,能讲话的人都会的吧!有很多是我都不知道呢,比如你是怎么做了一个身处江湖之中的皇子,对于朝政好像一点儿也不过问似的。还有啊,火影楼跟听云庄的关系到了多么紧张的地步,还有,水涧派跟火影楼关系到底是什么。啊……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听云庄的禁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哇。我真的很好奇呢,为什么素雪姐姐中毒的事,会成为听云庄的禁忌呀?”
Prnc的神色黯淡下来,眼帘垂得很低,他仍旧保持着惯有的沉默,身上的戾气也收敛了,没有半丝情绪地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却突然开口说道:“是我。”
“诶?”原谅我的反应慢了半拍,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素雪会中毒,都是因为我。”
“呃……是,Prnc下的毒,还是怎样哇?”
“我十五岁那年,师父仙逝,留下了一把狂刀给我,就是这冰敛剑。于是,我便带着冰敛剑下山来了。在途中,遇上了被山贼打劫的素雪和银霜,我出手救了她们姐妹两,也让冰敛剑再次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后来,她们姐妹就跟随与我,而那时也正值我为朝廷招揽人才,准备筹建听云庄,所以就留下了她们姐妹,而且传授了她们各家武艺。不久,我便开始修炼冰敛剑第九重,当时冰敛剑魔力增强,加上神功的引导,便魔性大,险些让我神功噬体。素雪为了救我,被冰敛剑强大的剑气所伤,她还用自己的血封印了冰敛剑。从此以后,她便没再安生过了。”
听到这里时,我的心都凉了半截,难怪会成为听云庄的禁忌呢!庄主的闲话,谁敢拿出来瞎掰呀!只是,在素雪姐姐每次毒受苦时,Prnc内心的煎熬又是何等的痛苦呢!我们只看到了素雪姐姐的痛,Prnc心里的痛,又有谁知道呢?那,该是怎样的折磨人哇?
“所以,上次我碰到冰敛剑时,你才会那么敏感?上次……你说冰敛剑开锋,那是不是又意味着它的魔性大啦?”
“我现在的功力已经可以驾驭冰敛剑了,而且,你的血既可以唤醒凤魂,自然也能与冰敛剑的龙魂相配。所以,它的魔性会随着时间慢慢地被消除。”
“诶?”我又小小地意外了一把,“我的血还有这么多的功能哇?我的血竟是如此的神奇呀!呵呵呵,太无厘头了吧!Prnc,没骗人吧?可别害我瞎开心喔!”
“母后给你的那块血玉凤凰,应该就只最好的证明了吧。而且,冰敛剑开锋时的景象,你可是亲眼所见的,我还能骗得过你?”他没好气地白我一眼。
我嘟了嘟嘴,是啊,点那个出就是因为那块血玉凤凰才会莫名其妙地跑到这里来的哇……所以,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真是够离奇的哇!
“呀!Prnc,这么说来,我可是上天派给你的福将,专门来帮助你的!知道不?所以,Prnc,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准再对我那么凶了,我可是你的福将!懂不?”我又小小地骄傲了一把,神气地昂挺胸了。
“那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会招来多少祸事,会有多少人觊觎你的鲜血?”
“诶?”这个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了哇,只是,我还是不明白。“Prnc,他们究竟想要我的血做什么用哇?”
“传说,只有可以唤醒凤凰的血,才可以找到进入帝王谷的地方。冰敛剑开锋,赤龙出现,这件事已经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江湖。现下,江湖上都知道听云庄有个能与赤龙产生共鸣的人存在,虽然他们不敢肯定听云庄有凤血,但是那个可以和赤龙产生共鸣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怀有凤血的人。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听云庄。”
“所以,火影楼的人才会抓我?不过,那个帝王谷究竟是什么地方哇?为什么人人都对它那么向往呢?里面有什么东西么?”
“是前朝的皇陵,里面……金山银山,数不胜数,还有不少失传的武功秘籍,都埋葬在里面了。前朝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个皇帝每年都得放一样自己很珍贵的东西进去,钱也好,秘籍也罢……就是为了日后若是有需要之时,方便拿出来用。但是,因为皇帝把建造皇陵的工人将士全部坑杀,以防有人走漏皇陵机关建造的消息。所以,负责整个工程的那位大人自知自己也会是那个下场,为了自保,便设下了一个结界。说是为了帮助皇室防止有外贼入侵,偷盗宝物,打扰先皇安息。所以,皇室才逼不得已留下了他那一族的性命,而他的后代也每年都为皇室开启一次结界。前朝皇帝也不想这样受制于人,但是,还没来得及想好办法时,就生了政变……而唯一一个知道皇陵所在地和能打开结界的外官,也在此次政变中被灭了族。但后来传说,在那位大人生前留下了一幅地图,那里面便记载了帝王谷的所在位置。还有,打开结界的办法,便是需要凤血!”
“诶?那个帝王谷……是,是个坟墓哇??呃,Prnc,现在已经有些晚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可好?”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的寒冷了,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可不是说来吓唬你的,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希望你有个自觉性,警惕性。往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太平,你一定要记住万不可让别人伤到你,得到你的血,可记住了?”
“嘿嘿,Prnc,不怕!你会保护我的,是不?不过,Prnc,据你所知江湖上最厉害的是谁啊?真的是……花妖么?”
“花龄木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神秘诡异,至今都没有人能够和他打成平手。不过,人外有人,一物降一物,总有人可以制住他的。”
“那……Prnc呢?有多厉害?”我偏着头问。
他瞥了我一眼,幽暗的黑眸如寒潭一般,清凉无痕,却又是不敢深窥。
“你认为呢?”
“呵呵呵,夫君大人自然是很厉害了哇,不然听云庄也不会这么有影响力了呀,对不?”看到他一副不高不兴的样子就知道某人想要飙了哇,我赶紧含笑而语地讨好。
“不用这么媚颜讨好,要保住你的性命,还是做得到的!”他受不了地丢下一句话,起身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