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慕真真一时无言, 绞尽脑汁的想了想, 道,
“师尊是性情中人。”
凤渊看向她,
“你似乎不是很赞同。”
“也没有……只是我有些不适应。”
在她心里，师尊是正道栋梁, 是傲骨凌人, 是眼不容沙，是完美无瑕！
虽然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嗯，但这不妨碍师尊的完美, 师尊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完美而已。
凤渊颔,
“你要尽快适应。”
慕真真：“……是。”
“拍卖会即将开始，走吧。”
走过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又耽误了一点时间, 概因慕真真时不时的走走停停看看支在街上的小摊位。
到达拍卖行所在之处时, 已经是踩着点了。
凤渊递出自己的金令，侍者查验过后，客气的带着他们上了三楼的包间。
包厢中有一个美丽的侍女等待吩咐，凤渊摆手让她下去。
侍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慕真真，叹息一声, 掩面而去。
慕真真：“……”
“师尊, 这里的侍女, 都这么厉害的吗？”
“嗯？”
“一个眼神，就胜过千言万语。”
凤渊轻笑，
“又调皮。”
“没了侍女，就你来吧。”
慕真真已经自觉地跪坐在矮几前，燃香烧水，煮酒煎茶。
“有我在，当然不需要侍女。”
最好什么女人都不要有！
凤渊半阖双眸，嘴角挑起。
外面，会场内，主持者已经上了台，开始讲开场白。
慕真真透过水镜观看，笑着道，
“师尊，这主持者，好生文雅，风度翩翩。”
“听说当年散仙盟的谢清让谢尊者便是这样主持拍卖，我见过他的画像，比孟宫主还要雅上三分，简直是人间难得一见的清贵谪仙人。”
凤渊看了一眼，淡淡哂道，
“不拘什么卖相，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卖出商品而已，你不若将眼光放在拍卖品之上。”
慕真真忙道，
“当然，师尊冷傲出尘，也是世人所不能及。”
“你先前还说，孟觞月与我差不多好看，这是否说明，在你心里我不如谢清让？”
“这……”
慕真真讨好笑道，
“谢尊者那是有传说光环嘛，其实师尊不输他的。”
“有道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师尊与他，各有特点，不分上下，是孟宫主比不上你们。”
“呵。”
“罢了，我不同你计较。”
慕真真垂着头偷笑。
“那就多谢师尊宽宏大量了。”
师尊呐，这样还叫不计较，那什么才算是计较？
凤渊瞥见她扬起的嘴角，轻哼一声，丢给她一本册子。
“看看有没有想要的。”
慕真真接过来细细翻看，
“师尊，这些都很贵吧？而且也并不适用于我，我的真元有限，过多的使用上品法宝反而会加速灵气消耗，过犹不及啊。”
“往后看，有一批衣饰。”
慕真真翻过去，无言……
“师尊，这些也太华丽了吧？”
凤渊看了一眼，也是。
“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到灵衣铺子定做一些吧。”
“嗯，这样便足够了。”
“师尊，别光说我了，你专程过来，难道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有，我想买一个高阶御兽环。”
“御兽环？师尊想养灵宠？”
“不错，想养只兔子。”
“……”
慕真真干咳一声，
“师尊……想养个什么兔子？”
“雪魄兔。”
“我已向御灵门的商铺下了单子，让他们帮我捕捉一只变异雪魄兔。”
“雪魄兔变异之后，毛色会出淡淡萤光，身体只有拳头大不会再长，为师觉得甚是可爱，有些怀念当年那段时光，所以便特意买了一只。”
“……”
师尊，真是谢谢你特意解释这么多——！
看来……兔子这个坎儿她是迈不过去了。
“师尊……高兴就好。”
她咬碎了牙齿和血吞就是了！
凤渊愉悦的笑了几声，手指搭在矮几上，轻轻敲击着节拍。
下方竞价趋于热烈，很快的，就轮到了高阶御兽环。
这东西想要的人不算多，价格还贵，并无什么竞争者。
凤渊轻松便收入囊中。
待到拍卖会结束，已是入夜。
凤渊和慕真真相携走在夜色下。
入夜之后，街上便不允许摆摊，一下子请冷了许多。
他们走回驻点别院，各自道别回房休息。
慕真真精神奕奕，毫无睡意，也无心修炼，而是出去一张画纸，铺在桌上，运笔细细描摹。
一笔笔，皆是情意。
大半夜过去，一副月下闲游图已宛然纸上。
她看了一会儿，使个法术将画装裱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收好画后，她推门而出，来到院中坐看天上圆月。
今日月圆，一如昨日，一如当日。
那一年，慕府之中，她爬墙偷看师尊，转眼已是十余年过去。
当时情景，犹在眼前，只盼年年如今日，如当初。
思及当日，她又不免想到，十余年过去，也不知兄长和嫂嫂如何了？
虽不宜再沾惹尘缘，但有机会，她还是想再回去看看。
……
就在她望月怀人，心中渐生思念离愁之时，只听得院门又出一声轻响。
开合声响起，楚声寒披着一身夜色，推门进来。
“师姐？”
“师弟？”
两道疑惑的声音同时响起。
“师弟如此晚归，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慕真真率先问道。
“也没什么事。”
楚声寒答道，
“结识了一位友人，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才回来的晚了。”
“师姐为何还在院中未曾休息？”
“睡不着，看月亮。”
楚声寒道，
“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我陪师姐一起看吧。”
他坐了下来，又道，
“对了，师姐，你先前说，逛街不许找你，历练之事，可以找你，对不对？”
慕真真挑眉，心道，来了。
“对。”
若是按照书中所写，师弟今日结识的友人应是狂绝刀神南竹笙，所要探的遗府，是殷红道流火遗府。
这座遗府，其实是一座地底火窟的入口，火窟共有三层，第二层便可获得品质上乘的天地灵火地底烈焱火，在最深的第三层，甚至有木中火，石中火，水中火三种先天异火并存。
这一次，他们只探到第二层，得了地底烈焱火，此火在灵火中，虽不及先天异火，也是上品灵火，用来炼器防身都是足够的。
慕真真特意嘱咐师弟叫上她，就是想蹭一簇灵火。
顺便，见一见南竹笙这个她好奇已久的人。
楚声寒不知她心中所想，踌躇问道，
“师姐，我今日新结识的友人，邀我去一处遗府探幽，你可要同去？”
“去。什么时候？”
“后天，若你去，我明日便传信于他。如此，我们只需要再招募两个队友，便可一探了。”
“好，我会提前准备。”
……
说要准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如果不贸然前往第三层，只需要备一些避火丹和解毒丹，清心丹便可。
这次前来，为了以防万一，她从师尊的仓库里取了不收东西，都收在一个单独的储物袋里，其中丹药数量颇多，品质基本都在高阶和无暇，此时刚好从里面取一些用。
有了这些，探险之时便会安心许多。
她收拾好东西，便去敲凤渊的门，
“师尊，可得闲吗？”
凤渊打开门让她进来，
“何事？”
“师尊，明日我要与师弟一起去一处遗府探险，归期不定，我特意来告知师尊，免得师尊担忧。”
“你和楚声寒？还有谁？”
“嗯……师弟说，还有一个是他的友人，另外，还要再招募两个队友。”
“他的友人？是什么人？”
“这……我不知道。”
“那你们所探遗府在何地，叫什么名字？”
“额……忘了问了。应当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师弟总不至于坑我……”
凤渊蹙眉，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便敢去？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师尊……我知错了，我这便去问师弟。”
也不怪师尊生气，怪她一时糊涂，仗着自己知道剧情，竟然都没有打听这些事，若是事情有变，那该如何是好？
“嗯，你去问清楚，再来回我。”
慕真真灰溜溜的跑去找师弟，好在起得早，问清了地点人选等，又回去找师尊复命。
跑到师尊房间门口，她一拍脑门，猛然反应过来。
她到底是在折腾什么啊，明明他们三人就在一个院子，只要喊一声师弟让他来师尊这里一起说了不就完了？
罢了罢了，都已经折腾完了，她还是自己去回禀师尊吧。
凤渊正在喝茶，见她回来，给她也斟了一杯，
“急急燥燥，心绪不宁，先饮茶吧。”
慕真真羞愧的接过茶盏。
她抱着茶盏啜饮几口，平复了一下，才道，
“师尊，是师弟昨日结识的一位友人，名唤‘竹公子’，此名应是化名，但师弟保证此人可信。另外，由于还差两个人，他们已在城中智士堂张贴告示招募人手，今日他们会在四方酒楼挑选队友。”
“哦，对了，所探遗府，是距城外五千里的殷红道流火遗府。”
“我知道了，你一切小心。”
“是。”
慕真真走出他的房间，略有些失落，上次回家师尊都陪她一起去了，她还以为……
不过也是，怎么可能呢？
师尊若是要跟着他们这些小辈一起去探险历练，岂不是徒惹人笑话。
师弟说，今日要去酒楼相看队友，邀她一起前去。
左右无事，便去看看。
她离开后，凤渊独坐于房间内，闭眸细思。
片刻之后，他又睁开了眼。
扬手，手中出现一张面具。
“许久未曾动用了，没想到，又要用到你。”
面具血红，上面布满可怖的花纹。
他割开自己的手指，鲜血如丝，被吸入面具之中。
血红的花纹闪耀，流转血光。
渐渐的，面具漂浮到空中，随着血色浓重，逐渐在空中勾勒出一个人形。
虚淡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白，灰眼，眼中不时有血光闪过。
待到面具所化的化身完全成型，假面消失，他收回手，轻吮自己的伤口。
“你就叫，刀无恕吧。”
他注视着新的化身，如是道。
若是慕真真在此，怕是又要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书中，根本就跟她师尊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血屠刀魔刀无恕，竟然是她师尊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