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告白卌五次
告白卌五次
小年对种花家来说, 还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节日, 虽然……一般都不放假= =
夏院士和桑教授往年还是比较重视的,不过今年因为夏医生说, 绿间医生小年那会儿, 好像有个什么挺重要的交流会, 不大可能回国,重女轻男的老爷子和老太太,狠心地丢下儿子, 回老家江北, 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去了。
本来二老还想拐走皆川夏,但皆川夏掐指一算, 二老还打算在江北溜达一圈, 说不得就要在那边小住三五天, 等某人出差回来, 见不到她人,嗯,后果不敢想。
于是,她以“没人陪过节,小舅舅好可怜”为由, 给拒了。
她挽着桑教授撒娇那会儿, 夏周就坐在餐厅里喝粥, 嘴上什么没说, 当天晚上, 皆川夏就喜提香包。
收到包包的时候, 顶着小舅舅那种“果然没白疼你”的溺爱眼神,皆川夏真的好心虚啊。
于是睡前和男朋友视频的时候,她便提了一下。
“舅舅喜欢什么呢?”
她没有领悟到他用的是舅舅,而不是你舅舅的微妙,倒是趴在枕头上,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才不确定地说:“收集名酒?”
“嗯。”男人薄唇微掀,了然地微笑,“知道了。”
大洋彼岸还是白天,镜头里的赤司征十郎,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瘦版,小尖领,纽扣一直系到喉结下方,禁欲又斯文。
然后这样温柔地看着她笑,真的好看得过分了。
她抿着嘴,指尖蹭着手机壳的边缘,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嗯?”男人低低声地笑。
她戴着耳机,他低柔的笑,像根细细的羽毛,轻轻骚着耳朵,痒痒的,耳朵微微烫。
“才没有。”被人看透,她散着热气儿的脸,埋在樱粉色的枕巾里,脑袋在枕头上拱啊拱,不给他看,“小舅舅小年夜带我出去吃饭,不是怕你回来找不到我嘛。”
“嗯。”赤司只是微笑,假装被她说服,“最快也得下周二。”
“下周二?”皆川夏抬起头,因为她刚刚一顿乱拱,睡衣的衣摆被腿压住,她这么支起身子,领口被扯得大开,细细的,莹润又白皙的颈子下,两团柔软的丰腴,偷偷摸摸又招摇地闯入男人的眼底。
她肤色极白,在灯光下,更胜凝脂。
赤司征十郎眸色微暗,长腿不动声色地交叠起来,打开身旁的车载冰箱,拧开一瓶纯净水。
皆川夏对此毫无所觉,因为她去翻手机日历去了,“下周二的话,腊月廿四,那我可以安心和小舅舅……”
她关掉日历,现视频那头的人,微微仰着头,斯斯文文地喝水。他下颌棱角分明,脖颈修长,皮肤又白,吞咽时喉结滚动,领口的扣子偏偏又扣得一丝不苟,又正经又……欲的感觉。
然后她脑子一热,卡壳了。
糟糕,她是不是被他带坏了≈gt;o≈lt;
“怎么不说了?”冰水一饮而尽,男人抿了抿唇,长指勾过瓶盖,慢条斯理地拧上。
“……”说什么?
说她色令智昏,一下子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吗?
才不呢,他会骄傲的。
“你不说的话,那不才有话要说。”赤司征十郎身体放松地往座椅一靠,垂下眼帘,勾着唇淡笑。
他唇色薄淡,沾着点水,润泽又色气。
“呃?”
“你现在,算不算是……”他含笑沉吟了会,压低了嗓音,哑声问她,“烧浪小野猫激晴在线陪聊?”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前一天晚上换新电话卡的时候,一时兴起,给他了条短信:“烧浪小野猫激晴果聊,身娇体软,人美声甜,价格公道,预约从速。”
色色的小广告出去没多久,她电话响了一声,点开一看,是银行来的转账提醒。
个十百千万……
一笔巨款啊!
这么多钱,除了某个人,一般人还真没有= =
皆川夏无语地登陆网上银行,正准备把巨款转回去,忽然收到了一条回复——
“小野猫,别浪。
把你答应给读者的番外写了。
乖:)”
……
现在居然因为这个,被这人嘲笑了。
大猪蹄子。
她露出八颗牙齿,端庄地微笑:“现在是可爱Ktty猫在线端庄陪聊。”
男人轻声笑出声:“你确定?”
他别有意味的话语,让皆川夏后知后觉地低下头。
啊啊啊!
走光了啊!
小姑娘“嗷呜”一声惨叫,以头抢枕头。然后,她一边悲愤地撞着枕头,一边伸手摸到手机,关掉了视频通话。
呜呜,这个坏人。
再陪聊是狗!
*
在皆川夏勤快地码字中,喜气洋洋的小年很快到来。
下午的时候,她亲妈带着继父绿间医生,拎着大包小卷杀到门口,她给他们开门,夏医生还美滋滋地问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确实很惊喜很意外。
她接过母上手里的超市拎袋,随口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医生说:“我们凌晨到的,所以就没跟你说。”
凌晨的话,她大概睡得仿佛死猪,没通知她也好,皆川夏想,不愧是亲妈,体贴。
哪知就听夏医生接着说:“毕竟告诉你了,我今早就不能好好补眠了。”
“……”好得很,不愧是亲妈= =
皆川夏无话可说,跟绿间医生寒暄了两句,问明白了今晚的菜单,她就汲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去了厨房,蹲在地上摘豆角。
才摘了两根,夏医生单手拎着个电动剃须刀,一惊一乍地从卫生间里跑出来,“知薏,你的化妆台上怎么有男人用的东西?”
皆川夏懵了,她站起来,走到夏医生身边,将剃须刀接过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感觉吧,她貌似看过赤司用过这个。
不过,他的东西,是怎么混到一堆化妆品里去的?
皆川夏不由有点好奇:“你在哪找到的?”
“化妆台下面那一层。”
皆川夏囧了=_=
真不愧是能现她亲爹出轨的女人啊。
这细致入微的侦查能力。
夏医生看着她,微笑道:“你和男朋友同居了?”
皆川夏心中一震,下意识说:“没有啊。”
否认完以后,又莫名地心虚,真不知道心虚什么,她明明说的是实话。
夏医生说:“那就奇怪了,这个牌子,不像夏周用的啊?”
这一句话,完全把她想扔小舅舅出来背锅的路给堵死了= =
皆川夏顶着亲妈“坦白从宽”的眼神,鸭梨山大地说:“那个……其实是我买来刮腿毛来着。”
夏医生:“……”
夏医生信了。
皆川夏也觉得很神奇。
其实她根本没什么腿毛,亲妈居然连这个都能信,果然因为她以前太臭美了吗?
不过当务之急,她需要搞清楚这个剃须刀是怎么回事。
摘完菜以后,皆川夏就被夏医生以“动手能力差,拖延团队效率”为由,被从厨房里驱逐出去。
她心里明白,是她太会光了,太亮了,所以才被嫌弃的。
什么动手能力差,不存在的。
皆川夏惆怅地飘到房间,不管了,继续写番外。
番外是有点色色的那种。
不过她是个H无能写手,最多只能点到为止的,比如说——
“我不要你的黑卡,你什么意思啊你?”
“就是我以后要靠体力劳动,从你那挣零花钱的意思。”
然后男主就抱着女主进行一次劳动局没法保障的体力劳动。她正写到含蓄又刺激的厨房Play,在厨房里夏医生,突然推开她房间的门,“知薏,你的创口贴放在哪?”
“!!”皆川夏被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喔,在我床头柜的一楼……”
夏医生点点头,拉着身后的高大的男人,走到她的床边。皆川夏抬头瞄了一眼,见绿间医生左手食指,正在缓缓地淌着点血。
她不禁有点咋舌,不是吧?
绿间医生的右手,可是神经外科届赫赫有名的“黄金右手”,人家可是在显微镜底下切肉,都不带手抖的。她娘到底干了啥,让人手滑成这样,还能把自己的左手切了?
皆川夏正想得出神,猛然听见夏医生奇怪地问:“这是啥?”
她抬眼望去,就见她娘夏医生,手里举着一个怪好看的盒子,花花绿绿的,而她继父绿间先生,则推了推眼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满脸都写着尴尬。
然后夏医生脸色一变,回头朝她微笑:“夏知薏。”
皆川夏怕怕地抖了下。
夏医生一生气,就喜欢连名带姓地喊她。
所以到底怎么了?
直觉告诉她,她娘手里的拿的盒子有问题,但具体什么问题,她也不知道,她其实还是第一见。
皆川夏将膝上的电脑,放到茶几上,不明所以地走过去,走得近了,待看清上面的字后,她只觉得两眼一黑。
计生产品!
谁把计生产品放到了她的抽屉里了?!
不过还能有谁?
她稍稍一转大脑,便知是谁了。
呜哇!
赤司征十郎这个刁民!
陷害朕。
不过,朕是那么容易被害的吗?皆川夏淡定地从夏医生手中抽走盒子,真诚地说:“双十二超市搞活动,送的。”
*
皆川夏觉得吧,大概是她之前信用太良好了,她娘真的没有多想,这一关算是过了。
但是被某人陷于不义,这种事情还是要说道说道的。
皆川夏简单地将刚才生的事,在迷信上跟赤司掰扯了一遍,当然因为时差的关系,他应该还在睡觉,所以并没有回复她。嗯……往她的化妆台上塞一把剃须刀,在她床头柜里放点明显不是她会用的东西,这种事情,越看越觉得……他是故意的吧?
可是,为什么呢?
唉~
男人的心思好难猜。
五点多,番外更新了,皆川夏没什么事,去客厅打开了电视。
之前她参与编剧工作的《会长大人是条狗》,在霓虹已经开始周播。内陆流量第一的网络播放平台——看视界,买下了独播权,所以她没什么事的时候,都会打开电视机追剧。
片头曲刚刚放到一半,皆川夏感觉恍恍惚惚间,好像听见门铃响了。
她正愣神,厨房的门大开,夏医生探出头来,大声喊她:“知薏,去开门!”
“啊!好。”她应声站起来。
厨房的拉门,当着她的面阖上。
皆川夏:“……”
边腹诽着,边低头捋顺丝,汲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现出差四天的男朋友,一身黑衣黑裤,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清清爽爽地站在门口。
皆川夏睁大眼睛,掌心里刚刚撸掉的头,掉了一地。
赤司征十郎低下头,眼睛微微弯起,微微笑着说:“背着我干坏……”
话音被一只白皙的手,生生掐断。嫩嫩的爪子一巴掌糊在他嘴上,截住他的话头。然后,面前的小姑娘心虚地往厨房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她,做贼一样地偷摸溜出来,顺手将门带上。
“嘘,我妈回来啦。”在他炯炯地注视下,皆川夏讪讪地放下手,扯住他的衣袖,拽着男人走到楼梯间。
“夏知薏。”他被她拖着,下了几层楼梯,走到拐角。
皆川夏停下来,转身:“嗯?”
赤司征十郎淡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偷人了吗?这么偷偷摸摸。”
皆川夏眨了眨眼睛。男人眉目清隽,气质高华,一袭剪裁得宜的黑衬衫,难得没有系领扣,衣领略微敞开,露出一微微的锁骨。
比她视频里看到的,好看一百倍。
于是忍不住伸出双手,很依恋地抱住他的腰,男人身体一僵。小姑娘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般,在他唇畔,落下很轻很轻的一个吻。
“就是在偷人呀。”她睫毛弯弯,软声说道,“我的阿征这么好,当然要把他的心偷来。”
再多的郁卒,在她软语娇声地撒娇面前,都是纸老虎。
购物袋纷纷落地,赤司征十郎满足地搂住她,颇为愉悦地低声笑了一会儿,才低头咬着她的小耳朵,哑声说:“身体也可以顺便偷一偷的。”
“……”皆川夏瑟缩了下,红着脸,踢他一脚,“别闹,我小舅舅快下班了。其实不敢带你见我妈妈,倒不是怕她知道我和你交往什么的,主要还是比较怕我小舅舅。他太难搞了,绿间叔叔在他手里都吃过不少亏,而且想想他怎么对付骚扰我的人……唉,小舅舅太宠我了怎么办= =”
男人眸光微闪,“嗯?”
“是真的呀,我以前跟你八过的,绿间叔叔都搞不定的,不知吃了小舅舅多少暗亏。”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飘过淡淡的,淡淡的一声:“我特别容易搞定。”
熟悉的嗓音,让皆川夏脊背一寒,挣扎着从男朋友的怀里出来,慢慢转过身。
夏周鹤立在几级台阶之下,领带扯得松松的,挂在脖子上,歪歪斜斜地叼着根烟,长指灵活地一按,手里的打火机“蹭”地蹿起一朵幽幽的火苗。
他幽幽地看着他们。片刻后,低下头,香烟快要沾上火星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什么。白皙的手指一松,放弃了点烟。
然后他就那么叼着烟卷,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一点也不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