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线索指向下城区
医院被盗窃？
章朗眯了眯眼睛，抬手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但是根本没人停。直到后来，他通过搜索引擎提问，才知道这个世界打车已经完全依靠网络进行！
“土包子寸步难行的世界啊！”章朗叹息一声，点开打车软件，叫了一辆正好在附近的车。
“去B12区！”
“收到！”
章朗这才注意到，司机原来是机械人，这种技术含量并不高的工作岗位，已经不再有人类的立足之地了……
但既然都机械化了，为什么不生产直接自动驾驶的车辆，还要特意造司机机械人呢？
直到章朗看到路边有一位女士打车，机械人司机下车帮她拿行李，他才明白过来。
服务这种事，并不只是把单一工作做好就行的。当你以为某个发明可以取代人工的时候，往往一些之前被忽略的问题会突然跳出来，并且被放大，造成不便。与其来回更改，不如一步到位，彻底制造出完全替代人类的机械人，反倒更省事。
人能做的它都能做，自然也就不会有其他的麻烦了……
这座城市的占地面积并不大，特别是金字塔形状的结构，中城区的面积，其实比下城区要小很多，只是很多时候需要进入特定的升降轨道，进行立体移动。但总的来说，目的地的距离并不远！
也就十多分钟的功夫，章朗被送到了目的地，下车直接在网络上交付了车费。那机器司机甚至都没有等它，好像完全不担心他会赖账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在这个高度信息化的社会，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网络所监控，如果出现信誉问题，那将对你的人生产生致命的打击！
付完了车费，章朗的便捷账户中的数字还剩五千多。
所谓便捷账户，就是他可以进行免密支付的户头，相当于平时随时携带的零钱。他相信这个身份应该还有更多的积蓄，但调用存款，就需要知晓密码了。他只是继承了身份，并不知道原身份的记忆。所以这五千多，就基本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行动经费了。
他不知道这数字算不算多，只是刚刚安装这个外接脑芯片，扣了两千多点，打个车花了三十多，这么看，应该不是很多，但支撑过几天应该不成问题。
怀着这样的思考，章朗走进了那家医院。
“抱歉，该问题并不在我的信息库内，我无法解答……”
导诊台前，章朗得到了机器人的冰冷回答。这间该死的医院里，除了和他一样候诊的病人之外，连一个活人都看不到！
导诊台是机器，护士是机器，保安是机器，挂号处更是没有，因为只要登录医院的网站，就可以自动完成挂号。
要知道，脑神经芯片可不只会辅助思考，还能监测一个人的身体激素水平，当你决定就医，完成挂号的时候，医院基本就已经完成了初步诊断，进行了分诊，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在候诊区等待叫号了。
如果有行动不便的，会有机械护工来这里帮忙搀扶。除非有需要特殊护理的，才会有人类的护士出现，进行更灵活和复杂的工作。
章朗来到了急诊处，这里的人类明显多了起来，不过看上去都非常忙碌。章朗来到了护士站，试图向值班的人类护士询问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值班的护士抬头微笑，眼睛却不自觉的看向章朗头上戴的脑外晶片……
“我……”
章朗开始想扯个谎，冒充警官或者侦探之类的，但随即想到，在这个制度完备，效率极高，信息共享的社会中，撒谎的难度和代价都很大。不用别的，对方只要要求他出事警官证，他就麻烦了。如果自己的回答不够合理，那么很可能，对方只要一个念头，就能立刻报警。
章朗考虑了一瞬间，改口道：“抱歉，我丢了件东西。那是一条项链，请问有人送到护士站来嘛？”
“这个……抱歉，并没有收到……”护士微笑道：“是什么样的呢？我可以帮您留意一下。”
“很普通的，银色项链……”章朗顺嘴说道：“没想到在医院也会丢东西，真是的，这里有监控吧？”
“哎，有监控也不一定有用哦！”护士顺口抱怨着：“昨天药局还丢了不少的卡恩特隆呢……”
“卡恩特隆？”章朗眉毛一动，自然地反问道。
“就是常用的调和剂嘛……”护士叹气道：“用来缓解义体改造对身体造成负担的的药剂，又不值钱，什么人会偷这东西呢？”
“说不定是下城区的人哦！”旁边的另一个护士接话道：“听说那里不少人都有过度改造呢，迫切需要这种东西，调和剂在那里很值钱呢。”
“不过下城区的人根本来不到这里吧……”之前的护士反驳道：“毕竟那么多机械警察看着呢……对了，这位先生，请您留下联系方……”
八卦到一半的小护士终于想起了章朗，抬头再问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戴着脑外芯片的高大男人，已经不见了……
“卡恩特隆吗……”走出医院的时候，章朗已经通过芯片，在网上搜索到了相关的信息。
这是一种在中上城区普遍使用的机体调和剂，有抗排异，减少痛苦，平衡肉体与机械义肢，增强肉体兼容性等多重作用。
一般来说，受过义体改造的，包括所有接受脑芯片植入的人，都要长期服用这种药物。
不过因为这东西很便宜，而且没什么毒副作用，所以在中上城区是遍地可见的药物，基本大部分药店甚至超市都有售卖。
至于医院里常备的，一般是高浓度高剂量的，需要一定的管制，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毒药。所以这次的失窃案，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从护士们随口聊天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但是护士的一句话引起了章朗的注意，有监控也不一定有用？
在这个世界，医院药局仓库这种地方，肯定都有严密的监控，甚至未必是摄像头那么简单，如果没用，是否说明，犯人是用了超出这个世界常规认知的方法偷走了药品？
轮回者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啊……
那个小护士的话是一个提示，这种药品，在中上城区，都是很平常的东西，但是在医疗条件恶劣的下城区，可能能卖上大价钱。那么很有可能，轮回者的任务，和下城区有关，他们在这个世界，生在了下城区！
要去下城区很容易，章朗只要摘掉外接脑芯片，拒绝接入天罗网络，自然就会被遣送了。但是到时候，想要再回来可就难了。
他不是没想过靠武力，但这可是科技发达的四级武器限制世界。不说别的，那街上随处可见的机械警察，看上去就不好对付。
之前在出租车上，章朗看到了一个处理交通事故的机械警察。当时这机械怪物一手拿着枪，单手就轻松抬起了一辆翻倒的货车，这种的力量，应该至少超过常人五十倍以上！再加上有高科技武器加持，每个机械警察都是人力难敌的怪物！
对付三五个的话章朗还很有信心，但整座城市，这种怪物恐怕数以万计，真要是违反了这个世界的法律，被通缉的话还是很麻烦的。
在完全确定轮回者在下城区之前，不能轻易放弃中城区居民的身份……但是要在到处都是监控，到处都是网络覆盖和警察巡逻的中城区调查事情，也确实寸步难行……
章朗在宽阔的空中广场上边缘的长椅上休息，几个小孩子正在广场上踢球玩耍，突然，一个孩子一脚开球，足球朝着章朗的方向飞来！
章朗专心思考，开始没注意，等球飞到眼前才发觉，只能本能的躲开，球擦着他的外接脑芯片飞了过去，撞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玻璃护栏上，咚的一声弹了回来。
“啊，对不起先生……”
那几个玩耍的小孩急忙跑过来捡球，还向章朗道歉，看护孩子的家长们也赶了过来，但是当注意到章朗头上的外接脑芯片的时候，都露出了微不可查的鄙夷神色，随后领着孩子离开了……
外接脑芯片，在这个世界，是心智不正常，傻子，疯子，精神病的代名词……
不过章朗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受到鄙视而感觉不爽，相反，他回头望着那高大的玻璃护栏出神，脑中突然有了盘算。
“虚……我一直忘了问，头上戴着这么个东西，会不会被读取记忆和思想啊？”
“理论上是会的！不然你也没法通过意念操纵各种功能啊！”
虚解释道：
“不过不会读取太深层次的东西，最多只能读取佩戴者剧烈的心理活动，比如仇恨，高兴，悲伤，愤怒等等……所以如果有人起了争执，甚至有杀人的想法后，最近的机器警察，能够提前作出反应。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制度完善的世界，会允许随身携带武器……”
“不过呢，比起普通人，你还要更厉害一点！”
虚继续笑道：
“我这个住在你脑子里的家伙，都不能完全进入你的思想呢，你这个再生能力，似乎对神经系统有特殊的保护作用，具体运作机制不明。我的推测是，要读取你的思想，必须对你的神经细胞产生影响甚至损伤，这种轻微的损伤，会被你立刻抹平，就好像之前恶灵试图侵占你的感觉一样！”
“再加上你现在水属性都快五十点了，自我防御机制更强，所以基本都是你在向芯片发号施令，芯片很难读取到你的复杂想法……”
“那就好……”章朗点了点头，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走，我们往下去！”
经过几次升降点之后，出租车将章朗拉到了西K13区。
相比之前的地方，这里的光线显得有些阴暗，设施也不那么光鲜了。看海拔标志，这里是1009米！
没错，这里是中城区的最低区域，顺着街道上的玻璃围栏向下看去，不远处，就是灰蒙蒙的雾气，那是添加了沉降剂的工业废气，因为特殊的处理，比重比空气更大，所以会向下沉淀。
虽然这些废气也会慢慢向周围逸散，但是在中上城区，还有下城区本身不停地补充下，还是形成了动态平衡，堆积了大约七八百米厚，基本将整个下城区容纳了进去。
而这，也只是下城区恶劣生活条件的冰山一角。
章朗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既然正常的方法无法到下城区去，那就用点不正常的方法！
比如，从这里跳下去！
当然，街道和广场都有着数米高的玻璃幕墙挡着，章朗不可能翻墙往外跳，那样一来谁都能看出他是故意的，到时候因此把他从中城区除名，这个摔就白挨了。
他必须想一个办法，在不引人注目，或者看上去相对自然的情况下“失足”跌落下去。
为此，他在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一家体育器材店，买了根台球杆，然后扛着在街上走。
走着走着，他注意到迎面走来一位端着枪巡逻的机械警察，章朗嘴角微微翘起，就在即将与那机械警察擦身而过的时候，脚下突然一绊，看似慌张的，挥舞着台球杆朝着机械警察扑了过去！
几乎同时，那机械警察就做出了反应，头部的指示灯从蓝色变为红色，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举起枪，对准了面前踉跄的章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