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人心易逝
第124章人心易逝
PS:此章之前发错了,现在已经重新修改过内容。对之前订阅的朋友们要说句真心的对不起,最近状态太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回头一看才发现简直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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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争吵都会是以胤禛挥袖而去然后冷战结束。其实我知道以胤禛的身份地位和脾气,没有责难我的逾矩已经是莫大的纵容。尤其是这次,他生气的重点明显并不是在素蕊攀诬我指使谋害子嗣,而是因为我明知道他一直希望我有孕却还是执意私下避子。
面对胤禛的挥袖而去,这次小顺子没有站在我这边,他说:“格格,主子的好,你是知道的,何必每次都要这样执拗的与主子顶着来。”
“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如果他信我,又怎么会因为素蕊的一句话来质疑我。以前德格格的那件事时,那么大罪名和证据在手,他也没问过我半句,为什么从张氏来了后,一切就变了,好像我和他之间总是隔着些什么看不清的东西。”我颓然应道。
“其实主子并不信张格格,只是有些事不便与格格多说。”小顺子沉吟少时,开口说。
我看着小顺子,思索着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小顺子从跟着我开始后,通常不会再去为胤禛办事。可是他毕竟在粘杆处呆了许多年,有自己的一套人脉和手腕。胤禛对他也算是颇为信任,遇到与我有关的事也会授意他去处理。所以查张氏是小顺子自己私下在办的事,但是查我被绿萝下药的事却是小顺子自己向胤禛要来的差事。
不过这两件事查到最后就变成了一件事。尤其是在小顺子将胤禟那个侍卫的画像呈给胤禛时,这件事就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胤禟。
假如说连我都可以联想到其中可能存在的关系,以胤禛的心性未必不会也同样有所猜测。
“奴才虽不知主子到底怎么想的,可是奴才自幼跟在主子身边,对主子还是有些了解的。张格格用那种手段获得主子荣宠,主子不加责罚却将其收在身边,而且纵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技重施,必然是他的筹谋与打算。所以格格这一次恐怕是错怪主子了。”小顺子继续说。
我和胤禟见面那天,他就守在附近。我和胤禟的举动言行,他都全然知晓。所以他也知道张氏对胤禛下过与我相同的药。
“你是说,四爷一开始就是想按兵不动稳住张氏,然后看她隶属于谁,打算做什么,然后再见机行事?”随着小顺子的话,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仔细回想之前种种,也愈发觉得小顺子的分析有些道理。
小顺子点头说:“奴才是这样猜测的。如果张氏是个聪明听话的,只是想用些下三滥的手段笼络主子的心,或许我们一时半刻还拿捏不到她的把柄。可是她却愚蠢地指使绿萝对格格下药,才会让奴才查出了九爷的牵扯,然后确定是她做的。可是格格想想,主子是被张氏亲自下过药的,那天一见格格的样子,主子应该就知道了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所以才没拷问绿萝,反而是将绿萝交给奴才处置。只是即便如此,主子仍旧未动张氏,奴才料想是不愿打草惊蛇,必然还有别的筹谋。”
“那张画像送过去后,他可有说什么?”想到画像送过去后,以胤禛多疑的性格,胤禟恐怕没那么容易将自己摘出去,就不免忧心起来。
“主子问过这画像上的人是谁,奴才推说不知,主子就没问了。”小顺子说。
我庆幸小顺子不是个傻的,没有直说画像上的人是谁。要知道小顺子平时虽然可进出贝勒府,但却不可能与胤禟有所往来,故而没认出画像上的人是谁并不奇怪。可是如果当时小顺子一口应下此人身份,胤禛恐怕反而会怀疑小顺子与胤禟会有牵扯。不过这样一来也许算是给胤禟留下了退路。
“不说张氏,我只是心里难受他会相信素蕊的话怀疑是我指使害死小格格。还有避子汤的事,素蕊怎么知道的?”说到这里我看了眼在身边伺候着的紫菀。
紫菀听我说着话,突然见我看向她,心里一惊,屈膝跪下摇头说道:“格格明鉴,奴才当真没有与任何人提及过避子汤的事。”
紫菀是晚晴带出来的,从晚晴离开后,我身边也就只剩下她一个贴身的婢子。对她的心性,这些年来还是有些了解,也知道她不会傻到将这事透露给其他人的地步。
我让紫菀起来,转头看向小顺子,见他脸色极其难看,猛然就想到还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这件事,那就是——绿萝。
绿萝一直是院里的促使丫头,每天都在膳房里忙活。虽然从那件事发生后,紫菀就不让她再碰膳食,而且每次膳食都是先找活物试过没问题才敢端上来的。但是紫菀煮的避子汤是直接从院子里的药圃里采摘的浣花草,绿萝不可能不知道。
“这件事交给你处置就好,不必与我禀告。”这话是我对小顺子说的,没头没尾,但他必然明白我话里说的事,指的是绿萝泄露我喝避子汤的事。
若说对绿萝,原本知道她的身世和遭遇时,我也心生过同情,只当是一时被逼无奈之举,可是如今她的弟弟已经被妥善安置,她的家人也被看管起来。胤禟必然会信守承诺让张氏不能再找我的麻烦。在没有内外压力的情况下,我都说不清楚她是为了什么这么轻易将我卖了出去。
小顺子颔首应下。从他的脸色我能看出来,这一次即便不这么安排,他恐怕也会这么做。
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喝避子汤有什么错,但还是让小顺子给胤禛送了吃食,算是认错。可是胤禛虽然收下了吃食,却没有传回任何讯息。即便是过年,胤禛也在带着乌拉那拉氏进宫赴宴后留宿在了她那里,没有来其他院子,也没有任何话带给我。
康熙四十六年开年后,素蕊以谋害皇子子嗣的罪名被杖毙了,她攀诬我指使的事,不知是胤禛没信还是不想追究,总之就这样无波无澜地就此揭过。
宋氏因为丧女之痛和素蕊这件事的双重打击变得神情恍惚,从此也没再好起来。
而我也让小顺子不要再插手府里任何事,也不用再向我禀报与张氏有关的任何事。
绿萝在小顺子向胤禛呈请后被送出了府,走的那天她仿佛发了癔症般对我冷笑着说:“平时看你装得那般清高,其实也不过是人尽可夫的女人。你说若让四爷知道你耐不住寂寞,背着他与贴身内侍有染,他会怎么对付你……”
她的话音刚落,小顺子就上前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然后封了她的哑穴。面无表情地回身,低头说了句:“这小贱人的污言秽语,格格听过就罢,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绿萝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别开眼不去看小顺子,尴尬地回到了屋里,将所以疑惑与隐隐地不安埋入心里。
过了没过多久,听钱氏的内侍无意中提及府中传闻,说是绿萝出府不久就死了。据说是从青楼里衣衫不整地抬出来的,死得极不体面,但到底是怎么死的,小顺子不愿说,我也不想多问。
从最后那次大的争执,胤禛拂袖而去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我的院子,以往的关照和恩荣也一并不在。府里所有人都知道耿格格失宠了。
在我失宠后不久,张氏被查出与府外的人有不清不楚的往来,胤禟不知做了什么将自己从整件事里撇清出去。后来张氏被抓,又不知道是因着什么竟自己承认是她教唆素蕊掐死宋氏未足月的小女儿陷害我,又让素蕊攀扯我与人有私情,但是她始终没有说出她口中那个与我有私情的人是谁,我判断胤禟或许并没有将我和他的关系透露给过这个女人,而她口中那个与我有私情的人,多半是绿萝传递给她的错误信息。总之,张氏最后被送往宗人府发落,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
这些都是从小顺子和紫菀每每似乎不经意的言谈中透露出的,我也只是沉默地听着,不想再多说什么。
康熙四十六年,又是择选之年。康熙依旧照例指了人给胤禛,胤禛也顺势的收下了。于是内院的老人们都沉寂下来,新来的格格也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地与胤禛相处着。胤禛每天依旧办公到很晚,偶尔歇在内院,对新人却也谈不上有多宠。
这样无波无澜的一年,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从最初的烦躁与难过,到慢慢平静后开始彻底清醒冷静。有钱氏的陪伴,加上老氏的时常往来,日子也没有因为他的疏远变得难熬。长久以来未能整整宁定过的身心终于得到了休养生息。
回想过去的数载,犹如一场镜花水月的梦,虚华的让人变得浮躁。原来这就是深宅大院,在这样永无止境的明争暗斗中,很难有人能够守住初心,全身而退。而我是幸运的,至少到现在为止,我的手还是干净的,我的心还是自己的。
想通了许多事,对于胤禛宠谁不宠谁也就自然看淡了,更不容小顺子他们去打探多话。
就这样转眼到了注定无法平静的康熙四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