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互不相扰
宁府的一切如旧,为何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这里的人,物,分明还是原来的样子。
是这里变得安静了吗?不,这里依旧吵闹。宁雪飞穿过重重亭台楼阁,才觉得丞相府原来这么大。
有人说你的心有多大,你眼中的世界就有多大。这么说来,她的心胸是不是很宽广,说来也是,她如此慈悲为怀。
想着想着,宁雪飞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天底下最自恋的人是不是她?
“见过丞相,夫人。”自从看透宁傅严的为人和对她态度,她已有许久没有称他为自己的父亲,对柳倾心的称呼始终如一。
她刚嫁来宁府那会,想着她年纪轻轻,嫁给宁傅严是柳家老太强迫,是她的无奈,叫她一声母亲是对她的尊敬。
如今看来是什么都不用了,他们不配被她这么称呼。经过多番曲折,三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僵硬。
三人各怀心思,宁傅严以往的严厉在上次乾陵的事情中已在宁雪飞的心中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女儿即将去睿王府,特地来向丞相夫人辞行。女儿人虽走,秋棠院还是女儿的,所以还请丞相务必要记得。”
不要耳根子软,宁雪言随便一句话,就让她去她的院子里撒野。她可不允许此等事情生。
先前宁傅严带柳倾心等人去睿王府是怎么说的,她提出三个要求,他们可是都答应了。
宁府有那么多院子,这些人怎么就那么觊觎她这一块地。
“为父自会记得当初的承诺,可飞儿啊,不管怎么说,宁府才是你的家。”
她无依无靠的时候宁傅严若是对她说了这句话,她这辈子都会对他心怀感激。
要知道一个人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时,有时哪怕是一句最简单的话,一个动作已足以让她铭记一辈子。
那时宁傅严哪怕是害怕柳夫人,私底下偷偷摸摸的给她一个冷馒头,她现今做什么都会顾及她的恩情。
可惜的是宁傅严非但什么都没有做,还落井下石,对宁雪飞打骂有加,最后甚至联合柳氏害死宁雪飞。
如果不是他们,宁雪飞就不会死,她就没有可能重生。换一个角度来说,她是不是该报答他们的“大恩大德”呢。
“雪飞怎会忘记,在宁府女儿受了大家不少的照顾。你们对女儿的好,女儿自然铭记在心。”
宁雪飞把这个好字咬的很重,快咬碎银牙。宁傅严难得单纯,竟没听出宁雪飞话里讽刺的意味,笑得很是乐呵。
“如此甚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家里说,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的客气。以后嫁去睿王府,不要忘了宁府就好。”
坐在一边的柳倾心有些听不下去,宁傅严最近越反常。
嫁来宁府她心里是有千万个不愿意,可想到宁傅严为人谋略过人,在朝堂上颇有建树,她最喜欢有谋略之人。
嫁到宁府去总归不算太坏,时间过的越久,她就觉得宁傅严越窝囊。见到太子睿王等人缩头缩尾,风度不知去了哪里。
做事不知道留个心眼,宁雪飞说的那些话分明是在讽刺他,奈何宁傅严听不出来,柳倾心的内心几乎抓狂。
“丞相与夫人没什么事的话女儿就先退下了,女儿无法在二老身边尽孝,你们可要把自己照顾好,千万不要病着了。”
她的手段还没有使出来,他们要是提前倒下,她岂不是太无趣。
柳倾心被宁雪飞二老两个字气的不轻,她才不到二十岁,宁雪飞说她老!宁雪飞装无视她黑到极点的脸,心里却笑开了花。
“我自会注意,不劳飞儿操心,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柳倾心喷火的眼神怒视宁雪飞,这丫头片子越来越放肆。
听宁傅严说今日历月凡和柳家各带一批人要搜宁雪飞的院子,柳清逸中途折返,历月凡同样一无所获。
柳家在茶会上认出宁雪飞的身份,她在茶会上夺魁,拿下修灵珠。得知她就是睿卿,这可是重大情报。
其他人不好对付,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宁雪飞还不容易。柳家的人当时都是这么想的,事实证明他们低估了宁雪飞。
私底下柳家人没少用手段,企图找到修灵珠的下落,最后无功而返。柳老妇人早等不及,她最宝贝的儿子柳之南将近四十。
她再不着急,可就要白人送黑人。今日柳老夫人让她想办法把宁傅严搞定,协助柳清逸找到修灵珠。
今天柳倾心就在等着柳清逸过来,殊不知历月凡会在这件事情上横插一脚。
宁雪飞干脆白了柳倾心一眼,她既然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自己何必热脸贴冷屁股,想想就寒。
在宁府待了那么久,宁雪飞才觉得宁府大厅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走出正厅,宁雪飞舒了口气。修灵珠放在睿王那里,悠游宝典放在睿王府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奔忙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倒腾炼药的事情,已有好一阵没有去静香阁取药,不知可有收回什么新的药物。
现在想想猛然现睿王原来有那么多的用处,有他在,自己可以彻底的放松放松。有这么个夫君,不见得是件坏事。
恩,她就勉强收入囊中。睿王要知道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该骂她不正经。
“宁雪飞,你给本小姐站住!你耳聋了是吗!叫了那么多声没有应,你可是故意这么做的?”
宁雪飞正再脑海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宁雪言就怒气冲冲的拦在宁雪飞的面前,对宁雪飞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我当时哪个没有教养的下人在院子里大吼大叫,原来是大小姐。刚才我正在想事情,没有听见,大小姐莫言怪罪。”
宁雪飞掏了掏耳朵,怎么感觉宁雪言从没闭上她的嘴巴,叽叽喳喳的麻雀叫的还比她好听。
再大声些,宁雪飞可要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聋了?泼妇骂街都没她这么没素质,枉为大家小姐,白受了那些教育。
不过难怪,谁让柳氏从小惯着宁雪言,让她养成了如今的性格。一天不骂人,她还就浑身难受。
“骗谁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别以为你要嫁给睿王就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睿王妃的位置应该是我的!”
宁雪飞被她吼的有些找不着北,她要是故意的,早提着裙子跑开,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更何况她从来没认为自己成为睿王妃后有多厉害,宁雪言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鬼。
听了后面那句话,宁雪飞特别想问一句,难道你不知道信雅公主钟情于睿王?就算没有她,都轮不到宁雪飞。
是她仗着相府嫡女的位置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到底是谁颠倒了是非黑白?
“我从没有想过夺走属于你的什么,为何你总是要用这些话来攻击我?你的位置,你的钱财,我何时动过?”
她母亲早死,一日不扶正她就一日是相府庶女。宁雪言却不同,她母亲贵为柳家爱女,就凭这点,嫡女之位永远是她的。
钱财她就诓过宁雪言一回,可那是宁雪言欠她的,她不过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何时变成夺?
“你还说没有,你个狐狸精,以本小姐的姿色,睿王喜欢上的人该是我。若不是那该死的圣旨,你以为睿王会理你?”
宁雪飞不否认,她和睿王能有现今的感情瓜葛与赐婚圣旨少不了关系,但更多的是他们朝夕相处产生的感情。
她不明白睿王看中她哪一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可再怎么着,绝不会饥不择食的选择宁雪言。
“我喜欢了睿王那么久,他应该喜欢我的!眼见我就可以与他长相厮守,都是你的出现,使我们分开!”
宁雪飞脸抽了两下,宁雪言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乱说什么话。她没记错的话,睿王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宁雪言。
她那种我喜欢你,你就得喜欢我的这种思想是谁贯彻给她的。
自古以来人们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来同情那些痴男怨女,却没人归根结底的去想,落花与流水本就没有任何瓜葛。
花自愿落到水中,水本就是向前流动的存在,从不会为谁停留,更不用说一朵不起眼的落花。
人们同情凄美的落花,却没人考虑过向前流淌的流水的感受。流水招谁惹谁了,他不过是想以己之力滋养万物。
“说够了没有?宁雪言,不要整天自欺欺人。一厢情愿就罢了,不要把所有的不如意推到别人身上。”
实在忍不了这样的人,宁雪飞就骂了这么一句。这句话在心里忍了挺久,今日就骂出来,宁雪言能怎么着?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骂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庶女,有什么权利在本小姐面前大呼小叫!”
张口闭口的就是贱人,贱人两字都快成了宁雪言的口头禅。宁雪飞抿了抿嘴,时常开口骂他人贱人的能好到哪里去。
“大小姐,麻烦你看清楚。我,宁雪飞是未来王妃,而你这尊贵的大小姐呢?到时还不是要对我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