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难的选择
温朗轩也到了医院，同温木兮并肩站在一起的望着重症监护室中的母亲一言不。
相较于温木兮，温朗轩的情绪要稍微稳定很多，眼眶红的一直在旁安慰着自己的姐姐。
沈璧寒很快就联系好了国外的专家，将温木兮母亲的检查资料一并了过去，通过大洋彼岸很快就传来了回复。
饶是威姆斯先生这种脑癌方面的权威专家，也只能将原本只有百分之五不到的手术成功几率提升到百分之二十，仅仅只有五分之一的成功率。
而且以人脑中那些复杂化的东西，即便是手术真的成功了，仍然也不能保证后期会不会伴随什么后遗症之类的种种……
在医院的会议室里通过大屏幕听着威姆斯先生的这些话，更是让温木兮的心直接沉到了海底。
她……究竟该怎么选？
“姐，我们还是选保守治疗吧！”沉默了许久之后温朗轩紧握着拳头的表出自己的意见。
通过那些仪器，选择保守治疗的话母亲至少还能有五个月的时间，手术这么低的成功率以及术后种种未知的风险……
这个局他不敢赌。
温木兮何尝不知道温朗轩的意思，只是她仍有犹豫。
如果不动手术的话，母亲的生命就只有五个月了……
她还要漫漫余生需要母亲的陪伴，仅仅五个月的时间又怎么够！
心乱如麻的温木兮最后还是逃离了医院，她承认她暂时还没办法真的去面对这件事。
沈璧寒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按着温木兮手机的定位寻到那栋老公寓楼的时候温木兮已经不知从哪搬出的酒，坐在茶几的角落中喝得烂醉如泥了。
借着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哪怕只是一会也好，让她不再去想那些东西，做那快将她逼疯的选择题。
只是这人喝醉之后，身体虽然没有半点力量，但思维却越走越清醒，让她怎么也逃不过。
“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
听见沈璧寒这样安慰她，温木兮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厉害。
明知道自己没这资格，但现在除了沈璧寒之外她无所可依，这拥着她的人就是她唯一的一根支柱，一根支撑起她这残缺世界的支柱。
她最后是在沈璧寒的怀里哭睡着的，因为怕自己喝醉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她连自己的舌头都咬伤了，简单的说话都痛到不行。
修整一晚，温木兮这才差不多调整了过来，只是在是否做手术这点上，她一时还拿不定注意。
“璧寒，你也觉得我该怎么办？”去医院的路上，温木兮问着身旁的人。
“自己想不到法子，所以就来为难我不成？”沈璧寒往她鼻尖上捏了一下，企图能用这样的方式驱赶她的失落，但显然没什么效果，只能将语气收敛了些。
“虽然这样来说是比较残忍，但我跟朗轩的意思一样，还是选择保守治疗比较好，这样……至少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温木兮沉默了半响，眼泪再度湿了眼眶：“可是，我不甘心啊。”
这次沈璧寒没再接话，而是轻轻的抱住了她，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生老病死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宿命，谁也逃不过。
沉默间，温木兮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见是楚好的电话，温木兮连忙擦了擦眼泪，调整好情绪后这才接了电话。
“亲爱的。”电话一接通传来的就是楚好那活力十足的声音，上扬的尾调证明着其喜悦的心情。
“叔叔阿姨同意你跟二九的婚事了？”温木兮一听她那愉悦的语气便将事情猜了出来。
“我说温木兮，你就算是装模作样也好歹给我个机会啊，这样一猜就中我很尴尬诶。”楚好嘴巴上说着，但声音里的喜悦是骗不了人的。
换作平常温木兮一定立刻配合着演一出附和的搞笑戏码，但此时此刻她却连想跟着上扬起粗唇角都变成了很勉强的一件事。
楚好暂且也没现什么异样，开始自顾自的跟她分享起来。
“二九的意思是先要尽早办婚礼，不过我想生了孩子之后再办，不然大着个肚子，穿婚纱一点也不酷。”
“那这最后肯定是听你的了。”她有些无力的应着。
“这是当然。”楚好的声音还有些小得意的意思，回过神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的蹙眉：“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怎么了？”
“……”惯性准备回答说没事的温木兮此刻却突然怎么也开不了这口，她有事，非常有的有事。
“该不会是沈璧寒那厮欺负你了吧？！”电话另一端的楚好光是猜测都已经炸了，声音一下子上升了八个调。
这声音自然也清楚的传到了沈璧寒的耳朵里，一见身边的人开始皱眉，温木兮连忙出声解释。
“不是，跟他没关系了。”
“这还真新鲜了，除了他还有谁能牵动我们家兮兮的心呀。”楚好不正经的笑着。
“……”
不须温木兮提醒，一听她沉默楚好立刻干咳几声后，连忙将状态调整回来。
“到底生什么事了？”
“我妈住院了。”衡量了一下以后被楚好知道的下场，温木兮还是没逞强的老实交代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哐当的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楚好也没顾上立即追问：“怎么回事？”
“脑癌，重度，晚期……”拆开来看没什么的六个字组合在一起却花光了她全部的力气。
楚好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也没办法说出那些轻描淡写的安慰话，直接问了在哪家医院跟病房号。
关于这些问题其实温木兮自己都是懵的，昨天她什么也没记住，所以只能将目光看向沈璧寒，再将沈璧寒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回给楚好。
“好好的等我，别瞎想知道吗？”楚好临挂电话前不放心的叮嘱了她一句。
温木兮应了一句，将电话挂断后又重新靠回沈璧寒的怀里。
沈璧寒轻轻的替她整理着耳鬓的丝，将其归拢好后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细吻着，安慰着她。
“做好准备了吗？”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后，沈璧寒问了她一句。
温木兮深呼吸一口气后，这才点了点头。
沈璧寒并没有要马上打开车门下去的意思，而是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浅灰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瞧着她。
“乖宝，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必须得提醒你，好好的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不会倒流，以后你要是后悔了也是后悔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