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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逆转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流枫不住地摇着头,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大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会的!”流枫吓得从马上跌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几乎站不起来,她艰难而恐慌地擦在地上,向后退。

离风步步紧逼。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这样死,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流枫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没事的!你不要怕!”离风温柔地说道,“真的没事的,你把眼睛闭上就不会痛苦了,我的刀法很快,从心那里穿过去,心不跳了,你就不会有感觉了。”

流枫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有一种背叛比剜心还痛,比杀人还残忍。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流枫挣扎着。

“你刚刚可是已经决定为我献出生命的,现在怎么又不愿意了。”离风说着,但是刀已经伸到了流枫的脖子上。

“那不一样!”流枫无比害怕,他再也不会相信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了。

“你身负重伤,跑不动的。”大师兄轻声说道,“也不要动,万一我扎错位置,你会痛苦很久的。”

流枫觉得肝肠寸断,欲哭无泪。

大师兄把刀从脖子上往下移,“你放心,我不会抹脖子的,这样子会有很多血出来溅到脸上,我插在你的胸口,你靠在石头上,血会往下喷流到你的腹部。”

“你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流枫此刻对这个男人恨得咬牙切齿,“你欺骗我的感情,利用我的真心,最终还要置我于死地。我真的是个傻瓜,我真的是个傻瓜!”终于有晶莹的眼泪出现在她纤细的睫毛上。

说时迟,那时快,刀锋扎下的一瞬间,却被忽如起来的石子所打飞。

那是两个人,一个是小朱,一个是武阳子。

大师兄愕然,缓缓问道:“小朱,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我早就猜到是你!”武阳子说道,“我对不起流……”

武阳子死了,被离风丢过去的小刀扎在了额头上,话都来不及说完就轰然倒下。

好快的刀,虽然是丢刀的一个小小动作,却也需要很强的内力。

武阳子又不是普通的废物,他怎么可能连飞刀都躲不了呢?

刀太快,快得连看都看不到。离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离风了,他的的确确是天下无敌的,因为那个盒子曾经被他开启过,里面的东西唯有他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惊世的武功。

小朱一下子被吓呆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小朱才轻轻试着说道,“大师兄,你……你……”

“这就是你的好相公。”离风说着,轻轻挥舞了一下手,旋即飞快地把另一把刀插在了流枫的胸口,接着说,“这两个尸体你要来帮我处理吗?”

流枫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了。

“你真的杀掉了白流枫,你连师父都杀了。”小朱几乎有眼泪流出来。

“那又如何?杀了就杀了。”离风转过去轻轻抱住小朱,“我们可以回去了。”

“回去?”小朱依旧愣在那里,脸上木然,“可……我一直以为你利用流枫只是利用她帮你打水扫地之类的,没想到你真的会杀了她啊!她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啊!好歹……”

“别吵了,夫人!”离风第一次这样称呼小朱,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安安静静的多好,回家跟我一起洗个澡,什么就都忘了。”

小朱还能怎么办,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个恶毒的夫君。

“如果我是流枫,你会杀我吗?”小朱弱弱地问。

“你什么意思?”离风有些不解,“你是说你变得和流枫一样丑,还是流枫变得像你那么美?”

“我看哪!你就是个混蛋。流枫不过就是丑了一点点,你假意关心她,让她感动,欺骗她为你去死就算了,现在人家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你还要斩草除根,杀人灭口。”小朱说着,又怯懦地问道,“你不会以后连我都捅吧!”

“会的。”离风不动声色,仔细看着地上死去的流枫,流枫的身上满是鞭子打出的伤口,再加上脸上腐烂的息肉,胸口刀子捅出的伤口,破碎的尸变得不堪忍睹,在阳光下格外碍眼。

“会的?”小朱重复完毕,吓得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会捅你的,用舌头捅你的嘴巴!”离风却恬不知耻地开着玩笑。

小朱仍旧慢吞吞地问道:“那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

“在地上把那把刀捡起来。”

“干什么?”

“往师父和流枫的身上重要部位多捅几刀,保证死透。”

“不,我不敢……”

“没用的女人。”离风蔑视道,“你心软什么?你心软的话就会被人欺负。我……”

离风话音未落,现了一件让他死都无法相信的事情,那就是流枫的尸,流枫的尸不翼而飞了。

地上只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颜色在偏西的太阳下变得柔和。

“白流枫偷闯禁地,盗取圣物,又杀害师尊,罪无可恕。”离风站在寻凌派的殿堂上喊到。

“什么?你说师尊他……”二师兄噙着眼泪问道。他怎么可能相信堂堂寻凌派的师尊竟然莫名其妙地死去,这是寻凌派空古绝后的大事,是天下闻所未闻的大事,是无数人不敢相信的奇事。

“我也没有想到。”离风几乎是哭着说道,“师尊对我有养育之恩,如今一招不慎,被她杀害。”

“流枫武功如此之弱,怎么可能杀掉那个老头子。”二师兄轻声说道。

“可是师尊的尸骨就摆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不信啊!”离风看起来已经是悲痛欲绝,“师父错在不讲情面鞭打白流枫,后来却动了恻隐之心,本想前去为流枫安排未来的出路,怎奈一片好心,换来她出其不意的报复,流枫在我们这里受足了气,其内心早就对我们恨之入骨。”

“冤孽啊!”派中那位年迈的老者说了句,“冤孽啊!看来这白流枫是非杀不可了。”

“她在哪里?”

“死了!”离风道,“我杀了她。”

“好,太好了!”派中某位弟子拍掌道,“死了就好!”

“但是尸不翼而飞。”

“她自己爬起来的?那可就太可怕了。”

“不是!”

“那是?”

“不知道,刀扎在了她的胸口,血流不止,论道理她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离风解释道。

“她是鬼!”那些师兄弟在议论纷纷。

“胡说八道!”

“真的是鬼!”

“别瞎说了。”

“那么丑只能是鬼了。”

“这跟她长得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鬼死不了,鬼也长得丑。”

“住口!”大师兄呵斥道,“听我的!现在师父暴毙,我是大师兄,我理应为大家做点事情!封山封湖,所有的出口都封掉,如果流枫没死,我们就抓住她,杀掉她,为死去的师父报仇。”

大师兄又仰天长叹,“师父!你是我一生最尊重的人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唯一的长辈,你死了,我恨不得陪你去死,你放心,我一定要为你报仇,让伤害你的人不得好死,对她挫骨扬灰。”

众人皆被震撼,流泪不止,深感大师兄孝意的诚挚和真切。

寻凌派一千四百余人悉数出动。

夜色昏沉,黑暗中无数人影在寻寻觅觅……

脚步声不绝如缕,噼里啪啦,此起彼伏,时隐时现。

枝丫暗影,细瘦嶙峋,新雨过后,泥土气息浓郁,小路未干,又湿又滑。

“白流枫,原来你在这里,你还没死!”师弟一声惊呼,山湖震动,一千四百余人悉数响应,四聚而来,宛如无数土石将流枫团团围住,形成圆形屏障。

屏障中心有人点起了一把火,一呼百应,无数火把同时燃起,四周黑色的屏障变成无尽的火海。

白流枫的竟然安安稳稳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夜空中清冷的风吹动着她沧桑的头和破败的衣服。

大师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半句话都没有说,他绝对不敢相信这个被自己亲手捅一刀的女子竟然还没有死去,那是狠狠的一刀啊!

“可怜!”大师兄越觉得流枫可怜了,一个人死一次就算了,捅一刀你没死,又要浪费我力气再去捅一刀,你又多一次痛苦。”

“大师兄,你来了!”流枫竟然带着诡异的笑意,“我现这个东西是有玄机的……”

什么东西,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流枫好像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什么时候说过的。

离风想起来了,他带着师尊去抓她的时候,她就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没有人注意她说的这句话。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是有玄机的,又有什么玄机?

流枫苦笑着说道:“强龙生,地蛇逃,惊起鸥鸟白头老。”

大师兄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所有人全然不知道这疯子在说些什么?

“强龙生,地蛇逃,那是强者犯境,以强凌弱,讲的是寻凌派的来历,寻凌派的凌是冰的意思,但是为什么不能是侵凌的意思,地头蛇惹了大人物,寻凌,那叫做自找麻烦。冬天的时候你告诉我那个传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整天在想着,你才会无意中告诉我那些东西,你也在想寻凌派的来历和寻凌湖的来历有什么关系,这盒子其实是寻凌湖的先祖留下来的,那必定与寻凌派的来历有关。”

众人哪里听得下去这个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只愿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鸥鸟是湖边的鸟白头翁,它的头是白色的,所以叫做白头老。白头老也暗指在湖中殉情的两个男女白头到老的愿望,他们的父母之所以不愿让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们一个属于强龙的人,一个属于地蛇的人,分属湖两岸,是敌人。寻凌派的先祖在争夺地盘时与当地人生战争,一对男女也因此殉情,即寻凌派先祖的女儿和当地人的儿子。后人把凌字解释为冰,两个点象两个人,冰就是双人入水,寻找冰种。根据寻凌派的传说和历史,先有战争,兵戈相见,那是金,也就是凌,代表的侵犯,所以先应当拨到八卦中的兑位,兵戈断送了痴情,造成了沉船的惨祸,凌又指冰,水,所以是坎位,水覆舟,所以是木,震位。”

没人听得懂疯子在说些什么,但是大师兄听得懂,他不仅懂,而且怕,他过了好久才说道,“一共三十二个谜语,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其它的呢?你全部破解了吗?”

“不用,我只用破解其中大多数就可以,你也曾经打开过那个盒子,你留下的痕迹才让我更快地打开那个东西。”流枫的脸上冷若冰霜。

“不可能!不可能!”大师兄简直不敢相信,那八荒盒师尊用了一辈子都没有打开,他用了十年,这白流枫竟然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打开了。白流枫曾经深深上了当,她对大师兄送的这个催命符视若珍宝,不眠不休地琢磨着,那是真正痴情的人才做出来的事情。

那里面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有,里面有有号令天下的武功,如今不仅大师兄许离风得到了这个武功,连被人瞧不起,遭人唾弃,愚昧无知,屡次上当的白流枫都得到了武功。

“怎么了?大师兄?”小朱问他。

“没怎么。”离风轻声说完,却飞快后退挤进人堆里,他知道将会生什么,那是噩梦般的事情,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得意,再也没有了微笑,但是他不会告诉自己可怜的师兄弟们。

“杀了她!”离风用生平最大的力气喊着,血脉喷张,脸色通红,身体震颤不已,强作镇定说了句,“没什么,大家把她杀了就好。她的武功向来很差,大家随便捅在她要命部位就好了。”

杀了她,如今谈何容易。

薄命女子,穿心不死,一朝得力,无人可敌。

薄情郎君,欺人欺心,恩断义绝,咬牙泣血。

夜色浓深,大战在即,血色丝丝,深仇誓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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