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四门功课

“王鹏今天既然机会难得，在座都不是外人，以后孙总监少不了邀请古彩戏法的人来参加节目，你给我们说说门道？”

王鹏看了看李斌，放下筷子，笑道：“好，既然斌叔开口，那我就卖弄一下，给大家提前盘盘道？”

莫奇和孙一凡都很感兴趣，等着王鹏下文，特别是莫奇，从师傅那里只是一些只言片语，现在好容易遇见一个圈里明白人，自然要讨教一番。

“其实中国戏法跟相声类似，也讲究四门功课：剑丹豆环。所谓剑丹豆环就是吞大宝剑，月下传丹，仙人摘豆和六连环。”

王鹏喝了口水，开始介绍：“吞宝剑就是将笔挺坚固的剑沿嗓子眼下吞后抽出而人安然无恙的表演，表演时表演者身体正直，仰头操作，很多不明就里的人认为所谓吞宝剑用的剑就是广场老头老太晨练用的可以伸缩的剑，其实完全不是！”

“我们所吞的宝剑是真剑，比一般的要薄一些，不过非常锋利，剑尖很尖。练习吞宝剑是相当危险和痛苦的，初学者练习时不能直接上宝剑，因为谁也没那么胆量。先用大个一点的葱皮代替，将它往自己的口中去“探路”。”

“一点点的适应，感觉不恶心，接着增加葱皮的长度。然后才能用木剑，最后才能上真剑。新中国成立后期，戏法中的剑丹两项因为太过危险就已经划归到杂技门类。现在据我所知，除了几个老前辈会以外，已经没有人练习。”

“所谓丹，就是月下传丹，又称为“气吞英雄胆”。丹是实心的大钢球，表演者将其含在嘴中，活生生咽到嗓子眼，利用丹田之气将钢球托住，使其上不去下不来也不至于影响自己的呼吸。”

“然后一米开外找一观众手戴白手套，端拿一白瓷盘子，表演者用力一吼，把头一甩，丹田之气瞬间托出钢球，正中一米开外的白瓷盘上，瓷盘瞬间被砸的粉碎。”

王鹏看着一脸吃惊的孙一凡笑道：“不过现在也很少人表演，一是练起来太痛苦，现在人吃不了那种苦。二是表演效果有些恶心，观众也不喜欢看，所以除了几个老艺人还会，基本马上失传。”

“豆，自然就是仙人摘豆，道具利用五个溜光滑，难夹难拿的胶皮球和两只碗组成。小球在令子棍的指引下从两个碗里跑来跑去，忽隐忽现，最后齐聚同碗，并变出“秋收万颗子”的满碗结尾。”

“其实四门功课我认为只有豆和环才算是魔术手法，特别是仙人摘豆手法巧妙，门子隐蔽，表演起来可谓是神奇异常。这就要说起我师傅的三仙归洞，只是把胶皮球换成了海绵球。但师傅手法如神，原香港特别行政区长官都称其为“鬼手”，可见他老人家的精湛表演！”

王鹏一脸佩服道：“有道是软的好变，硬的难走。练习好仙人摘豆没有两三年的磨合期是根本不可能。现今表演仙人摘豆比较有名的几位大师是被称为“大活宝”，已经过世的陈进才，牟衍铭老师及其他的弟子田学明、兰州的闫建荣老师、京城的罗秉松老师、东三省的温保利老师等等。”

“最后说环，六连环，一个个环是分得开是拉的开，环环也能打在一起打出各种的造型，可以打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草稞里蹦的。”

“很多人觉得环上有口，实话说有口是有口，可是你看不见！有口是有口，交到你手上你检查不出来！”

“关于连环有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连环为九个。一日王母大寿，诸天神敬寿辰。宴中吕洞宾见到前来敬祝王母的七仙女漂亮非常，接而垂涎欲滴，顿生邪念，伸出双手向七仙女的胸部抓去。此时王母正巧撞见，问吕洞宾要作甚？”

“吕洞宾无奈遂笑颜对王母说今为王母寿辰臣为王母变一戏法。王母大喜，问是何戏法？只见吕洞宾双手一反，变出仙桃两个，敬祝王母万寿无疆。王母大悦，赠宫廷宝物九连环与吕洞宾作为奖赏。”

“宴会后，太上老君听闻此事，特来讨要，吕洞宾给他一个，这个就是太上老君的金刚圈。后来太乙真人听说了，说你给了太上老君也得给我一个。结果他也要过去一个，后来太乙真人把这个环传给了哪吒，这就是哪吒脑海乾坤圈。”

“吕洞宾有个大弟子，叫纪晓堂，触犯天条被打下凡间。临行前吕含泪送他一个以做傍身之用，因此后来九连环就演变成了六个。”

莫奇一边听，一边暗想：“值得一提的是环子戏法是中国的专属魔术，全世界表演连环魔术都统称为hslkgrgs。而且四连环是魔术，六连环是戏法。”

王鹏继续道：“tj塘沽的戏法老师苏长表演的连环戏法是我特别喜欢的风格和节奏。除此之外东北的温宝良老师、南京夫子庙的方振勇，号称铁环爷爷，都擅长连环戏法魔术的表演。”

李斌点点头，吃了口菜笑道：“你小子别藏拙，一次性都说清楚，四门功课谁都知道，还有呢？”

“这……”

王鹏一愣，看看李斌，有些为难道：“斌叔这是为难我！我是北派传人，说点自己门派的门道还算正常，要是再说那就是人家南派的事，这？”

李斌一瞪眼，呵斥道：“你小子别废话，找你来就是为了摸清古彩戏法的门道，否则我会找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藏着掖着连最后一点东西都没了！”

“哎，也是！”

王鹏长叹口气，看了看莫奇和孙一凡道：“两位不要笑话，圈里南北之争由来已久，不过现在都没落到没人看的地步，也不用顾忌什么。好，我就再多说几句！”

“说到南派第一就是落活，又叫大褂出彩。表演者身着肥大的长袍马褂，利用毯子或者身体的某个部位护托，变出诸多东西的表演效果。”

“其实东西都是藏于身上，但是变出来的东西着实让你摸不到头脑，有带水的，带火的，怕磕的，怕碰的，怕摸的，怕动的，单摆浮搁的，零七八碎的。活的蹦的，还有吃的用的。所以你根本想像不到表演者是如何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的。”

“从舞台表演的角度讲，出完彩物大褂可脱去任由观众检查，完全没有挂钩绳索之类的东西在上面。落活练习也是非常痛苦的，他们练功的时候有时候要用大腿夹着七八个酒瓶子走路，而且走的步伐什么的要跟正常走路没啥区别。想想落活表演大师上台变出整整一个舞台的东西，变出的东西足足有近百斤，可见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