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委屈
方才的疼,可谓是痛彻心扉。若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早就讨饶了啊。
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仅仅代表了陆清尘,还代表了她们整个陆府。若她今日丢脸,那么明日自家爹爹和几个哥哥也会受人嘲笑,被人打压,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边走陆清尘边抱怨着,只觉浑身上下不管什么地方都是阵阵剧烈的疼痛。直到现在都已经快要疼到麻木,呲牙咧嘴瞪着两个带路的侍卫。
被女子这么一说,二人也都是气息一滞,“要不要属下一会儿给小姐送些伤药?”
其中一个侍卫挠了挠头,看着陆清尘的狼狈模样,心中也是颇为同情。
陆清尘见韦晓妹自从进来之时便没有说话,还以为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多言,朝着清竹阁走去。
“你们给本小姐送什么伤药啊,本小姐要让流云亲自来送!”
一来二去之间,陆清尘和整个王府众人处的都不错,唯独除了这个流云。二人每次一见面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非要吵个你死我活不可。不是这个被气到了就是那个被气到了,总之扰的王府甚是热闹。
两个侍卫见今日的陆清尘和火药桶一般,说什么炸什么,也都不敢再继续询问下去,安安分分的将二人带到了清竹阁前。
当他们到来之时,紫寻还是未睡,正巧出来关窗。一见到陆清尘这幅模样就是一惊,大着胆子去叫醒了方才睡下的王爷和王妃。
片刻之后,清竹阁灯火通明。
“怎么回事?”
一见到陆清尘的模样夏无霜眉头就蹙了起来,温柔的眉眼也彻底变了副模样。她一向护短,陆清尘算是她京城之中为数不多的朋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凤予弦本是不想出面,可听到自家王妃略带恼怒的声音后也下了榻,随手拿了件玄色披风便披在了身上,款步而出。
男子凤眸淡淡,墨还来不及疏理,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慵懒之意。他走到了夏无霜的身后,将手中拿着的另一件披风给女子披上,“做什么都这般毛躁,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纵容和无奈,细致的系上了带子。
仿佛他关心的自始至终只有夏无霜而已,对其他事都是无比漠然。
夏无霜同男子相视一笑,感受着披风之上的熟悉温度。
陆清尘扁了扁嘴,见到夏无霜之后心中的委屈就喷薄而出,她今天已经忍了一整天,再也不想忍下去。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女子就直接铺在了夏无霜的怀抱之中,“无霜姐姐,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要那么大,她嚣张跋扈,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于陆清尘来说,这委屈不止一天,还有过去无数年。
多少次,太师府在朝堂之上公开打压他们陆府,而自己爹爹只能是一退再退。就连她遇上楚嫣然之时都是能忍则忍,可这个人简直也太过分!
她身为嫡女,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中也不敢说,生怕爹爹和哥哥会为了她出头,反倒惹了一身的麻烦。
幸好,还有面前的这个女子。
纵然只是几次的接触,可好像已经是相处了多年的朋友一般,莫名的信赖。似乎,天大的事到了夏无霜这里都会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夏无霜身子一顿,随即将女子搂在怀中,遮住了大半个脸庞,尽量不让众人看到陆清尘的狼狈模样。她的手一下一下轻柔的拂过女子脊背,“罢了,想哭便哭吧。”
方才女子这么一说,大抵是谁她心中也都清楚,唇边挂着一抹冷笑。
在女子大哭的间隙,夏无霜才看到一旁站着的韦晓妹。二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同时抬眸,眸中都是如出一辙的惊艳之色。
不得不说,二人站在一起,确实让人生出一种旗鼓相当的感觉来。而且截然不同的气质,却是说不出来的和谐。
“是你送清尘来的吧,多谢。”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夏无霜就知道面前的人绝不简单。重点是,女子眉眼之中的模样,总让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之感,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何而来。
短暂的对视之后,韦晓妹微微一笑,“仗势欺人,我也最是看不惯,还是先看看陆小姐身上的伤口吧。”
毕竟是个女子,有些伤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以后留下疤才是大问题。
说到这里,夏无霜也不再纠结对面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反正最后她总会知道,现在还是怀中的这个小丫头比较重要些。
“把潇然叫来,让他配药。”夏无霜大抵扫了眼女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语气冷冽。
下手居然这么重,这是要往死里打啊。
闻言,立刻便有人转身离去。清竹阁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几个暗卫肯定也是最先得到的消息,正朝着这边而来。
本来已经睡熟的流云也已经起榻,看到是陆清尘之时身子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子身上的伤口。
“王妃,她…”
平日里争锋相对,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流云却似乎是成了最着急的那一个。跑过来后就直接半蹲在了陆清尘身边,眼中尽是心疼之色。
“行了,我看过了,都是皮外伤。”
夏无霜瞥了眼身旁一脸焦急之色的少年,心中大抵明白了什么。早在陆清尘趴她怀中痛哭之时,她就已经趁机给小丫头把了脉。
也幸亏陆清尘是会些武功的,挨打之时还知道避开所有要害部位。不然就按照他们这打人的力度,女子现在早就是危在旦夕。
陆清尘似乎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越哭声音便越大,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都泄出来。
一旁少年干瞪眼,“你别光哭啊,到底是谁干的!”
“喂,臭丫头!”
“你好歹也说句话啊…”
流云在一边无比焦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偏偏陆清尘就是哭,连一句话都不同他说,惹得少年更加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