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心意(玄学)
他迷迷糊糊地掏出钥匙来开了门, 直奔西厢房去了:“芃芃!我给你带了酱肘子, 他们家的酱肘子特别好吃……”
推开门,一室寂静。
“哦……对,芃芃走了啊,”刘靖宇像个孩子似的,失落地坐在凳子上,“芃芃怎么走了呢?我得看着她啊, 万一又有臭小子怎么办?”
因为今天有约,所以他穿得很正式。只是现在, 原本挺括有型的西装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被他使劲扯开, 露出锁骨来。
“啊~舒服了。”
刘靖宇踉踉跄跄地走到袁芃芃的床上, 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她的枕头里:“是芃芃回来了吗?我怎么闻到了芃芃的味道……”
月亮被一朵云遮住了面庞, 整片大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刘靖宇昨夜睡得不是很安稳,他梦到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子, 在一座高宅深院中游荡。
她有着雪白的皮肤,和一双玲珑小脚,踩在木制的地板上,摇摇晃晃。
“过来呀……来呀……”
女子时而娇笑, 时而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 诱惑着他向她走去。
女子身上的睡衣裹得并不严实,稍稍有些动作, 就露出了小半个后背, 整个圆润的香肩都暴露在空气中, 他还清楚地看到了她美丽的蝴蝶骨。
突然,女子回过头来,冲他嫣然一笑。
他的脑子顿时就“轰”地炸开了,一时间什么都是乱糟糟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冲着那女子扑了过去……
天大亮了。
刘靖宇看着一片狼藉的拔步床,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生了什么?
拔步床上全是些女儿家用的东西,尽管袁芃芃已经走了些日子了,帏幔之间,还是有一种特别的、独属于袁芃芃的女儿香。
白色的浊液污了西装,还溅了一点在暖黄色的床单,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些麝香,和被子上的香气混在一起,总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
刘靖宇烦的直抓头:他,这是……怎么了?
果真是年纪到了,该娶妻生子了吗?可为什么,那女人是芃芃的脸……
他把沾满了证据的衣物通通塞进垃圾桶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袁芃芃的床收拾好,把床单被罩洗了一遍又一遍。
做完这些事,他长舒了一口气:很好,这只是个意外,什么都没有生。那只是个梦……
其实,那究竟是梦,还是他心底最真实的反映,他也不清楚。
袁芃芃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赶到了招待所,不吭不响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后一排。
周教授和小金昨天就醒了,但是身体的状况实在不允许他们再下墓了。光凭这里的这一点人手,想要勘探这么大个墓,是一件很耗时间的事。
“……所以,我向上面申请了援助,希望能再派一些专业的人士来帮我们。”谷教授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周教授在古墓里受伤这件事,我也如实地说了,所以现在圈子里,应该都知道这个古墓不是善茬了,会受伤还是会生更严重的事,大家都不知道。”
“所以,如果有人来帮忙更好,如果没人来的话,你们也一定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听见了吗?”褚教授板着一张脸,教训他们道。
“听见了。”袁芃芃跟着大家答道。
“嗯,”褚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昨天我和谷教授商量了一下,在上面的通知下来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古墓入口暂时封两天,我们这两天主要的精力,就放在那些壁画和秦楼的城隍庙上。”
从壁画处出来,谷教授紧锁的眉头变得更纠结了:“老褚,这样不行啊。只凭这么一点壁画,咱们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我猜,这个古墓肯定不止这么一处壁画,咱得把这些壁画都弄出来,才好看出门道来啊。”
褚教授也是一筹莫展:“偏偏最擅长的老周现在躺在医院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唉,不好弄啊!”
“不好弄也得弄!”谷教授坚定地说,“走,咱们去城隍庙看看。”
秦楼和小袁庄不一样,虽然小袁庄也靠山,但好歹村子里都是平地。但秦楼这整个村子都是有坡度的,城隍庙还建在半山腰上。
这一路上杂草丛生,树木的分叉也多的很,稍不注意,就可能会被树枝划到。
“哎呦!”褚教授一脚踩空,差点摔倒。
在他身后的袁芃芃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了人。
小陆连忙赶过来扶着:“你没事吧?扭到哪里没?要不要歇一歇?”
“没事儿!”褚教授大手一挥,颇为赞赏地看着袁芃芃,“哎呦喂,小袁你这身手可以啊。好!是干这行的料!”
袁芃芃不好意思地说:“我小的时候山路走多了,不算什么的。”
“喔对,”谷教授也插了一嘴,“听说上次也是小袁你带着公安来救我们的,你们四个人,都是听你指挥才毫无伤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啊,那个,”袁芃芃挠了挠头,“侥幸而已,我从小直觉就比较灵。”
“不管怎么说,你做的都不错。我一开始还以为老周带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心里一直很不舒服。现在我是刮目相看了,老周的眼光,那真是没得说。”褚教授毫不掩饰自己对袁芃芃的赞赏。
“行了,”谷教授笑眯眯地等他说完,轻拍了一下褚教授的肩,“时间也不早了,大家继续赶路吧。”
远远地望见城隍庙,第一反应不是别的,就是肃然起敬,哪怕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庙里供奉的城隍的故事,也会不自觉地带上敬畏之情。
因为时代原因,城隍庙的香火到近两年才变多,门前原本满是杂草,现在已经被清出了一条可供两三个人同时通过的小路来。
城隍庙的屋檐也有所修缮,那些破损严重的瓦都被瓦匠自补上了,前厅的四根斑驳了颜色的柱子也被重新刷了一遍漆,虽然上面坑坑洼洼的痕迹去除不掉,但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城隍庙分前殿、后殿和偏殿,前殿供奉的是城隍爷,后殿供的是王天师,偏殿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丰都大帝。”为了更好地了解城隍庙,考古队特地找了本地的向导,是秦楼当地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对城隍庙,那是了如指掌。
“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丰都大帝……这些神,听着有些熟悉啊。”小金不小心琢磨出了声。
“那个,”袁芃芃极小幅度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不就是之前谷教授拿出来的那五座神像之中的三个吗?”
“这么说来,”小陆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丰都大帝就是丰都北阴大帝,那个不具名的神像,是这位王天师。”
谷教授沉吟片刻,开口道:“请带我们去后殿看一下吧。”
“好。”
去后殿需要穿过前殿,前殿的城隍像几经风雨,身上已经是一块一块的了。因为是镀金的,外面的金粉稍有斑驳,露出里面的铜像来,就会显得很难看。
但这折损不了神像的风采,做这座城隍像的,一定是一位大家。这座像不仅很好地把神的那种不可侵犯表达了出来,微微向上的嘴角还显出一丝仁慈来,很符合人们对神的那种幻想。
虽然高高在上,却又怜悯众生。
从前殿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再过一个院子,就是后殿了。
“唉,以前啊,这走廊的两头都挂着一盏特别漂亮的灯,又大又亮。”领路的老人叹了口气,“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灯给拎走了,这里就变得光秃秃的了。看着吧,城隍爷总会罚他的!”
袁芃芃一心二用,一边记着这里的格局,一边仔细听老人讲话。
“我小的时候,这里还有道士,很是有些拳脚功夫。后来打起来了,这道士就参军去了,临走前把这城隍庙托给了我们秦楼的老人,让我们好好照顾。”老人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后来世道变了,我们想照顾,也没法照顾了。这庙啊,就破败下来了。”
“那道士后来怎么样了?”小金关心地问。
“不知道,应该是死在战场上了吧。毕竟,他从来没回来过。”老人带他们跨过高高的门坎,“到了,这里就是后殿了。上面那位,就是王天师。”
众人打量起这座像来,这位天师的穿着没有城隍爷华丽,东西也没城隍爷多,而且比城隍爷要“凶”很多。
袁芃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位“王天师”是谁,神像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标志。
褚教授的情况和袁芃芃是一样的:“您知道这位王天师,究竟是什么来历吗?”
“王天师就是王天师啊,”老人也说不清楚,“听说王天师是城隍爷的祖师爷,精通各种法术,教出的弟子个个都有搅动风云之能,厉害地很。”
“而且啊,城隍爷的那神秘军团,也是从王天师那里继承来的。”
等等!神秘军团?那不就是机关术吗?机关术中,虽然最有名的当属鲁班等人,但还有一位神秘高人,其机关术也是神秘莫测的。
“莫非,王天师是王诩?”袁芃芃试探着问。
老人仍旧是不知道:“大家都叫王天师,不敢直呼王天师的名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