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雨有毒（二）

第四章

为了方便阅读，从这一章开始，林颖正式启用大名顾小凡，小名顾琳琳；顾小凡沿用林颖林美人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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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琳，你觉不觉得林颖表现得有点不太对劲儿？”经纪人梁晓君皱着眉头对顾琳琳说。

想当初，林颖遇到车祸意外落水，被当地的一个小伙子现并送进医院，那时候林颖九死一生、命悬一线，医生几次抢救才把她从鬼门关救回来。自从救回来之后，林颖就性情大变，不再是以前那个挂着冷漠表情，对什么事都无感的她，现在的林颖倒是活得更像个小女孩，活泼了不少。

后来，她突然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孩，说是林颖的远房表妹，叫顾小凡，但是林颖从来都不曾叫过她的名字，而总叫她“琳姐”，对她也总是特别狗腿，斟茶倒水不在话下，凡事也都听她的话。当时梁晓君吓到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谁会想到冷漠如林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顾琳琳性子倒是跟出事前林颖的一个模样，都是一样的冰冷淡薄，不过处事很是干练精悍，之前林颖的绯闻弄得连徐克导演都要退她的戏，亏的顾琳琳事先布置处理，不然，林颖怕是接不到徐导的戏了，这倒是令梁晓君对顾琳琳看重了几分。眼下，梁晓君看林颖又被导演骂，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却见顾琳琳抬眼瞟了瞟梁晓君，手里端起茶，动作优雅而恬静：“嗯？你也看出来了。”她末尾的“嗯”声调悠扬轻缓，像是小提琴弹奏出的琴音清雅而美妙，带着些许探寻兴味。

“演技差了很多呀。”梁晓君认真地观察了远处林颖的表情，然后得到很郑重的结果。顾琳琳微微勾唇，笑意已经到达眼底，梁晓君平日里精明能干，没想到也会偶尔脱线。

远处的图书馆前，徐克导演怎么也想不通，试镜的时候林颖表现得让人惊喜万分，可到了真正拍摄时却屡屡出错，而且这都是只有新人才会犯的小错，林颖虽不是大红的演员，但都入行三年了，还是一副新人模样就真的不应该了。徐克顿时对林颖很失望，对着全组人员喊道：“休息一下，再来一遍！”

听到导演放人，林颖赶忙向工作人员鞠躬道歉，转身跑向场外的顾琳琳，含着大颗的泪花在眼眶里悠悠地转着：“林姐！我明明……”

“我都看到了，我相信你，你相信你自己吗？”顾琳琳打断了林颖的话，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幽静犹如一口古井，坚定却冷清地望进林颖的眼睛里，扫除她心里的阴霾与委屈。

“嗯！”林颖似是得到了力量，恢复往常的模样。

顾琳琳拍了拍林颖的手背，徐徐开口：“拍戏并不是非得严格按照剧本来的，你得把自己放进戏里面，想象你就是贺思恩。戏剧就是生活，你要以贺思恩的心情生活在戏里，得随你的心，就像彩云一样随心应景的说话，她没有错，只是当时那刻她是戏中人，而你依旧是你。”

“演员要做到敬业磨炼演技才是王道，小凡，你要相信我们每个晚上的排练也不是白费的，”顾琳琳停顿了一下，眼神徒然间变得凌冽犀利，狭长的凤眼悠悠一转，温柔清雅的声音婉转流长却饱含阴冷狠厉：“当然，有人利用了这点。林颖，如果有人打了你，你会怎么做？”

林颖毫不犹豫地说：“我会狠狠地打回来！”

“那就去回击吧！只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可得懂。”顾琳琳平静如水地抿了一口茶，茶香充满口腔，让她身心舒畅。

“各部门注意！第十一场第四幕第二次，acton！”片场再次安静下来，人工降雨又一次撒向图书馆，门前两位女学生忘记带伞被滞留在图书馆，彩云后悔而自责地说：“都说了要带把伞出门的，你偏说不会下雨，这下可好了。”

林颖化身戏中角色贺思恩，搂着彩云的手，轻拍着她，安慰道：“我的好姐姐，我们躲躲一阵就过了。”

第一次是出其不备，利用林颖应对台词的恍惚，钻了空子，虽然招式太拙劣，但没想到能坑上她一回，但是同样的招式如果用两次那就太蠢了。彩云迅速入戏，神色担忧地说：“可是，我们赶得及辩论赛吗？”“用我的吧。”乔雨菲饰演的女主赵宜丹拿着把伞出现在二人面前，林颖心中暗笑，随即入戏，她的眼睛干净纯洁，满脸感激地上前一小步，接过对方的伞，却巧妙地刚好挡住彩云的镜头，“这不太好吧，我们用了，那你怎么办？”

彩云内心恼怒，无奈身在拍戏中，不得作，她暗暗寻找空隙，却现被林颖挡得严严实实的，竟不留一点儿空隙，心下更对林颖多了几分怨恨。

“没事，我等雨停就好。”赵宜丹摇摇头，对着贺思恩微微一笑。

贺思恩问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班？我回头把伞送还给你。”

“我叫赵宜丹，二年级，在文科一班。”

“咔！这次很好！我们休息一下，准备下一幕！”导演一声令下，片场开始聒噪热闹起来。

林颖满脸笑容地向顾琳琳走去，像离家太久的小女生向妈妈撒娇一般，蹲在顾琳琳脚下，抬头看着她。顾琳琳万年冰山表情有些许动摇，眼里闪着赞许肯定的光芒。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既然对方选择了个绝妙的动手时机，那么，就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林颖理解了，也做到了。

突然林颖咧嘴一笑，伸手摸上顾琳琳的脸，在她的脸上重重啵了一下，出“啵”的一声响，“谢谢！”

梁晓君看得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开口酸她：“哎呦！你们的感情不要太好了，这也要顾及一下场合呀！明天小心又出新闻了！”

“要不，你也来一个？”林颖调皮地扬扬眉角，向梁晓君奔去。

彩云下了戏，见到林颖在戏中挡掉她的本来就少得可怜的镜头，回头竟然跟助理和经纪人玩得如此开心，一时气愤、嫉妒齐，在她心里如堆砌而成的柴火，越积越多，越堆越高，最后看到林颖灿如夏花的笑，竟燃烧成一片熊熊火海。

这时，彩云见负责整理服装的场工梅姐拿着一只盒子，走向林颖。她嘴角上钩，眼睛里迸出一丝阴恨毒辣，像淬满毒液的毒牙恨不能即刻刺进对方心脏直取性命。

顾琳琳似是感受到一道狠毒的目光，顺着那气息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