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这是家事
佣人从楼上下来，对吕敏道：“夫人，子墨醒了。”
吕敏看了顾琼依和盛天佑一眼，起身上了楼。
盛天佑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到房间外面接电话。客厅里，只剩下顾琼依和倾安邦两个人。
没了外人，顾琼依的面具也卸了下来。她望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有些失落。
“舅舅，你为什么不想见我？”顾琼依也没有再兜圈子，直接问道。
“没有啊。”倾安邦抓了抓头。
顾琼依不去分辨他话里的真假，继续说着：“外公去世了，我爸妈五年前也走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只有舅舅你一个亲人了。如果你也不想见我，我就没有家了。”
倾安邦沉默下来，望着顾琼依。眼神之中见到一丝熟悉的亲情。
吕敏从楼上下来，见客厅里只有倾安邦和顾琼依两个人。
她问：“天佑呢？”
倾安邦看了看客厅外面，说：“出去接电话了。”
吕敏对顾琼依说：“晚上和天佑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顾琼依拒绝，看向倾安邦，说：“舅舅，我先走了。公司里事多，你多注意身体。”
话一说完，她起身，迈步离开。
别墅外面，盛天佑挂了电话，正往里走。见顾琼依出来，他停下脚步。
吕敏跟着出来，见盛天佑跟在顾琼依身旁一起往外面走着。
吕敏上前，说：“天佑啊，和依依留下来吃晚饭吧。”
盛天佑没有说话，望向了顾琼依。
顾琼依只是低头往车子那边走着，没有应声。
盛天佑也没有理会吕敏，跟顾琼依一起上了车。
车子启动，顾琼依看到舅舅站在客厅门口。
隔的有些远，她看不清舅舅脸上的神情。只看到舅妈推推搡搡的把舅舅带进房间，关上了门。
路上，顾琼依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想着刚才舅舅的态度。
自从上次跟舅妈见面之后，顾琼依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劲。
她心里猜到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当舅舅态度冷淡的时候，顾琼依还是没办法劝自己不去介意。
她可以无视不相关的人对她的态度，可舅舅是她至亲的人，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连他们也对顾琼依这么生疏，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家吗？
盛天佑开口：“不高兴？”
“没有。”顾琼依说的有些有气无力。
“因为你舅舅？”盛天佑无视顾琼依的否定，再次开口。
顾琼依转过头来，看了盛天佑一眼。
盛天佑继续道：“人有时候不能太重感情的。”
“瞎说什么呢。”顾琼依撇开脸。不愿意被盛天佑猜中心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不务正业吗？”盛天佑问。
“因为你是纨绔少爷呗。”顾琼依随口道。
盛天佑也不理会顾琼依的话，再次开口：“你肯定看过我的资料吧。我和盛天启是同母异父，我爸宠他，我在家里的地位自然不如他。”
顾琼依自然看过盛天佑的资料，他是盛国安的私生子，虽说他母亲现在已经是盛国安的妻子，但盛国安明显更加宠爱大儿子盛天启。只是，顾琼依始终觉得血浓于水。
她说：“那是因为你不愿意努力，没能证明自己。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就不信你爸爸会偏心的这么明显。”
听顾琼依这么说，盛天佑没有辩解，只是说了一句：“别太瞧得起那份血缘关系了，会受伤。”
盛天佑玩笑开惯了，这句话顾琼依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并不知道，盛天佑的这句话，预示了她以后那次不愿意回忆的伤痛经历。
顾琼依回了家，盛天佑难得没有赖着不走，顾琼依也落得清静。
给自己冲了一杯玫瑰花茶，顾琼依在沙坐下。
拿出手机，才看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宫凌远来的。
“在忙吗？”
顾琼依憋了一肚子话没处说，看到宫凌远的问候，一直强撑的坚强，有些崩塌。
她眼眶有些红，对着手机屏幕输入：「今天去我舅舅家了……」
顾琼依把今天的经过跟宫凌远说了一下，宫凌远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顾琼依将电话接了起来。
“别难过了。”宫凌远柔声安慰，“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呢，他毕竟是你舅舅。”
“我也这么想的。准备找人调查一下，到底生了什么事，才让舅舅对我态度变化这么大。”
“你要找人调查？”宫凌远语气突变。
“怎么了？”顾琼依听出宫凌远的异样。
宫凌远沉默片刻，解释一句：“这是家事，还是不要让外人介入了。我觉得你们就是太久没见，你回去的又太突然，多来往一下就好了。”
“可是舅舅的态度真的变了很多，我总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乖啦，别想太多。相信我，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随意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顾琼依拿着手机，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放不下。
国外的一处公寓内，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站在窗口。
身后一个人对他开口：“宫先生，经过这些天的观察，顾小姐并没有认出盛天佑。他们之间除了上下级的关系之外，没有其余的交集。”
“嗯。”宫凌远声音低沉。
“不过……”身后的人欲言又止。
宫凌远转过身来，脸上有一张黑色的面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徐林不太敢说，支支吾吾半天。
“说。”宫凌远命令。
“不过，那边的人刚刚来消息，说今天盛天佑跟顾小姐一起吃了午饭，下午还去了倾安邦家。”见宫凌远不说话，那人补充道：“盛天佑把顾小姐送回家之后就走了，没有上去。”
宫凌远手一挥，窗台上一盆花被他扫了下来，落在地板上摔碎，散落一地泥土。
面前的徐林低着头，不敢去看宫凌远。
只听宫凌远声音阴冷的开口：“把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散播出去。”
“是。”徐林应声，身子后退离开。
夜晚，中海市的夏天，起了大风。
夜幕的星空被乌云遮盖，隔着窗帘都能看到闪电把房子映照的亮。
本就浅眠的盛天佑，被窗外的风声吵醒。
睁开眼睛，现睡前没有关窗子，窗帘被外面的风吹的扬起，出呼啦啦的声音。
他起身，将窗户关上。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怎么样都睡不着了。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一个雷雨夜。只是那个时候，他的身边躺着一个女人。
想到今天顾琼依从倾安邦家离开的时候，脸上受伤的神情，盛天佑穿着衣服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