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后宫之道

阳光照进来，窗外天气正好。此时灵珠身上还穿着初心那件脏脏的衣服。附上也没有什么女孩子可以穿的衣服了。南宫离便叫灵珠暂时换上一间丫鬟的衣服，带着灵珠到街上去买衣服。

街上的行人看到灵珠和南宫离在一起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自世子娶亲的那日，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在一起过，今天两个人在街上并肩行走怎能不叫人好奇？

更何况上官家现在已经是被皇上抄了家的，如今就算是灵珠还是喜欢南宫离，南宫离还会要她吗？

灵珠干脆无视掉街上众人异样的目光，径直地走进了一家成衣店。这家成衣店在城内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若是打算在这里买上一件衣服那一定是很有钱的了。曾经皇上看中这里的布艺，常年叫宫人们从这里选购成衣送到宫内去赏给宫女。

老板正站在门外招揽生意，忽然见两位向这边走了过来。一个是已经被抄家了的上官灵珠，另一位是朝中官员南宫离。这两位怎么会在一起？

虽然老板很好奇，但是他哪里敢问出来？陪着笑迎了上去："二位打算来小店挑选什么样的衣服？"

南宫离看着身边的灵珠，对老板道："给这位小姐介绍一下你们店里的衣服。"

老板正准备向灵珠推荐自己店内最近卖的最贵的那一件，却被灵珠拒绝了："我自己的衣服，自然是要自己挑的。"

见她如此，南宫离也无法，便任由她去了。反正自己已经带好了银子，只要付一下钱就好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衣服真的是不错的。上等的绸缎按照最完美的比例剪切好，上面暗纹中的蝴蝶仿佛可以飞出来一般。只是灵珠也并非常人，她的衣服本就要比这里的华丽很多。

这里的衣服实在是没有可以入得她的眼的。她在架子上看来看去，就是不知道究竟该挑选哪一件才好。

"这位小姐，不如……这件可好？"忽然有一双手，递过来一件蓝色的羽裙。那羽裙刚刚被灵珠忽略掉了，此时单独拿出来的确是美得很。

再看来人，一身长衫，风度翩翩，一张脸仿佛是用世间最完美的比例雕刻而成的一般，美得不似真人。

这不正是许久不见的白洛尘吗？

"上官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他还是一脸玩味的笑意，这点倒是一点也没有变。他摇着扇子，将那衣服放到灵珠的手中："怎么，今儿没带你的小丫鬟出来？"

灵珠冷笑一声："死了！"

白洛尘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什么死了？"

灵珠咬了咬牙："初心，初心死了！"

白洛尘起初还以为她在同自己开玩笑，对于上官家被抄家一事他也是毫不知情。

当得知事情的缘由之后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偌大的家族，此时竟落得这般田地，可悲可悲！"

灵珠不想在于他说些什么，转身就要走。白洛尘一把拉住了她："上官姑娘，你别走啊，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

此时，等待在店外的南宫离早已经等不及了。他走进内堂，见一男子与灵珠拉拉扯扯，心中一股子无名之火点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白洛尘并未见过南宫离，被他这么一吼有些莫名其妙，语调也就怪了起来："我做什么是我与这位小姐的事，与公子无关！"

内堂本就不大，本就有人一直在旁边看热闹，这下子便通通望向了这边。他们倒是要看看，今儿究竟会生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四下宁静，忽听的一声响，惊起几只飞鸟。

白洛尘紧抓着灵珠的那只手被南宫离一把打开。原本还略带笑容的白洛尘这下子也恼了。他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究竟与灵珠是什么关系。怎的，难道他与灵珠说几句话亦是不可吗？

老板手心中捏了一把汗，心中默念着千万不可打起来。若是失手将他的店砸掉自己亦是无法的。

这边的闹得很大，原本在选花样子的客人们纷纷往向这边，不时地对着这里指指点点的，像是在议论什么。

"我与我恩公交谈，与你有何关系！"白洛尘眉间紧皱，盯着南宫离。

南宫离冷笑，道："那我叫我娘子回去，与你又有何关系！"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就连南宫离自己也吃了一惊。他从未想到自己今日竟会说这种话来。白洛尘未反应过来，他看向一直不说话的灵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灵珠将那衣服放回了柜子上，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好吵。"仅仅说了这两个字，她便转身的离去不再回头。对于这两个人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她从容地走出了那家店，仿佛什么也没有生过一样。

南宫离瞪了白洛尘一眼，将那件衣服买了下来，扔到柜台上几两银子，之后追了出去。

白洛尘苦笑着摸摸鼻子。这家伙，究竟什么来路？

出了那家店，两个人并肩的走着。一路上南宫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同灵珠解释。倒还是灵珠先开了口。

"其实这件衣服你不用买的。"灵珠看着南宫离手中的这条蓝色羽裙："而且，你也是多心了，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只是想先回去而已。"

她像在解释着什么，却又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南宫离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条裙子。虽然未曾见得比宫中的好上许多，但也算得上做工精致，若是灵珠穿上也定是不错的。

想想自己刚刚的那个样子，的确是有一点过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灵珠的性子变得尤为古怪。显示没有了曾经的烦闹，再是变得安静了。若是见她此时这般样子，定时料想不到她曾经是多么的矫揉造作。没有了胭脂俗粉，倒多了一份清雅之气，活脱脱的便是位仙子。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到讨厌。她似是对什么东西都淡淡的。没有太多的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对身边的每个人也像是淡淡的。当得知初心归西之时她也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

这样的姑娘的确特别，如果真要说的话，倒是比花语楼那些姑娘有趣得很，这也叫南宫离对她多多少少有些感兴趣。

回家的路上，一路无语。正是九月，落叶微黄，轻轻泛落，如似梦境一般。

九月，虽已入秋倒也如夏日一般炎热。宫内自然也是无聊得紧。皇后摇着扇子在房中端坐。风吹进来，天气正好，阳光暖暖的照进房中。细细算来，自己大抵是有十几日未曾出房走动了。

自己若是再不出去活动一下，怕是对身子也不好。

心里是这么想的，她便站起身来。看着在摇床中熟睡的瑄儿。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吩咐了一声，自己出去走走，叫宫人们好好看着孩子。

出了门，一路向东。花开正艳，微风伴随着淡淡的花香，说不尽的美好。皇后近日心情烦闷，刚好出来散散心。院中还有几只小蝶，刚刚入秋，这些小家伙还看得到几天的太阳。这宫内难得的富有些生机。

上次来此处游玩，还是在一年之前。那时，上官家还在朝中有着一席之地。灵珠还是个孩子，皇后身边倒是还有个说话的人。

只怕此时，自己这皇后的位置也不过是个噱头。摘除掉皇后这顶帽子，自己怕是什么都没有了。

心中正是烦躁，一抬头竟然已到了御花园。院内落叶纷纷，甚是萧条。虽然刚刚入秋，却有几片叶子经不住风的挑逗，早早的落了下来。

这院内，也是该有人清扫了。后宫的妃子本就不愿到这后花园来，想想经常到后花园来的也只有皇后。曾经，上官家在朝中势力很大，很多人想与上官家攀上关系，想做她身边的红人。

有人为了讨好自己，天天争着抢着的来御花园替她打扫。只是如今，竟无人看管。宫人们自然是懒得打理这里的。

正当她惆怅，感叹世态炎凉之时，忽然见前面踱步走来一个人。皇后苦笑，这人不正是诸葛政吗。

显然，诸葛政也刚好看到了这边的皇后。他似笑非笑的走了过来："皇后娘娘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游走？"

他此话中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如今上官家被抄家，太子也被废了，而今，皇后怎么还会有兴致出来呢？

皇后到底是皇后，怎么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皇后从容地轻抚着一旁树木的枝叶："快要入秋了，再不出来走走只怕冬天就要来了。可以在宫中闲游的人本宫还以为仅有本宫而已，没想到太子倒是也无事可做。"

不愧是皇后，诸葛政的脸上显然有意思不悦。只是他不方便表现出来，这宫内的事情谁说的准，若是一日当真撕破了脸只怕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这点道理，诸葛政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