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芳菲片片，分崩离析
引言———芳菲片片，香消玉殒；祸国祸民；分崩离析。
吃饱喝足之后，心满意足的柳依依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稳，也令苏沐雨如愿以偿，二人双双睡到正午时分。
就睡觉这件事来说，柳依依是真真觉着自己好久都没这么满足过了。
柳依依以前在家里每日要起大早去做苦工，在宫里每日习惯早起做绣活，而出宫后心里一直想着要照顾到苏沐雨，也是每日大清早便不得已起了床。
柳依依心里真真对苏沐雨感激不尽，正是因为自己跟了个这么懒惰的主，自己才有得起这么充足的休憩时间。
明明是睡醒了的，柳依依却觉得好像自己被这张大床封印了一般，就是起不来身，睁着眼睛像死鱼一样，干躺着过了大半个时辰。
直至柳依依的房门被敲响，门口是苏沐雨的声音：“柳依依——柳依依！你不会还在睡吧？开门开门！”
柳依依百般不情愿地回应道：“好——马上就来开门！”柳依依强迫自己解除了床对她的“封印”，踢踏这鞋子便前去给苏沐雨开了门。
“吱呀——”木门打开，出不小的声响。
“柳依依你怎么……”听见木门打开出的声音，本来无聊地打量着楼下的苏沐雨回过头去，结果看见柳依依此刻的模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柳依依披头散，丝不是一般的凌乱。
柳依依此刻不单单是丝凌乱，衣服也是皱皱巴巴，鞋子也没正儿八经穿上，随意踢踏着，看起来狼狈不堪。
苏沐雨支支吾吾对着柳依依来了句：“额……依依，你这形象……”
“怎么了？什么形象？”柳依依顺着苏沐雨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这才现自己随意踢踏着鞋子，半双脚都露在外面，看起来潦草得很。
柳依依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步，小声地开口道：“那个……王爷，依依……依依这才刚起了床，还……还未曾收拾。麻烦王爷先……先回去稍作等候。”
苏沐雨毫不避讳，豪放地笑出了声:“柳依依你是不是因为仗着大家都夸你相貌生得好，你便真的觉着形象不重要了？还是说，你这是……仙女下凡？”
“王爷莫要再取笑依依，请王爷......王爷先回房吧。”柳依依尴尬得很，支支吾吾说道。
“依你依你。”苏沐雨笑着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回过头来叮嘱了一句：“依依你可快些哦，现在又是午饭时间了。”
“知道了知道了。”柳依依搪塞道，赶紧将苏沐雨送出门，关上了房门。
柳依依长吁一口气，坐在花菱铜镜面前，却看见镜中的自己丝凌乱，可真真像是个疯子。
柳依依自嘲地笑笑，拿起牛角梳，小心地梳理着满头秀，简单地挽了个髻，在饰盒里挑了又挑，最后选了一支翠簪，轻轻戴上。
柳依依打开自己的包裹，里面全是苏沐雨给重新置办的衣裙，而自己的衣裙早在那场火灾里全化为灰烬了。
把包裹里的衣裙都看过一遍，柳依依忍不住心里嘀咕着：“也不知这苏沐雨什么品位，全是些大红大绿富贵雍容的衣裙，找件像样的怎么就这样难呢？”
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看起来比较简单淡雅的衣裙，柳依依穿上它，照了照镜子，便想要出门去隔壁找苏沐雨。
柳依依打开门，却见苏沐雨就在门口站着，原来是根本没有回房。
“哎哟......咦？王爷？你怎的没有回房啊？依依不是说收拾好来叫你吗？”柳依依打开门，被门口站着的苏沐雨吓了一跳。
“你这磨磨蹭蹭的，本王怕回去等你太久会睡着，不如就在门口等等，看你多久能磨蹭得完。”苏沐雨交叉着双手，无所谓地说道。
柳依依也不去和苏沐雨顶嘴，只说了句“依依收拾好了，王爷，我们走吧。”
“吃什么？”苏沐雨边下台阶边问道。此时客栈一楼早已是坐满了人。
“依依没什么想吃的，就简简单单一碗牛肉面就好了吧，少辣。”柳依依回应道。
“好。”苏沐雨转身对小二说道：“我们这边，两碗牛肉面，一碗少加辣子。”
小二答应道：“好嘞，客官请稍等。”小二退下去吩咐厨房。
......
不一会儿，二人的牛肉面便端了上来，苏沐雨细心地挑出自己碗里的牛肉，尽数放入柳依依的碗里。
“吃吧，我不爱吃牛肉。”苏沐雨一边挑牛肉一边说道。
“王爷，之前在王府里依依看你可爱吃牛肉了，现在又说什么不爱吃。你这样子，还是算了吧。”柳依依边吃边说道。
苏沐雨哑口无言，半晌才说道：“本王让你吃你就必须吃，费什么话。”
“王爷，你声音再大些的话，可能整个客栈的人都知道你是王爷了。”柳依依也不挑回去，苏沐雨给她，她也就乖乖地吃。
“......”苏沐雨不敢说话了，只顾着低着头扒拉着自己面前的碗，三两口下去，一碗面条就下了肚子。
苏沐雨坐着等到柳依依也吃完了面，二人一齐向那河边走去。
......
莺飞草长雀鸟啼，巷陌柳暗与花明，今日南城的阳光正好，暖阳春草，春意盎然，真真令人流连忘返。
苏沐雨向岸边的师傅租了一只小舟，自己先跳上舟去，向柳依依伸了手，小心将她扶至舟上坐稳，继而拿起了船桨。
苏沐雨像模像样地拿了桨，竟也是很顺利地划动了小舟。
“客官，请你坐好嘞————”苏沐雨朝着柳依依来了这么一句话，把柳依依逗得不行。
“船家，你的技术好吗？”柳依依笑着逗那奋力划桨的苏沐雨。
“客官，你只管欣赏这河上风光，请相信我这位船家，保证令你满意。”苏沐雨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
柳依依开怀大笑，也不再搭话，认真欣赏着南城的好风光。
......
河面波光粼粼，水质清澈得很，低头看得见河里的水草，而远远的，便能看见前方那断桥投在水面的倒影。
鱼群追逐着柳依依她们的小舟，十分活泼欢快的样子。
柳依依干脆趴至小舟边上，逗着周围的鱼群。那些鱼儿亲吻着柳依依的手指，柳依依感觉酥痒酥痒的，乐呵呵得笑个不停。
离小舟不远处，能看得见那些戏水鸳鸯，入对成双。
苏沐雨回头看见柳依依那忘却了所有烦恼，开怀大笑的样子，心里也是愉悦许多。
苏沐雨一边划桨一边哼着曲儿，好不悠闲快活。
有这么一句话：“扣舷唱月，桂棹兰桨堪游逸。”不同的，只是他们这是在白天罢了。
......
玩的差不多了，苏沐雨将船掉了个头，打算划桨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将小舟还给船家。
回去的路上，柳依依提出，让苏沐雨教教自己怎么样划桨。
苏沐雨手把手教学，柳依依的心脏因为苏沐雨和自己的亲密距离而变得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周遭是依旧跟随小舟的鱼群，和那成双成对的鸳鸯。
这二人泛舟同游，叫外人看起来，真真像是那么一幅画，赏心悦目，甚为养眼。
可是兴奋游玩，闲适享受的二人却不曾现，自他们泛舟于南城河上之时，借船给他们的船家便一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
即使后面二人离自己越来越远，那位船家依旧是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至他们回来。
......
苏沐雨将船靠了岸，停下来。自己先一大步越上岸，再将手递给柳依依，示意她小心上岸。
苏沐雨向船家道了谢，给了租金，便要拉着柳依依离开。
二人有说有笑地走了才几步，身后船家却叫住他们：“二位客官请止步。”
苏沐雨心情很愉悦，笑着问船家：“师傅，可还有事？”
“客官可是乾城三王爷苏沐雨？这位姑娘可是宫廷绣女柳依依？”船家胸有成竹地说道，虽是疑问句，却是令人感觉说这话的人把握十足。
苏沐雨一下警觉起来，将柳依依挡在身后，厉声问道：“你这船家，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劝道三王爷请不要去下个地方。”船家不紧不慢说道。
“你知道我们要去何处？说，你是何人派来的？是不是一路都跟踪者我们？”苏沐雨紧张地问道。
船家带的斗笠压得很低，令人看不见他的脸，也自然看不见他是何表情。
“王爷，我并非谁派来的，但是，我能预见一些事。王爷，你要是为了这位姑娘好，漠北，是定定去不得的，这是天意。”船家解释道。
“放屁的天意！我苏沐雨才不会信天！你这船家神秘得很，定不是什么好人！”苏沐雨一听到漠北，便很快地转移了话题。
船家摇摇头，“如果王爷你执意要去漠北。老夫送你们几句话。芳菲片片，香消玉殒；祸国祸民；分崩离析。”
“船家何意？香消玉殒指的什么？分崩离析指的什么？祸国殃民又是何人？”一直不话的柳依依连忙问道。
突然一阵大雾，令二人迷了方向。大雾散去，哪里还有什么船家？只有那一只孤舟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