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女人，总是为情所困
引言——其实宫廷里的女人挺可怜的，穷尽一生，仅是为了博君王一笑。而有些人，是怎样也敌不过的，便是更加绝望却又无枝可依。
女人，总是一往情深；女人，总是为情所困。
其实有些看似荒唐的事情，并非真正荒唐，它总是有一定的道理，有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
柳萋萋将一只金步摇轻轻插入柳依依的髻之中，对着镜子端详一番，说道：“姐姐，你可真好看。”
柳依依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搭上柳萋萋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说道：“傻妹妹，我们长得如此相似，还说什么谁好看的傻话？”
“嗯。”柳萋萋点点头，对着柳依依灿烂地笑了笑，也不再做任何反驳。
“萋萋。”柳依依紧紧握住柳萋萋的手，坚定地说道：“你要相信，姐姐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可以什么都不要。唯一，我只愿你好。”
此时柳萋萋心里是五味陈杂，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答应道：“萋萋一直明白这个道理，萋萋只有姐姐和我相依为命，姐姐做的一切，萋萋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其实柳依依也不明白今日自己这么就如此煽情，说这些话的目的并非是要柳萋萋感恩戴德，而是可能之前苏沐雨给自己的提议令自己无故生出许多感慨了吧。
说实话，如果真的要柳依依和柳萋萋一定要留在这深宫大院，简直是想也不敢想。
本身柳依依就是不拘小节，活泼热情的女子，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容易被人逮着把柄，伺机报复。
而生性善良的柳萋萋呢，待人温和待事平和，在一堆有心机的宫廷女子中间，也定是逃不脱被欺负的结果。
柳依依这么想着，倒是觉得眼前的一切繁荣富贵都不再重要了，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此时此刻，她心里祈祷着，皇上一定要尽快将她二人给送出宫去。
看着已经出神许久的柳依依，柳萋萋禁不住提醒道：“姐姐，妆已经收拾好了，差不多我们就去宴会了吧。”
“嗯，好。”柳依依点点头，依旧握着柳萋萋的手，站起身来。
不知为何，柳依依感觉到柳萋萋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身体也感觉有些不太正常的僵硬。
“萋萋，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太舒服？”柳依依关心地问道。
柳萋萋知道自己身体不自觉地颤抖是因为面对柳依依对她的关爱，自己内心的一丝愧疚所致。
于是强制自己忍住情绪，微微一笑地回应道：“姐姐，别担心，我没事儿，可能是之前端了托盘的原因。”
“哎，你是不是傻？以后这种事情交给别人来做。你这样亲力亲为，不仅自己受累不说，还会令人怀疑我们为何连一点妃子的架子都不曾有。”柳依依有些心疼地责备着柳萋萋。
听罢，柳萋萋垂下眼睑，回答道：“好的，萋萋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柳依依叹了一口气，轻轻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柳萋萋的手，无奈地说道。
不知为何，当柳依依说自己善良的时候，柳萋萋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心想：姐姐，对不起，可能善良不是全部的我。
轻轻调整好了情绪，柳萋萋重新露出无害的天真笑容，轻声说道：“姐姐，我们快去宴会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嗯，好。”柳依依回应道，和柳萋萋一同向殿外走去，不知为何，心里总觉着有些不太对劲。
......
设宴的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姐姐，你可曾还好？”柳萋萋害怕柳依依又想上次一样与宴会中晕倒，驻足在在殿门口，连忙关心地问道。
“无碍。”柳依依向柳萋萋笑了笑，为的是让她放下心来。
其实虽说太医告知大家她晕倒是因为身子骨弱，可是柳依依知道她究竟为何晕倒。
总感觉自己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也可能是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人，才会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无数次眼前出现幻影。
想到这里，柳依依向殿内看去。明明中间隔了那么多的歌女舞女，柳依依依然一眼就能看见坐于殿堂之上的苏沐雨。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一直无心欣赏歌舞而低垂着脑袋的苏沐雨此刻抬起头来，和柳依依的目光交织，一眼，就是万年。
“二位柳贵妃驾到——”殿门口守候待命的公公大声传呼道。
殿堂内表演着的歌女舞女懂事地先行退下，为柳依依和柳萋萋留出空旷的场地来。
又丫鬟双双扶住柳依依和柳萋萋，向着殿堂中心缓缓而去。
一时间，殿堂内竟无人言语，仿佛在看一副不太真实的画卷，令人竟是忘了存在。
走在前的是柳依依，眉心花钿令她看上去分外妖冶，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一颦一笑，竟是不似人间女子。眉不画而黛，朱唇不点而红，高挺而小巧的鼻像是雕刻的一般，令人挑不出任何瑕疵来。一袭海棠璎珞红裙，腰肢如柳行如风，媚而不俗。
跟随在柳依依之后的是柳萋萋，眉心花钿令她看上去更为标致，一双杏仁眼水灵生动，更像是一位跌落尘间的精灵，一颦一笑惹人怜。柳叶眉，樱桃唇，翘鼻白皙柔嫩。也是一袭红裙，却是为她整个人增加一丝鲜活的感觉，一举一动像极了大家闺秀，端庄大气。
明明是长相如此相似的姐妹，稍加不同的打扮，竟是令人能一眼瞧出二人不同之处来，感觉也就相应的不同。
二人还未到时，本来这殿堂之下竟是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皇上带回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其实已有少数妃子见过二人，却是因妒忌之心作祟，极为贬低柳依依和柳萋萋。
直到这二人亮相，才让众人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惊为天人。
看着殿下众位妃子的反应，殿堂之上的苏沐雨很满意地笑了笑，走下殿堂来。
王公公将托盘端起，跟随着苏沐雨一齐来到了柳依依的面前。
苏沐雨自托盘内拿起一只凤朝阳的金步摇，轻声说道：“授礼——”
柳依依轻轻半蹲着身子，苏沐雨将金步摇轻轻为柳依依戴上，再轻轻扶起柳依依，说道：“平身。”
紧跟着，苏沐雨走至柳萋萋面前，王公公也紧跟着苏沐雨来到了柳萋萋的面前。
苏沐雨拿起还剩下的一只凤朝阳的金步摇，再次轻声说道：“授礼——”
柳萋萋也半蹲着身子，苏沐雨将金步摇轻轻为柳萋萋戴上，再轻轻扶起柳萋萋，说道：“平身。”
授礼结束，苏沐雨转身，重新又回到了殿堂之上。
坐稳身子之后，苏沐雨宣告：“为二位柳贵妃赐座。”
柳依依和柳萋萋小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之上，头上那只做工精良的金步摇随着她们的步伐一步一摇，一步一摇，越加显得她们婀娜多姿。
“如各位所见，这便是朕新封的两位柳贵妃。朕希望今后朕的后宫能相处和谐。”苏沐雨高举起酒杯，“宴会开始，各位尽情享受吧。”
之前的歌女和舞女再次上来，一时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柳依依再次感觉到了难以述说的恐惧感，再次出现了血腥的幻觉。
“姐姐。”柳萋萋似乎是感觉到了柳依依的不适感，于是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柳依依的手，说道：“别怕，萋萋陪你。”
也许真的是柳萋萋的安慰陪伴起了作用，那种不适感慢慢好了一些，柳依依面向柳萋萋，有些虚弱地说道：“谢谢萋萋。”
这一幕，全都被殿堂之上的苏沐雨一览无余，他似乎琢磨出了柳依依不太能适应这样喧闹的场景。
只见苏沐雨将盘龙金酒杯内的美酒一饮而尽，看着下面的歌女舞女，紧蹙眉头，说道：“这歌舞吵得朕心烦，退下吧。”
“喏。”歌女和舞女这一上来，一曲未尽便被命令退下，一个个心有不甘却还是遵命，尽数退下。
歌舞一停，柳依依的症状一下子好了起来，她感激地看向殿堂之上的苏沐雨。
只见苏沐雨和柳依依的眼神交织，却是苏沐雨先行转移了目光。
不知为何，看着苏沐雨假装淡漠的模样，柳依依的心里总觉得缺了一块，空落落的，但又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此后没了歌女舞女的宴会总是显得冷清了些，但那些妃嫔也都是敢怒不敢言，乖乖地喝着酒吃着膳食。
宴会过半，一位公公上前，在王公公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便退下了。
王公公来到殿堂之下，向苏沐雨禀告道：“皇上，刚才有人来报，今年的刺绣比赛第一名已经出现了，这个时间已经将绣女送进了宫来，皇上可是要一见？”
听罢，在场的妃嫔些都有些感兴趣，想要看看这第一名的绣女是何模样。
不曾想苏沐雨却是轻轻放下酒杯，下令道：“今日不必见了，这是朕特意为两位柳贵妃准备的宴会，不相干的人就没有必要再出现了，改日再见吧。”
此话一落，殿堂之下的诸位嫔妃更是小声地议论纷纷了。大家都看得出来，苏沐雨对这柳依依和柳萋萋的偏爱，但没想到，为了他们，竟是连绣女都可搁置不见了。
柳依依和柳萋萋也感觉到，周围不少不友善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时间觉得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