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耳边春意
此刻白皙的脸上,布满了憔悴和深深的忧伤。
从十岁在孤儿院跟上官杨相遇直到今天,已经多少年了?董念安心里默默数着。
十二岁与他订婚,再到二十岁嫁给他,现如今自己已经二十六岁。
整整十六年,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岁月都给了他,可是到头来却换不到他一点爱,甚至是一个关怀!
刚才会场的那一幕,上官杨着急陆雅琪的神情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样的眼神何曾出现在她的身上,有的只是嘲讽。
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划过脸颊,董念安眼角的温热肆意蔓延。
两人是法律承认有结婚证的夫妻,实际上却过着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生活。
上官杨,既然你美人在怀,又何必维持这段婚姻互相折磨彼此?
“念安,您还好吗?”
一道关切男音在身后响起,董念安透过镜子看过去。
原来是老朋友田思昂。
赶紧抬起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但是红肿的双眼早已昭然若揭她哭过的事实。
董念安对着镜中的男子笑了笑,只是笑容太过勉强,最后索性不笑了。
田思昂迈着步子走上前,停在在董念安旁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擦吧,不要哭了,妆都要花掉了。你这样一会出去,谁都知道你在这里哭鼻子了。”
董念安感激的看了一眼田思昂,接过手帕,嗓音暗哑小声说了句:“谢谢。”
“顺便把你腿上的伤也擦擦,伤口还在流血。”
她听了他的话,低头准备处理伤口,不在状态的她,头不小心重重地磕在了洗手池上。
“嘶”董念安闷哼一声,连声抽气。顿时眼冒金星,感觉额头都要撞碎一样。精致的五官此刻像个包子一样皱在一起,伸手捂住被磕到的部位拼命地揉着,以此来缓解一下疼痛。
田思昂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状态,刚想出声提醒却为时已晚,那沉闷砰的一声,田思昂看着都替她觉得疼。
“董小姐,麻烦赶紧让你的三魂七魄归位好不好,哎……还是我替你擦吧。”说完拿过董念安手里的手帕,先用水沾湿然后弯曲双腿。
董念安顺着低头的视线正好看见田思昂低着头小心擦拭自己受伤的右腿,短短的头倔强的一根一根竖立在头顶上。
田思昂提起头仰视瞅了一眼董念安问道:“什么时候回国的?”
“十天以前。”董念安开口回答道。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今天在晚宴看见你,我才知道你回来了。”田思昂起身,移动脚步到洗手池边,清洗手帕上的血迹。
董念安看着他一系行云流水的动作,放下手臂,“我也才知道你跟上官雨诺在一起了。”
“一言难尽”田思昂洗完手帕对着董念安耸了耸肩,“这个问题我以后再告诉你原因,现在说说你吧董小姐,逃走六年,为何又突然回来了?”
董念安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落寞的开口:“这个问题我现在也不想谈。”
田思昂看他大有逃避之意,没有在强迫她在说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念安,既然过的不快乐,那就离婚,彻底离开他,何必让自己过得这么痛苦?”
离开他?她早就想离开,要不然六年前就不会逃到意大利,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兜兜转转之后,她还是回来了。
董念安对着镜子自嘲的笑了笑。
现在自己无疑是狼狈的,红肿的眼睛和额头。跟镜中衣冠楚楚的田思昂形成鲜明的对比。
与他六年未见,再次见到他,他比以前更加帅气。
五官分明的脸庞,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燕尾服,衬得他整个人更加修长。
董念安就那么看着他出了神。
田思昂见他不说话,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电话铃声打断。
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着“上官雨诺”四个字。
“雨诺。”田思昂接起电话。
上官雨诺找遍了整个晚宴会场都没有找到田思昂,着急的给他打了这个电话,对方一接起便着急说道:“你去了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你怎么舍得丢下午这么久?”
田思昂听着电话里传来委屈的声音,淡淡开口:“宝贝,人有三急,我上了厕所,这就回来,等我。”
挂掉电话之后看了一眼董念安,“我该回去了,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她在找我。”
这个她是谁董念安当然知道,“你有人等着可是我没有……你先回去吧,我们俩个一起出去不合适。”
田思昂想了想点头说好,临出去前说了句:“保持联系,电话没变。”
田思昂走后又剩下她自己一人。
放空心思倚靠在洗手池边,镜子里映照着一袭白皙消瘦的蝴蝶美背。
就这个动作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腿都麻掉了,才缓缓回过神来。
转头看着镜子里的眼睛不再像刚才那般红肿,至少乍一看,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董念安活动了一下麻的双腿,想上个厕所后再回到晚宴会场。
女厕在进门的左侧,董念安推开门,随便找了个单间推开进去。
刚挂上锁,董念安听到隔壁传来声音。
准确来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
董念安活了二十六年,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猪跑她还是见过的。
这声音分明就是……男女做那件事情才会出的声音。
天啊!这种事情怎么会生在厕所这种地方!
不是只有在床上才会生的吗!
不过现在完全不是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董念安当下也顾不得上厕所,手忙脚乱的推开门往外走。
穿着高跟鞋的左脚跨出去不小心又崴了一下,顾不上脚裸传来的疼意,只想赶紧逃出去。
可是女厕的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董念安因为着急,鼻端冒出细密的汗珠,不死心的又推了推门。
即便如此门依旧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