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一次约会
房间里，顾棠川撂下电话了一阵呆，她的脑子已经开始出现断片状态，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后，才猛然醒过神来。
趴着窗户朝着楼下张望，看见那辆黑色的劳斯劳斯顿时慌了，一看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她赶紧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捯饬自己，用最快速度收拾完毕，冲下楼去。
嗯，其实也只是洗了个头……
到了楼下她深吸一口气，缓慢踱着步子，故作高冷的走出来，眼神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劳斯莱斯，拉开车门走上去。
欧森很绅士的为她扣好安全带，车子朝着钰海小区的大门驶出去，留下后面艳羡又古怪的眼神，和一片小声议论的声音。
一路上两个人之间气氛尴尬的有些诡异，顾棠川冷汗涔涔，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简直后悔死了答应对方出来。
“最近有电影上映，《八戒传》和《唐僧传》票房都不错。”詹尼斯?欧森打破沉默，主动开口道。
“哦。”顾棠川不解其意，只好尴尬的应了一声。
欧森：“……”
一路上，两个人保持沉默，欧森专注开车，顾棠川望着窗外的风景，偶尔会侧目偷偷扫一眼男人，他的五官似乎比上辈子还要俊朗很多，尤其是深邃的眉眼，令她的胸口砰砰直跳。
自己这是怎么了？顾棠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强迫自己扼杀这种念头，不行不行！这辈子坚决不能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怎么了？”察觉到女人的不对劲，他蹙起眉，关怀道。
“大概晕车吧。”她叹了一口气。
劳斯莱斯行驶至一家高档的西餐店，停下来。
顾棠川刚要下车，就被欧森按住，她诧异的回头，只见对方耐心的将她的安全带解开，低声道：“等我。”
随后，她就看着他率先先下了车，绕路走到副驾驶旁，西装笔挺的站在她面前，为她拉开车门，加上他欧洲的贵族血统，像个十足的绅士。
侍者看到限量版的劳斯莱斯，立即上前主动引路。
“帮我把车停好，我姓詹尼斯，提前预定了位置。”他将车钥匙递给侍者，随着服务员走进来了餐馆里。
对于欧森的喜好，她也了解个大概，这货喜欢西餐，习惯在有高雅格调的地方吃饭，不喜欢油腻和嘈杂，更不喜欢烟味。
虽然早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可她还是开口，像要故意看着对方出糗一样的道：“你不是剪辑师吗？怎么买得起豪车？”
“租来的。”詹尼斯?欧森习以为常的回答，叫来atr准备点菜：“麻烦两杯白水，上菜后给这个姑娘要杯果汁，加上一瓶1968年的拉菲，谢谢。”
“好的先生，请稍等。”atr记录下来，服务态度礼貌而友好。
菜单又推到了顾棠川面前，她简单看了看，道：“主食一份菲力牛排，配菜要沙拉，加个红汤，最后上份冰淇淋。”
“你经常吃西餐？”欧森意外的抬起头，对面的女子点菜利落，顺序步骤环环相扣，不经常来吃西餐的人，断然不会对西餐礼节太熟悉。
顾棠川将餐布系在领口，又将另一块叠好搭在腿上，才抬起头，思索的道：“还好吧，以前经常会陪别人吃。”
上辈子她经常陪他来吃，耳濡目染，这些细节自然成了习惯。
对面坐着的男人逐渐与记忆中的那个重合，比起上辈子此刻的他年轻了七八岁，眉眼中带着少年人的锋芒和锐利，相比较同龄人虽然更多了成熟和稳重，可比起上辈子那个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男人还差了些火候。
羽翼尚未丰满，仍需时间历练。
顾棠川的心里产生这样的评价，她扫了一眼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适应下来，不再紧张害怕，能够与对方了平静的交流。
一想到前世的死亡，她的脸逐渐冷却下来，眼神被冷漠和疏远取代，比起相遇的惊喜，她更畏惧死亡的可怕：“我和你并不熟，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
欧森一愣，没想到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哭笑不得，却又怕说出实话遭到拒绝，轻声咳了咳，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道：“那天晚上你在篝火前唱的歌很好听，我想请你单独录制出来，整理一下给我，做后期视频整理的配乐。”
什么？
她意外的抬起头，脸色红，心里还有点失望，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过她还是警惕的抬起头，质疑道：“为什么剧组没有通知我，而是要你来？”
来之前詹尼斯?欧森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他掏出提前准备的合约放在桌子上道：“你放心，费用不会少你的，录完之后，剧组会打给你三十万的酬劳。”
三十万？一歌就给了三十万？！
陡然听见这么大的数目，顾棠川有点眼晕，饶是上辈子这歌后来火遍大江南北，成为家喻户晓的红歌，也没有从一开始就报出这么高价格的。
她正是缺钱的时候，想到中午还计划买房，这会就离目标更近了一小步，她眼前简直云开霁月，隐隐看到了希望就在前方。
“不行，六十万。”顾棠川摇摇头，故意刁难道。
对于一个十八线女艺人，即便最近有一点名气，也根本够不上三十万的价格，放在别人身上早就巴不得点头答应，可她偏偏不自量力，舔着脸要六十万。
与其说是贪得无厌，不如说她根本就看不得欧森这张脸，偏偏就想与他作对。
果然，对面的男人皱起眉，沉默着不说话。
顾棠川冷着脸忽然站起身，蛮不讲理的道：“这个价格都不能接受，还聊什么。抱歉，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高跟鞋出敲击地面的声音，她快步离去，几乎是逃着离开的……
留在餐桌上一脸石化的男人，许久后，嘴角抽了抽，第一次约会就这么谈崩了？看了眼腕表，从下车到进来总共才十分钟……
Watr察言观色，走上来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先生，那……您点的餐还上不上了？”
詹尼斯?欧森心烦意乱，他到底做错什么惹小猫不高兴了？不耐烦的掏出一张贵宾卡道：“都倒了吧，结账。”
“好的，您稍等。”atr松了一口气，立即拿着贵宾卡去前台结账。
……
顾棠川走在马路上，心情十分懊恼，说什么代替剧组来找她录歌呵，真好笑！
当她是傻子吗？堂堂艾尔集团的财阀掌舵人，不仅握着上亿资产，在整个市场内都可以做到呼风唤雨，这点小事要亲自来处理吗？
一张口就是三十万的高价，她就是再贪财也不敢伸手去接这么大的馅饼。
顾棠川心烦意乱，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对方的意图是什么，是为了她么？呵，她还没自恋到这种地步。
前一世两人在一起时，她已经在国内成名，地位和经济实力都不容小觑。而此刻的她还什么都没有，根本找不出任何能让对方看上，还说得过去的理由。可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辈子她都不能再与欧森扯上关系，甚至连成为朋友都不可能！
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她刻意提出无理任性的要求来。
她的眼眶微红，抬头望着刺目的太阳，泪珠摇摇晃晃要掉下来。
害怕，好怕他……
她永远都忘不了上一辈子的欧森在自己面前愤怒的样子，他目中染着癫狂，双眼布满猩红的血丝，步步紧逼将她抵在客厅的墙壁上，歇斯底里的质问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什么……
眼泪顺着眼眶滚滚而落，顾棠川忽然觉得胸口窒息的疼痛，蹲在路灯边抱着自己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举动引来路人纷纷侧目，还好她今天比较狼狈，并没有人将她和网络上那个春风得意的沈枭cp联系起来。
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她面前，伴随着男人的嘶哑声音：“哭什么？”
顾棠川背脊一僵，忍者抽噎抬头，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入目是一张带着混血气息，双目湛蓝的眼睛。
男人皱着眉，脸上写着困惑，可没有弧度的唇角显露出他的冷漠，他递了一张纸巾。
“没事。”顾棠川接过来，擦干眼泪，对他道了声谢。
“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价钱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商量。”詹尼斯?欧森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开口说道。
他的表情写满担忧，藏在西装袖里的双手攥成拳头，小猫好像受了委屈，受了好大的委屈，到底是谁欺负了他的小猫！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六十万。”顾棠川下狠心道，抬起头目光带着决绝。
男人一愣，他的唇线绷的很紧，眉头紧蹙，想要吐出一个字却异常艰难。
顾棠川忽然抬头冷冷审视了他一眼，声音变很快得淡定而从容道：“如果不行就算了，谢谢你。”
说完不等他反应，转身招手，上了出租车。
欧森的内心是抓狂的，他其实想说才六十万，只要你开心一百万都随便你开价，可张了张嘴，他却没有说出来。
从小的生活环境使他习惯对一切都保持冷漠疏远的态度，他天生的傲气让他无法对任何事情妥协低头。
哪怕心里认为有道理，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好”字，他也无法说出口。
詹尼斯?欧神钻进车里，懊恼的拍打方向盘，刚刚怎么就不说一个“好”字呢！！！还有他的小猫到底怎么了！被谁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