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痴迷色相
“我拒绝。”顾棠川坚定的吐出三个字。
从一个实习生口中听见这三个字，在场人都感到意外。
中年大妈生怕郑塘秋生气，立即数落起来：“一个新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装什么高尚！你这好吃懒惰的性子，累死也熬不出头！还不赶快帮忙上妆，耽搁了时间，剧组的损失谁来承担？”
骂句噼里啪啦如连珠炮般轰炸过来，还真把她当成实习生看待了。
“等化妆师来好了，我一个新人达不到你们的要求。”
中年大妈脸色一白，被噎住。
郑塘秋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冷笑一声道：“我猜你一定是靠着关系空降过来的吧，不然我以前怎么到现在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语气中的嘲讽意味十分明显，她的眼神中带着报复的快意，显然是因为刚才在导演面前被揭穿谎言怀恨在心。
“孤陋寡闻的到哪里都有，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顾棠川竟然笑了一下，毫不在意的道。
“你说什么？”郑塘秋顿时冷下脸，突然站起来转身质问道。可下一秒她的目光就锁定在了女子的颈部，那是一块精致的猫咪吊坠，蓝水晶眼睛，红水晶项圈，姿态慵懒而高傲。
蒂尼莎V系列？那款限量版吊坠？
她的表情骤变，脸色难看的说不出话来，这条项链全国限量，只有二十条。分三次放，为了抢到这条项链，她坐在电脑前连夜守了三天都没有抢到名额。
没想到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居然抢到了？
她运气真有这么好？郑塘秋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目光死死盯着那条项链，起初还怀疑是假货，可她仔细辨别水晶上的色泽，和其它部分的做工精致程度，几乎可以确定是真货无疑。
“我说，劝你做事前多思量，小心以后身败名裂。”
顾棠川悠悠然的道，仿佛在说着什么不以为然的事情。
“你在嫉妒我？”郑塘秋顿时冒出火，越看那蓝水晶的光芒越觉得慈母，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她抬手一把揪住项链，扯下用力丢在地上，声音恨恨的道：“蒂尼莎，呵！你不配这么高端的东西！”
顾棠川脖子上传来刺痛，下一秒项链就掉在地沾满灰尘。她心尖一颤，莫名一股邪火涌上来。
那是欧森送给她的礼物，她自己每次摘戴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耳边仍是女人喋喋不休的声音，这一阵子受的窝囊气顿时全都涌出来，她想都没想，抬手照着那张令人指的小脸就招呼过去
她和郑塘秋没什么仇怨，但是偏偏不巧，今天顾棠川心情不好，加上提前知道这人私底下的生活作风，半点好感也没有。
郑塘秋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辣的疼痛，她出一声尖叫：“你敢打我？！”
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被人这么教训过，在家里她妈都没舍得打过她，一个新来的实习生竟然敢打自己？太嚣张了！
“郑小姐，你父母没有教好你，我只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礼貌。”
顾棠川双手环肩站在原地，眼底泛着冷意。
“出什么事了？”
郑塘秋一声尖叫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有不少人匆匆赶来后台查询状况。
看到僵持的两人都愣住，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八卦之色。
刚刚在前台生了矛盾，不到一个小时又跑到后台争吵，一看就知道是女三号不服气，刻意找茬。
尤其是注意到女二号脸颊微红，残留着清晰的手印，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
“叫什么叫？又怎么了！”胡导演不耐烦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眼前的场面不禁一愣，咋察觉到主要肇事人是顾棠川后，“腾”地火冒三丈：“怎么又是你？能不能安生了。天天就知道惹事，你以为你是刘老师送来的就很了不起吗？”
“我告诉你，剧组里有背景的人不知你一个，要向封杀你随随便都可以做到。”
胡导演唾沫横飞的说了一大堆，方才的气他就没有消下去过，越看这个新来的实习生越不顺眼，自己越说越气，胸口气地起伏不定，最后他终于按耐不住，吼道：“从现在起你滚回家去反思！想明白了再来剧组！”
顾棠川：“……”
许是扇了一巴掌的，有了泄的原因，她竟然半点都不觉得生气。
欧森闻讯赶过来时，大家正准备散去，导演气的胡子朝天，而他的小猫颓然地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那串坠子，不由得愣住，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生什么事了？”他走上前，眼里只有顾棠川，容不得任何人。
胡导演更加来气，自己一个导演站在这里，竟然不拿自己当回事？方才那么多人在长，对方半点顾忌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新来的剪辑师，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吧！昨天的戏你都剪了没有？现在去拿给我检查！”
拍出一天的戏至少要剪切三天，再加上后期制作加工，整个流程下来起码要七天！
胡导演居然要求一天就拿出来，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
所有人都朝着剪辑师看去，只见他的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眉头都没皱一下，长腿径直迈到顾棠川面前，弯腰拾起地上的项链，吹掉灰尘，修长的指节绕过女人的颈后，给她戴上。
温柔的举动引起无数人侧目，剧组在场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脸上写满八卦之色，开始怀疑两人的关系。
郑塘秋脸色变了变，原本还有些许的得意，如今全都变成浓浓的厌恶，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场面。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给我拿来检查！”胡导演面子下不来台，愤怒的重复道。对方果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觉得他实在是太吵了，欧森不耐烦的回头扫了一眼，胡山羊忽然噎住，心底莫名涌上寒意，乖乖闭上嘴巴，半个字都不出来了。
可他更加恼火，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窝囊！
顾棠川掩饰尴尬的咳了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要笑，嘴角扬起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弧度，眸子深处是浓浓的喜色。
不知道倘若这些人知道了欧森的真实身份，还对他吼不吼的出来？
想起前世她随着欧森出席公众场合时，那些人对他卑躬屈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谢谢。”她礼貌的道了声谢，还是刻意退后一步，与对方拉远距离。
欧森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转身准备离开，才对导演冷冷的道：“你邮箱。”
所有人再次怔住，胡山羊反应过来后，更加窝火。
电视剧剪辑要邮箱，他特么要下几个小时才能看到！！！
……
下午，欧森闲着无聊，坐在休息区晒太阳，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小猫的样子。
明艳的容颜，可最先让人记住的永远是那双灵动的眼睛。
幻想将她揉在怀里的感觉，幻想亲吻时她娇媚的模样，幻想那鲜嫩如凝固牛乳的肌肤被他狠狠啜上一口后，微微泛着红光。
他实在是太喜欢她了，恨不得立即将对方捧在手心里，据为己有。
郑塘秋端着两杯，站在假山后面踌躇了一阵，拍完戏卸妆后，她又重新画了淡雅的妆容，特意挑了一件显露曲线的鱼尾连衣裙换上，上面是蓬蓬袖，浅色日系风格。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决心走出来。
半眯着眼晒太阳的欧森，忽然觉得光线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他摘下墨镜，皱起眉。
“喝杯咖啡提神吧。”郑塘秋在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她微微垂下头，极力想用头遮挡住红肿的半边脸。
“谢谢。”男人扫了一眼，冷淡的道，却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郑塘秋尴尬的在半空中递咖啡，自己给自己台阶下，道：“这是卡布奇诺，挺好喝的，你尝尝看？”
“我不喝来路不明的东西。”欧森重新戴上墨镜，半点不留情面的道。
“……”郑塘秋被噎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点气恼，但还是克制着脾气主动讨好道：“怕我下毒哦？我喝给你看。”
说完，她故作矜持的，一小口一小口把咖啡喝完，喝到第二杯适见对方露出不耐烦，连忙大口大口一饮到底。
“郑小姐，有事吗？”
对于男人的问话，她并不急着回答，矜持的擦了擦唇角，眼神妩媚的与对方对视道：“你还没有女朋友吧？看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家里人催你相亲了吗？”
欧森：“……”
“二十五岁就是尴尬的年纪，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尤其是想我们这种娱乐圈的人，更尴尬，根本没时间谈恋爱，工作太忙了……”郑塘秋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抱怨道。
一边说一边观察者男人的反应，她又继续道：“我呢，从小家境优渥，资产至少有几百万了吧。我爸妈都是娱乐圈的老戏骨你应该听说过，我出身艺术世家，从小为了做到最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在能配上我的人越来越少了……嗯……”
男人半天没有反应，听到这里蹙起眉头。
她顿时有了喜色，乘胜追击道：“做剪辑师也不容易，一个剧组整个跟下来，起早贪黑的改版制作，收入撑死也就几万块吧。不如……”她沉吟了一下，忽然含着羞涩的道：“我一部戏下来收入至少几十万，不如你跟我，我给你开工资怎么样？”
她说的非常隐晦，言语间挑逗意味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