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番外
晚上许许要看电视,《甄嬛传》,她看到六十多集了,每天准点追剧,从不错过。
但路漫作业要得急,所以许许便拿了作业到客厅写,打算一边看电视一边写作业。
各科的卷子都堆在茶几上,而整个晚上,许许就坐地板上,盯着电视看一会儿,然后又低着头仿着路漫的笔迹把写好的语文作业誊抄好。
时间匆匆流逝,两集电视剧放完已经是夜深,许许洗漱完毕,路漫还没回来,大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就许许一个人。
这个点,许许该睡了,但想到路漫还没回家,许许便下楼,继续坐在地板上誊抄作业。
只是写着写着上下眼皮就在打架,最后实在控制不住,直接趴在茶几上呼呼大睡。
许许是听见门口的动静才惊醒的,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她醒来的时候特别迷糊,鼓着腮帮子,满脸呆滞放空地看向门口,俨然是一张“没睡醒”的表情包。
那里,洛宴搀着路漫进了屋。
见到许许,洛宴立马冷声命令道:“傻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洛宴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身体多少有些单薄,搀着同龄的女生,显得有些吃力,特别是那个女生烂醉如泥无比沉重的时候。
许许给洛宴一喝,登时一个激灵,立马清醒,她见到洛宴,还有些怕怕的不敢靠近,但瞧见路漫,便忍住那股怯意站起身来,然而之前维持一个动作睡太久,腿直接麻了,许许站得不稳,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但她很快就稳住身形,忍着腿麻走了过去。
一靠近,就闻到两人身上扑鼻的酒气。
而路漫,此刻已经彻底醉死了。
看到喝醉的路漫,许许皱着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洛宴,觉得洛宴这人实在不正派,路漫和他关系那么好,他居然还把她给灌醉了。
但抱怨归抱怨,许许还是从另一边搀着路漫一起上去。
只是许许太小只了,力气也不大,虽然很努力帮忙,但是走到楼梯口,体力便消耗完毕。
洛宴也是累得直喘气,酒后微醺的少年,自身脚步本已经踉跄,并且,他单薄稚嫩的身体显然无法支撑一个168的高挑女生,他看着对他而言已然显得陡峭的楼梯,忍不住低声抱怨了起来:“看着精瘦,抱起来死沉,路漫漫你是猪吧!”
虽是抱怨,但语调温柔宠溺,两人之间的亲昵由此可见一斑。
许许却不懂,只觉得洛宴在骂路漫,便瞥了他一眼,弱弱地为路漫辩解了一句:“她很高啊,骨头重!”
168,重也正常。
她想重也重不起来,太矮了。
洛宴闻言狠狠剜了许许一眼。
许许本就怕他,他眼神这么凶,许许当即受惊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洛宴不屑地嗤笑:“怂包。”
许许小腮帮子鼓了鼓,不太明白这俩字什么意思,但经由洛宴口里冒出来的形容她的词,都是人身攻击,所以许许的心脏很自然地难受了一下,那对大眼睛有些不自在地眨巴了几下这才恢复平静。
她决定不计较,只语调软糯地提议道:“背上去吧!”
这是此时唯一可行的建议,洛宴唯有听从,他改搀为背,背起路漫往楼上走去。
许许则小心地在身后照料着,上了楼,便立马跑去开门开灯,还把路漫床上的被子掀开方便她睡进去。
待到洛宴把路漫放到床上,她又麻利地替路漫把大衣和鞋子脱了,把她推进了柔软的大床内,甚至仔细掖好被子。
收拾好一切,许许便眼神警惕地看向洛宴,她觉得一个喝了酒的男生出现在女孩子家里不好,便道:“出去!”
洛宴冷冷一笑。
许许特别怕他,平时他一靠近,她就怕得心尖狂颤,如今他表情不善,许许得控制住身体才不至于抖,但她就是觉得这么晚了洛宴在路漫房间里不好,便强行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一脸“我超凶”的表情,说:“马、上、报、警、了。”
许许个子娇小,面庞白皙稚嫩,留得还是那种甜美可爱挂的齐刘海波波头,如今昂着小下巴一脸刻意的凶狠,不仅不凶,反倒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笑。
洛宴哪里会怵她,冷笑一声,本打算放任不管,却鬼使神差地往许许面前迈了一大步。
许许刚才伪装出的凶狠立马消散一空,她的小身子本能地后退,后腰狠狠地撞在书桌的桌角上,痛到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疼得深深吸气,埋着头,吓得要命,却什么都做不了。
小小的一隅,只余呼吸之间洛宴身上浓烈的酒气。
“你报警啊,看看最后进警局的是你,还是我?”
洛宴看着面前那个连他胸口都不到的矮冬瓜,语调不加掩饰的鄙夷。
听着这话,许许小身子又是一抖,她对警察有一种天生的畏惧,之前又有进派出所的历史,110这三个数字,她一辈子都不敢打。
洛宴眼底的嘲讽愈深了:“软蛋一个,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许许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抖动了几下,那边,洛宴却已经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洛宴离开许久,许许心底那股子恐慌、压抑、绝望却仍是久久不散。
是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
好一会儿,许许才离开路漫的卧室,她下楼,打算把灯关了再去睡觉。
却在玄关处,看到一部手机,许许捡起,按开电源键,便看到壁纸是洛宴,照片里的洛宴正笑着对镜头勾手指,有点痞有点坏的模样,但洛宴委实长了一张比女孩子都好看的脸,所以很帅,学校喜欢他的人一堆。
这手机应该是洛宴的了。
大概是刚才扶着路漫进屋,掉地上了没注意。
恰在此时,门铃声响起。
许许估摸着是洛宴现手机丢了来寻,便立刻把他的手机重新放回地上然后把门打开。
门外,不是路漫,而是沈辞章。
这位太子爷居高临下地俯瞰了许许一眼,便推开门,阔步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