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贾浩的手摸了个空，他尴尬地收回去。
手摩挲着裤缝，低头瞟了陆丞一眼，心生不满。
乐樱看着陆丞，有点懵。
陆丞实在不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今天李葫问他习题时，也是杨林川求情，他才勉强答应讲解，现在他会这么好心主动帮她？
乐樱皱起眉，趁着陆丞漫不经心看卷子时，猛地伸手，将自己的卷子夺回来。
她紧抱着卷子，像是珍藏的什么珠宝，警惕道：“不用了。”
陆丞的墨眉挑了一下，精致标准的眼睛眨了眨，眼尾瞬间灌上了笑意。
“你现在——”他顿了一下，“这么小心警惕是怎么回事？”
他喜欢趴在桌子上和她说话，这样刚好能和她的眼睛平视，虽然小姑娘几乎不看他。就算偶尔看那么两眼，目光也躲躲闪闪，像块棉花糖。
乐樱绷着小脸，没什么威胁性地回道：“因为你会嘲笑我。”她想起刘文静提到的词，补充道，“嘴毒。”
陆丞乐了。
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嘴毒的。卢浩斌骂他装/逼，故意装高冷讨妹子喜欢，杨林川说他话少不好相处，家里的老奶奶说他嘚瑟欠揍。
唯独乐樱，竟然能明出“嘴毒”这个词汇来形容他。
陆丞问：“哪毒了？”
乐樱抿唇，显然是不太高兴：“你说我学习差。”
陆丞想了下，没想明白：“对啊，陈述事实。”
乐樱：“……”
她深吸口气，坚决不理他了。
头一次在女孩这吃瘪的陆丞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吗，哪不对？
课后，乐樱和刘文静起身要去洗手间，女孩子之间总是有不去完的洗手间。
陆丞顺手将自己的杯子丢给她，“温的，谢谢。”
扔的有点突然，乐樱手忙脚乱，差点没接住。
乐樱别过头，小声鄙夷：“没长手，只会扔。”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了前情提要，刘文静还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乐樱对陆丞说的。
她眉头微妙地扬起——啧，她家樱樱……长本事了啊。
乐樱和刘文静一走，分作业本的贾浩便走了过来。
他瞧都没瞧陆丞，直接将本子扔到后者桌子上，然后掉头走人。
陆丞难得热爱学习，正和《初中作文选》打得难解难分，被桌子上忽然坠落的“巨物”吓了一跳。看清是贾浩后，他目光斜到一旁——汪俊宇抱着的那盒冰淇淋上。
陆丞叼着笔，歪了歪头，看着贾浩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热水室，乐樱拧开被子，辛辛勤勤地接热水。
陆丞的杯子，她不好试喝，斟酌几次后，才兑好温水。
刘文静等的都快不耐烦了，“差不多就得了，你管他能不能喝干嘛？你不是烦他吗，刚刚还看你怼他。”
陆丞运动量大，需水量也大，连他的杯子个头都不小。
乐樱身材纤细柔弱，就显得他的杯子更大了。
乐樱小心翼翼拧好盖子，道：“这是两回事，我都答应帮他打水了，总得打好。”
“你啊，就是较劲。”
往回走了两步，刘文静又忍不住吐槽道：“不过人家都是男生帮女生打水，你这怎么完全反过来了？”
乐樱：“可能我，力大无穷？”
刘文静：“……，好冷的笑话。”
*
下了晚自习，篮球队的人吵吵闹闹来等陆丞。
他们这帮人总会弄出大动静，球队人没敲门便闯进来时，其他同学也习惯了。
一中校园环境不错，连路灯都是请知名设计师特别设计的，绿荫道悠长，路灯古色古香，小道通往宿舍楼，人群熙熙攘攘。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两个方向，因此往这边走的都是男生。
陆丞怕热，校服又是长袖，他早早的就把裤腿和衣袖都挽了起来，配上抄着口袋走路的姿势，一副浪荡样。
不远处传来哄闹声。
是两个女生站在路边，引起旁人注意了。
通往男生宿舍的路，有女生出现，是个人都能想清楚原因。
杨林川打趣道：“丞哥，你猜这人是不是找你的？”
陆丞对这种事情没兴趣，白了杨林川一眼，话都懒得说。
杨林川叹道：“唉，真希望我也有被表白的一天啊。”
陆丞敷衍着回答：“放心吧，你还有你的小翠。”
“别提了，我的小翠最近两个星期都没写信给我，唉，我可能要失恋了。”
小翠是杨林川的笔友，纯·信件笔友。
陆丞勾唇坏笑：“你是压根没恋过。”
“你！不准你侮辱我和小翠的爱情！她只是最近有事而已！”
“好好好，你说的对。”
“敷衍！”
两人正闹着，身后忽然传来低低的男声。
“陆丞……”
陆丞停住脚步，回头看去，身后是背着大书包的贾浩，里面不知放了多少本书，贾浩身形柔弱，书包摇摇欲坠。
贾浩一直是柔弱书生的形象，和陆丞刚好相反，陆丞这种人，晚上是绝不会背书包回宿舍给自己增加重量的。
陆丞挑眉，语气不算友善：“什么事？”
贾浩皱了下眉，心里不悦。
他不喜欢陆丞，这男生各方面条件都好，的确亮眼，但是太傲气，对待同学们的态度稍显傲慢，比如现在。
贾浩轻咳一声，道：“作为咱班的班长，我必须提醒你，你不要欺负乐樱同学。”
陆丞像是没听清，夸张地反问：“我欺负她？班长大人，您眼镜估计得重新配一副了。”
贾浩神色严肃：“你今天还逼着她去打水。”
陆丞笑出声，笑得有些肆意，开口时仍旧没停：“我说班长大人，打个水就是欺负了？那咱班人得有一半被欺负过，你是不是还要去学校打个校园暴力的小报告啊？”
贾浩爱打小报告这事，是全班出名的。
被人当面掀开短处，贾浩脸色瞬时涨红：“你、你、你不要乱说！我只是来提醒你！”
“噢。”陆丞点了下头，一副了然的表情，“行吧，那我也通知你，我欺负她，我乐意，你管不着。”
贾浩：“……，你！你！”
眼看着话头不对，杨林川立马拽着陆丞往后走。
他们平时虽然经常干些打架斗殴的事，但那都是篮球队之间的摩擦，都是外校人。杨林川可不想陆丞和本校的普通学生打起来。
“你怎么回事啊，跟他叫什么劲。还有，你欺负乐樱了？”杨林川正色道，“乐樱可是我们全队人的朋友，你不要欺负她。”
被贾浩搅和一遭，陆丞心里莫名不适，他神色不愉：“哪凉快哪待着去。”
“哎。”被骂了的杨林川摸摸头，“你到底怎么了啊，你以前虽然也不是个东西，但可没现在这么不是个东西。你要是这么不是东西，那我以后可也不是东西了。”
陆丞：“……，你他/妈说相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