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钟声
“哇——真的完全没想到苗苗你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如果上次你带了武器的话, 是不是就直接武力压制那个会武术的鬼了？”
“……可能吧，但是T型拐能不能打到鬼还不一定呢。”
苏苗一边头疼的坐在电脑前刷微博，一边和张列依聊电话。
她小露一手造成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
最直观的反映就是, 投票页面上，她的票数飞速上涨，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从第四名飙升到了第一。
虽然和原来的第一票数十分相近, 但差距就是差距, 名次才是最终的结果。
张列依是来通知苏苗，有人通过中间人，想找她驱鬼的，但电话打来刚说完目的就把话题岔到了热搜上, 苏苗甚至都没听清雇主的要求。
张列依：“这倒是个问题……欸, 你说把驱鬼符贴在你的拐上行不行？或者直接在上面篆刻符咒？要不然你干脆自己做一个拐样子的法器吧, 专门对付鬼魂的！”
苏苗滑动鼠标滚轮的动作顿了顿。
这倒是个解决办法啊。
“可以试试，找机会我尝试一下。”
张列依：“那那个任务我帮你接了？”
“等等，你还没说时间地点呢, 任务内容也没说，我怎么接？”
“哦？我没说吗？你等等。”几秒种后, 她接着说, “时间在这周内, 具体时间看你空闲, 我觉得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晚上都不错, 地点在C城城南半岛别墅区里, 第二十三栋和第二十四栋之间，内容就是很简单的驱鬼，如果你接了任务，雇主会给你进出别墅的身份卡，以及那两栋别墅的钥匙。”
苏苗：“两栋别墅都是他一个人的？”
“可能吧，要不然也是认识的人，反正能在那个半岛上买别墅的都是些有钱人，他给的报酬也很丰厚，你接了绝对不亏。”
“行吧，你帮我安排就好。”
“OK。”
……
因为新上传到投票网站上的影像和照片，苏苗本来在学校里已经下去的热度再次飙升，原本就对她就很感兴趣的体院学生们更是组团来C大围观，还有男生直接隔着百米距离喊话问她愿不愿意打一场，被苏苗直接无视，径直走过。
中午，苏苗来到店铺，现工人们的速度确实很快，前厅已经全部装修完毕，后院也开始了内部装修，为了加快进度，施工队甚至搬了一台大型热风机来给墙体烘干，避免刷漆之后返潮导致墙面剥落。
据施工队长说，再有一周时间，整个店铺就能装修完毕，包括小院绿化也都可以完成，通通风，十月内应该就能正式入住。
对此，苏苗十分满意。
更让她开心的是，在她还没离开店铺的时候，她接到了方宇珩的电话，他告诉她，陆文博的案件一审即将开庭，此庭不对外开放，但她作为案件相关人可以前去旁听，至于判决结果现在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陆文博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只看时间长短了。
接连收到两个让她开心的消息，苏苗整个人都洋溢着兴奋的情绪，走在路上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还有人掏出手机偷拍，没一会儿，她面带微笑走在步行街的抓拍照片就上了网。
这些真·路人抓拍的照片全都没有经过修图处理，有几张还拍糊了，但依旧无损她的青春美貌，搭着还没下热搜的话题一起传遍了网络。
这一天里，苏苗的热度比二线小花还要高，红了不少人的眼睛。
晚上，苏苗接到了方宇谦的电话。
方宇谦对苏苗最近火遍全网的热度表示赞叹，同时也调侃她一定要“苟富贵，勿相忘”，苏苗只能干笑以对。
“啊，对了，白天的时候我哥给你打电话了吧？你前男友那个案子要审理了，还记得济阳哥吗，他现在在市法院做法官助理，我记得是……刑一庭？据说他是这一次案件的代理审判员，是合议庭的成员之一，有他在，放心，绝对给那个家伙好看！”
济阳哥？
苏苗回忆了一下，想起了曾经在外公武馆里学习的那个叫汤济阳的哥哥。
汤济阳家的长辈多数在检察院和法院供职，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对许多法律条款倒背如流，甚至在武馆里开过虚拟法庭，解决武馆小伙伴的纠纷，唬的他们这些年纪小的师弟们一愣一愣的。
以前汤济阳对她很好，好几次光明正大的在“法庭”上偏袒她，胡诌一些莫须有的“保护少女条款”来判决那些和她过不去的男生，没想到如今他竟然能在真正的法庭上审理和她有关的案件。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方宇谦：“……啥？”
“没什么，只是感叹了一下时间的流逝。”
“哦，对了，说到时间，不得不说时间真的是个超——厉害的东西啊，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在青云山上见到的我的小姨？”
白胜男吗？
“当然记得。”
“这一次她去欧洲待的有点久，一直快到国庆才回来，结果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那个从小就没见过面的表哥竟然跟着她一起回国了！”
方宇谦的表哥的话……啊，白胜男和那个奥古斯丁的儿子吗？
苏苗稍微觉得有点奇怪。
上一世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他回国？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点疑惑丢到了一边。
上一世她又不认识那个人，只是通过苏安国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故事，或许他确实回来了，不过是因为他们不认识所以才不知道罢了。
“这和时间有什么关系？”
方宇谦的语气带着几分飘渺：“我这个表哥从小就很神秘，我只见过他出国之前拍的几张照片，长得虎头虎脑，和我小姨小时候很像，之后家里人除了经常去国外见他的小姨之外，谁也没见过他的样子，只能根据小姨和漂亮的不像真人的小姨夫的照片猜测，他肯定长得很好看。但是啊，谁能想到，以前那个虎头虎脑的家伙，竟然真的……辣——么——好看！”
方宇谦的舌头说到最后都要不听使唤了，如果不是之前他说话还条理清晰，苏苗还以为他喝醉了呢。
“有照片吗？”奥古斯丁的照片网上流传太少，苏苗根本没搜到，只有几张远景合照，依稀能看出那个男人确实非常好看。
白胜男也算个美女，这样的夫妇俩生出来的孩子，除非基因突变，确实应该会好看才对。
方宇谦哽了一下：“没有。”
“没图你说个……咳。”
“我想拍来着，他不让，小姨也不允许我拍，我就奇了怪了，我就想拍个照而已，至于这么严防死守？又不是高塔上的公主，难怪从小到大都没见着一张照片。”
“说不定人家是有特殊原因呢。”
“嗤，又不是相机刚传入的时候，愚民认为相机会把人的魂魄摄入到相机里去，我表哥这么好看，我就不信他在国外的时候就一直没出去见人，不然总会有人拍到他。”
苏苗笑了两声，没接这话。
现在不是以前，人手一部手机，看见什么都能第一时间咔嚓拍下来，网上有不少凭一张偷拍照片就想找人的人，如果方宇谦的那个表哥真的有“辣——么——好看”，肯定会有人拍过他。
然而，这位表哥有一个明明长得好看却没有照片流出的天仙父亲，可见他们家在这方面确实有能力，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奇怪。
方宇谦抱怨了两句之后接着说：“我那个表哥一回来就在我们比较亲近的几家里引起了轰动，好几个哥们儿的姐妹都被他给迷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整天想去我小姨家强行偶遇，简直傻得可怜。”
“这么厉害吗？”
“可惜啊，小姨带着他走了一圈亲戚之后他就消失了，不知道躲哪去了，小姨说他去了干妈家，没离开都，但我问表哥干妈是谁小姨又不说，估计可能是为了避免那些强行偶遇的姑娘打听到之后跑那边去吧。”
苏苗只能感叹，颜值的力量是无穷尽的，有些人就是有只要颜不残，粉丝千千万的本事，更何况那些姑娘和那位表哥门当户对，会产生一些“切合实际”的妄想也很正常。
“你没问你那个表哥为什么会时隔这么多年突然回国？”
“啊，说到这个啊，我觉得大概是我小姨那天没睡醒吧，回了我一句‘因为建国后不许成精了’，我都不知道她在说啥。”
嗯……嗯？？
苏苗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白胜男自己是知道玄门并且相信玄门，而且还通过玄门手段治疗自己的人，不像方宇谦是个标准的唯物主义者，那么她说的这句话，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那位好看的表哥回国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他还是孩子的时候远离出生地，是因为国内妖魔鬼怪太多了吗？
他是吸引妖魔鬼怪的那种体质？
人参果？唐三藏？
哈，她现在对那个表哥有点兴趣了怎么办，好想看看他在阴阳眼视角下看起来是什么样的啊。
对那位表哥产生了极大兴趣，苏苗追着方宇谦问了很多关于他的问题，直让他心生警惕。
“你不会还没见过人就已经被我的描述迷住了吧？”
苏苗无语：“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看好看的人，我去看镜子行不行啊！”
“……”方宇谦噎了半天，“姐姐，我怎么以前没现你是这么自恋的人呢？”
“呵呵。”
“不过说实话啊，苏大姐，我说实话，你别冲过电话来打我，以我绝对直男的审美来看，我表哥比你好看。”
说完，也不知道他是不小心按到了，还是怕苏苗真的顺着电波冲过去揍他，方宇谦那边挂掉了电话。
苏苗：“……”
至于吗？
这世界上比她好看的人很多啊，难道她要一个个打过去吗？
这小子想什么呢！
莫名其妙的放下手机，苏苗上网又搜了一圈奥古斯丁的消息，惊讶的现，这位传奇设计师竟然也跟着白胜男回了国，而且在机场的时候还被记者拍到了照片！
当然，依旧是远到看不清脸的那种距离。
而站在白胜男和奥古斯丁中间的那个高个子男人，迅速吸引了苏苗的视线。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这个人的气质绝对是她遇到过的人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位，没有之一。
难怪那些向来眼高于顶的小姐们会跑去白胜男家强行偶遇了。
忽然，苏苗想到了当初张列依拍摄的那张守夜大爷的照片，于是她开了阴阳眼看这张照片，想看看能不能透过照片看出点什么。
“……欸？”
苏苗眨眨眼，关掉阴阳眼，看看照片，再打开，再眨眼……
“咦？？？”
照片上的白胜男和奥古斯丁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为什么中间那个男人在她的阴阳眼之下是一块半透明的雾状体？
难道这个男人不是活人吗？
……还是说他根本不是人？
一瞬间，苏苗的脑海中出现了各种诸如“画皮鬼传说”的聊斋故事，连奥古斯丁带着儿子出国也被她脑洞成了是这个非人类主动出国避难的。
至于没有照片就更好说了，毕竟鬼是留不下照片的，避开照相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脑洞仅仅只是脑洞，苏苗才不信会去青云山找道士拔邪的白胜男会允许一个不是自己儿子的东西占着自己儿子的位置呢，最大可能就是当初她旁观她拔邪时产生的猜测——
因为白胜男的腹部灵泉的异常，导致她生出来的孩子，也就是这个男人，有问题。
不过这时，苏苗又想到了另一个完全相反的可能。
或许，白胜男的灵泉异常，其实是因为孕育了这个有问题的儿子？
……可是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撇撇嘴，关掉网页，苏苗决定抛除杂念上床睡觉。
明天她打算试试看改造一下她的T型拐，好让它们能在对付鬼魂的时候也有用，这样她能省不少事，至于实验对象，御鬼就是现成的小白鼠，大不了最后多喂它半根香。
……
T型拐的改造十分顺利。
贴符其实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是符纸很容易剥落，也很容易破损，所以苏苗试验了几次之后就选择放弃，转而研究如何在棍子上刻符咒。
T型拐的材质是某种说不出成分的合金，非常坚硬，想在上面刻花纹，估计得用金刚石才行，但把手位置却是很好下手的橡胶，而且因为本身就带花纹，所以就算刻了东西也很难看出异常。
但橡胶是一种非常容易破损的材质，一旦有划痕或者裂纹，整个破掉就是时间问题了，想要尽量保证完好程度，力道的控制十分重要，下手方式也需要考虑。
苏苗研究了很久，最后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
那就是利用现有的花纹凹槽，将处理过的朱砂填进这些凹槽中形成图案，然后再用法阵加持，用少量她的血液蕴养，然后再在表面封一层保护喷漆，就可以在不影响使用也不破坏质量的前提下完成改造了。
整个过程，苏苗耗费了六个小时才完成，最后的结果十分喜人，御鬼被敲的嗷嗷直叫，并隐隐对这对拐有些畏惧。
武器新鲜出炉，苏苗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于是提前了一天和张列依一起前往半岛别墅区完成任务。
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在天黑后进入别墅区，现在两栋别墅里检查了一番，然后选在了接近零点的时间来到两栋别墅之间。
可是这里安安静静的，并不像是有鬼需要处理的样子。
半岛别墅区是C城屈指可数的高端别墅区，每一栋别墅之间的距离都很远，而且还有植被隔开。
但毕竟都在一个小区里，再怎么远也还是能一眼看完，苏苗开着阴阳眼，扫了半天也没找到哪里有异常。
张列依举着符纸念了半天咒也没现哪里有鬼气，顿时觉得奇怪：“难道说我们找错地方了？可是确实是这两栋建筑啊。”
苏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零点还有五分钟。
“再等等吧，说不定零点的时候会有动静。”
于是两人安安静静的等了五分钟。
零点很快就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不知道从哪里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钟声，“当——当——”的，一共响了十二声，带着阵阵回响。
张列依扭头分辨钟声传来的方向，一脸疑惑：“这里附近有什么寺庙吗？”
苏苗摇头：“南边这块位置是近几年才展起来的，以前都是荒地，哪里来的寺庙，尤其是这个半岛，荒无人烟。”
“那这个声音……？”
“等我看看地图。”
苏苗掏出手机把比例放到最大，将周围看了个遍。
钟声虽然听在耳朵里非常清晰，但是距离却不好判断，空旷地方传播几公里都有可能，得看远一点。
不过很显然，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寺庙。
“会不会是一些比较传统的人家家里装了大钟？这周围以前都是郊区，经济不达的时候，整个村子用钟声判断时间……之类的。”
张列依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得自己想太多。
经济不达到需要敲钟判断时间，那得是多久远的事了啊，C城自古以来都是经济文化十分达的古都，哪怕是建国前，也不会有这种地方吧？
苏苗收起手机：“这钟声来源比较远，应该和任务没什么关系，我们先完成任务。”
“嗯。”
然而两人绕着两栋别墅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什么鬼，苏苗还放出了御鬼帮着找，同样没有任何收获。
于是两人回到其中一栋别墅准备休息，明早再给中间人回话，然后回大学城。
半夜，苏苗被钟声吵醒。
这一次，钟声只敲了两下。
她掏出手机一看，现在时间是凌晨四点。
钟声是按时辰来敲的吗？
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躺在床上睡不着，苏苗直接点开搜索网页，搜索“C城半岛别墅区钟声”，结果现全网只有一条搜索结果。
那是一个在C城本地贴吧的帖子，帖人似乎是其中一栋别墅的保姆或者司机一类雇佣工。
他说，他们家雇主总是说能听见整点报时的钟声，还是那种深山古寺的感觉，但是他们每次到点了仔细听也听不见，想问问别墅区其他人有没有类似情况。
帖子不高，只有十几条回复，前几条大多是网友感叹住在半岛别墅的有钱人，只有两条说自己住在附近，没听见过什么钟声。
楼主从一楼到最后一楼一共出现了三次，第二次是帖第三天的时候抱怨雇主因为钟声睡不好觉想投诉，但是物业说没找到钟声来源，第三次是在帖一个月后，他说雇主坚定地认为别墅有鬼，搬走不住了，他因此失业了。
后面有网友问“那别墅呢？卖了还是放那空着的？”但楼主再没出现过。
难道说，这个楼主的雇主就是雇佣她来驱鬼的人？
那位雇主到底是凭什么确信这里有鬼的？
那个钟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能听见有人听不见，这个听见的条件又是什么？
睡不着的苏苗穿好衣服走出别墅，又围着两栋别墅转了一圈，然后举着手电筒，没开灯，把两栋别墅的内部看了个遍。
忽然，苏苗停下了脚步，举着手电筒仔细的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山水画。
画用卷轴装饰，看起来有些年头，根据落款判断，至今至少隔了三百年，作者还有点耳熟，应该是她在哪见到过的名字，总的来说是一份古董级的文物。
吸引她注意力的，是画面当中的内容。
这幅山水画画风细腻，笔触精细，使用了多重颜色，将秋冬季节的山野描绘的栩栩如生。
而在山林掩映间，一间只露出了一小部分的寺庙立在其中，一条小路连接着寺庙和山间小溪，表明寺中住有僧人。
苏苗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于是干脆将书桌前的老板椅拖到了山水画前，坐在那里端详。
看着看着，她就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三声钟响再次吵醒苏苗，苏苗立刻举着手电去照那幅山水画，却现因为刚才睡着了没关手电，亮了两个小时的手电现在光亮十分微弱，根本看不清画上的样子。
于是苏苗打着哈欠，摸索着走到门边，按下了书房照明的开关。
房间立刻亮如白昼。
苏苗回到画前，又打了一个哈欠。
但哈欠刚打一半就被她憋了回去。
两个小时前她明确记得，这幅山水画上没有一个人物形象，动物只有两只立在近处树杈上的小鸟，可此时，溪边那条小路上，竟然站着一位拎着两个水桶的小和尚，而本来立在树杈上的小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只在天上展示翱翔的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