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曙光之刃

金色几乎是所有智慧种族所向往的颜色。

因为金色即代表财富，也代表不朽。

两者，皆是智慧生命所追逐之向往。

但是进入白金城堡下方的宝库之后，无穷无尽的金色映入索斯眼中，索斯的第一感觉不是惊叹，也不是向往，而是深深的悲哀。

“这里的财富，能够让白金公国中所有的平民，都过上好日子吧！”

索斯内心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转即面上露出惊叹之色。

这却也不是伪装，因为也不由索斯不惊叹，地下宝库宾不是索斯想象之中是一个仓库状的空间。

周墨的宝库是一个不知多深的立体国建，一条石质的台阶通道在无数支柱的支撑下盘旋而下。

而在台阶通道的内外两侧，火光映照之中，无数的巨大方形金块，垒就成了一栋栋巨大的黄金壁垒，每块巨型金砖之上，都有繁复的花纹烙印，极为精美。

周墨走在前面，在黄金包裹之下沿着台阶缓缓而下，四周的黄金在他眼中似乎与普通石质的墙壁别无二致，看也不看。

“国王陛下，您的财富，真的是，真的是……“索斯一时想不出形容词，顿了顿才勉强形容道：“让人难以想象啊！”

走在前方的周墨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

“这个世界很神奇，人们所希冀的，世界就会有所产出，自从七大教区推行了神权金币之后，将黄金与财富挂上了等号，各地的金属矿产之中，就不断有黄金矿脉生成！”

“我的管家和奴隶们一开始都疯狂了，不惜代价的开采，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周墨遗憾的指了指那些整齐堆放，不知具体多高的黄金壁垒。

“然而开采出的黄金，只能熔炼出来，堆积在库房之中，没有任何价值！”

索斯不理解这话，问道：

“怎么会呢？黄金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极为贵重的金属货币，一枚海神大金币，足够让一五口农民之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五年！”

周墨回身，看索斯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认为我的财富很多？”

索斯环视了一圈包围他的黄金壁垒，然后肯定的点头，开玩笑，这都不叫很多，那么多这个单词的定义就要改改了。

“当然，您的富有已经打破了索斯的认知！”

笑了笑，周墨决定给这个无知的孩子爆点料。

“帝庭今年刚刚完工吧，我还没有去见过，你从帝都来，应该见过帝庭吧！”

索斯不理解周墨问这话的用意，但是他确实见过帝庭，占据了整个帝都中心区域的帝都之壮丽宏伟，他难以用语言形容，可以这么说，虽然帝都之内除了帝庭之外，还生活着近百万的平民，但是如果从天上俯视，整个帝都都只是帝庭的外城墙而已。

“宏伟吧，让人观之敬畏吧！”

所以继续点头，赞叹道：

“第一次见到帝庭之时，少有人不被其雄伟壮丽而倾倒，那是一座神迹之城！”

周墨露出了一丝坏笑，特意停住了角度，转身看着索斯，见其脚下站稳了，方才说道：

“你知道帝庭的地基，是用什么垒就的吗？”

索斯听到周墨如此问，心中猛然有了一个猜测，但紧接着就狠狠摇头，将这个念头驱逐，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能够有如此夸张的想法。

“不用怀疑，你所想的，就是我想说的！整个帝庭的地下，深有三十米的地基，全部由黄金铸成！”

“若不是黄金质软，而且太过笨重，女皇陛下本来是想直接用黄金当作建筑材料来建造整个帝庭的！”

瑞玟-娜隆提出这个想法之时，周墨就在瑞玟身边，当时就被瑞玟这个雄伟壮丽的计划征服了，立马表态全力支持，但是紧接着就被海皇陛下镇压了。

因为海神不想让教廷行的金币，一夜之间沦为铁饼。

索斯吞咽了一口唾沫，听着这位白金国王陛下的话，他现自己曾经对这个世界，对这个社会的认知彻底坍塌了。

索斯无法忘记，当自己的还是一个孤儿的时候，在那个神父的奴役下，每天要做十二个小时的工，才能得到两块黑面包，而两块黑面包的价格，不过是一枚铜币而已。

在斗兽场内，与最凶猛的狮虎兽生死决斗，胜了之后，斗兽场的奖励加上观众们的赏金，也不过十几枚小金币而已。

但是这个社会的上层，已经奢侈到要将黄金当作建筑材料了吗？

光明白虎位面的特殊，当大多数人心中对某一种事物充满了向往的时候，整个世界就会自动开始产出这种事物。

黄金如是，任何一种能够代表财富的矿物或者东西也如是。

但是索斯限于眼界，也限于社会地位，对于这种情况完全不了解，此时他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言喻。

这些大贵族们，还有教廷，披着一层仁慈光鲜的外衣，竟然如此奢侈。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多得是一日三餐不能满足，每日挣扎在生死线上，用生命去换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铜字的人们吗？

这些站在上层的人，只需要露出一点点的财富，这个世界能够少多少人间惨剧，又能够救活多少人命？

这时候，霍姆叔叔的话在索斯脑海中回荡起来：

“索斯，你是被选定的那个人，你是光明所青睐的那个人，你是要砸破这个黑暗世界，给所有人带来光明的那个人！”

沉重的使命感沉甸甸的压在了索斯的心头。

“将财富归还给大家，让所有人能够吃饱饭！”

简单的念头，单纯的愿望，让索斯体内的圣光种子如同心脏一般的勃动着。

神圣曙光的波动引起了周墨的注意，深深的看了一眼索斯，周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是心中却是很腻歪。

最烦的就是这些愿望美好，但不考虑实际情况的救世主或者说什么命运之子了。

以自身的道德观，单纯片面的去看待一些事情，得到的永远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索斯身上的变化是周墨乐于见到的，所以周墨也没有兴趣给这位他自己选定的命运之子科普一下什么叫经济学。

同时周墨心中暗自歪嘴，怪不得这光明白虎位面存在了数十万年，连一丝改变的契机都没有生过，非得从外界引进一些东西，才能生出一些变化。

光明白虎对这些生活在位面中的智慧生命实在是太好了。

人心所向，就能改编物质结构，所有人们共同期盼的东西，世界便自主生成，这么玩，看似是世外桃源，天堂之境。

但是实际上，却是一潭死水，用远不能逆流而上。

“所以说，我的这点财富，什么都不算，连帝庭的一点零头都算不上，更不用说，直接掌控了帝国境内所有黄金矿脉的教廷了！”

周墨又给了索斯一个刺激。

“教廷竟然如此富有？那么为什么不能拿出一点点的钱财，让孤儿院的孩子们能够好过一些呢？”

在周墨的源能视线之中，一层淡淡的黑暗蒙上了圣光种子。

淡淡的一笑，周墨回过身，继续向下走着。

一个不留神，周墨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掉下了盘旋而下的阶梯！

暗自翻了个白眼，光明白虎陛下，虽然你对索斯的关注是我引来的，但是也不用这么敏感吧，只是一点点变化，就要给我一点教训？

以周墨的生命层次，自然不可能有下台阶脚滑的事情生，如果生了，那么肯定是世界意志捣的鬼。

“我们快点走吧，每次下来一次，这些黄金都让我愁！”

感慨了一句，周墨加快了脚步，他可不像在索斯的面前摔上一跤。

然而就这么一句话，却让索斯体内神圣曙光种子上的黑暗加深了一层。

“财富多的愁，也不愿意拿出来救济一下穷苦的平民吗？”

索斯看向周墨背影的目光，阴沉下来。

常常的盘旋阶梯终于到了尽头。

到了深邃的宝库底部，索斯看到满地的各色宝石，眉头狠狠的跳了跳，强压住心中的愤满，随着周墨来到了宝库的一个小房间中。

一柄极为精美的单手长剑，被精致的檀木架子架起，拜访在房间的正中。

雪白的剑鞘一看就是只要外海才能捕捉到的雪鲸皮制成，剑柄却出奇的古朴，呈古铜颜色，和剑鞘的颜色很不搭，让人看起来极为别扭。

“为了弄一个配得上这柄剑的剑鞘，本国王亲自去了一趟外海，斩杀了一条雪鲸，做成了剑鞘。”

用炫耀的口气说完，周墨拿起了那柄剑。

“锵！”剑吟之声乍响，周墨抽出了长剑。

雪白的剑身上似乎蕴含着纯白的光明，让人观之就心生平静喜悦。

“持有此剑，便自知其名，名曰曙光之刃！”

周墨轻轻晃动剑身，便有光明涟漪荡漾而出，浓郁的圣光让还是黑铁生命的索斯都能够感知。

“持有此剑，立成神秘态半解放生命，拥有与圣光源能融为一体之能！”

周墨身形微微模糊，化作一团光芒，转瞬之间被剑身吸入其中。

然后这柄曙光之刃凭空悬浮。

下一刻，周墨身形重新出现。

“持有此剑，便是光明青睐之人！”

索斯看的心神迷醉，沉醉与这柄剑的美丽与光芒之下。

隐隐的索斯心中有预感，这柄剑，终将持在他的手上，终结这被黑暗笼罩的时代。

“真是舍不得啊，不过相比女皇陛下的欢心，却也算不得什么！”

周墨收剑归鞘，索斯迷醉的心神方才解脱出来。

随手一抛，剑被索斯手忙脚乱的接在了手中，然后如同捧着什么易碎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不要那么谨慎，这柄剑能够瞬间将最坚硬的黑铁斩断，便是我那两扇黑铁巨门，在这柄剑面前也和草杆没有什么两样！”

“所有接触这柄剑的物体，该担心的都是自己，而不是这柄曙光之刃！”

周墨的话让索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握住了剑柄，不过瞬间，磅礴到难以想象的圣光便注入了索斯的体内，强大的力量让索斯也不禁迷失其中。

“如果我现在挥出一剑，斩了这位白金国王陛下……”

这种念头一起，便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无论如何也无法驱逐。

杀了白金国王，持有此剑的自己，在整个白金公国之中都不会有敌手，仗着这柄神剑，必定能够清扫世间黑暗，返还所有人们一个光明世界！

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索斯，白金国王既然能够将这柄剑从它的原主人周中夺过来，就必然能够战胜自己！

欲望与理智之间在角力，索斯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着。

周墨微笑的观察着低着头，陷入了挣扎之中，生命本源之中个，圣光种子与黑暗在不断波动的索斯，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什么黑暗，什么光明，对于人族这一适应性极强的智慧生命来说，其实差别并不大。

无非是一个日子过的好点，一个日子过的坏点罢了，永远不可能威胁整个种族的存亡。

老家古朴的阴阳太极理论就让周墨知道，这些东西老祖宗们早就看透了。

光明到了极点，光明之中自然而然的会诞生黑暗。

黑暗到了极点，那么光明必然会诞生而出。

就如同强悍盛唐也免不了让民不聊生，而民不聊生之后，自然又有英雄人物应运而生，揭竿而起，再造新天。

所以说，这些东西并不影响什么。

但是贪婪和狂妄，是能够毁灭人族的原罪。

若是一个普通人，贪婪就贪婪了，狂妄就狂妄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作为周墨选定的命运之子，不能抗拒贪婪和抵制狂妄，那么周墨就要考虑一下，趁着他还没有成长起来，代表人道毁灭他了。

一个代表光明掀翻黑暗的领袖，如果可以被贪婪和狂妄诱惑，那么对整个种族，甚至整个世界来说，都会是一场灾难！

索斯在挣扎，握着曙光之刃剑柄上的手，在抽出这病神圣之剑和松开之间犹疑。

但是最终，理智压下了欲望，索斯松开了剑柄，双手都握在了剑鞘之上。

神圣曙光的力量褪去，索斯满头大汗。

“对不起，让国王陛下您见笑了，这柄剑太诱人了！”

周墨满意的笑着，微微点头，然后伸手将剑从索斯的手中取回，重新放在了檀木架子上。

“年轻人，记住外来的力量再好，终究比不上从自身酝酿而出来的可贵与合适！”

周墨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是说给索斯听，还是说给其它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