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僵持难下
听见飞烟的话,风濯尘脸上一阵错愕,他原以为飞烟还会一如过往般顺从的点头,却不想她竟然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
“飞烟,听话,先跟我回去。”风濯尘软下了口气,试图以温柔的言语打动飞烟。
然而飞烟依旧是一脸坚决的摇了摇头,甚至她还默默的朝后退了两步,退出了风濯尘触手可及的范围:“对不起,我不能扔下卿月。”
“不要闹了,跟我回去。”风濯尘没料到飞烟居然会拒绝他,因此他脸色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尤其是见到飞烟如此关心卿月,明知道自己不该吃醋的,可是心里却还是十分的不舒服,就好像有根刺梗在那里一样。
“我……”飞烟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幽冉给打断了。
“风濯尘,你还真是自大,你还真以为,凭你就能平安的离开?”幽冉不屑的睨着风濯尘,别说风濯尘的功夫不如他,如今在幽城内,饶是卿月与他对峙也不见得能讨得了便宜,“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今日休想带走龙神,我还有件事需要麻烦龙神相助,至于你……风濯尘,除非我点头,否则你别想走出幽城半步。”
风濯尘双眸一沉,脸上带着几分寒意,冷冷的瞪着幽冉道:“我也不是没有准备,外面可是有我的人在的。”
“你的人?哈哈……”幽冉闻言不禁大笑了几声,随后神色一凛,不屑的嗤鼻,“你觉得就靠你带来的那些三脚猫就能让你平安离开?只怕他们此刻已经睡得毫无知觉了。”
“什么?”闻言,风濯尘大惊失色的喊了出来,他没料到幽冉居然动作这么快,这样一来,他的退路也算是被幽冉给截断了。
“怎么样?风濯尘,你还觉得你能平安离开吗?”幽冉充满嘲讽的看着风濯尘。
“幽冉,你……”风濯尘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根本就无可奈何,他自己也十分清楚以他的功力根本就打不赢幽冉。
飞烟眼见幽冉和风濯尘两人间气氛僵持了起来,她咬了咬牙后挡在了幽冉的面前,看着风濯尘既坚决又带着一丝隐隐的伤感道:“濯尘,我想要帮他,不管这一切有多荒谬,但是……这样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这……是你欠他的,不是吗?”
在见到幽冉那张和风濯尘一模一样的脸后,根本就无需更多的言辞来解释了,光是罘彝族内根本无人知道幽冉的存在,就已经可以猜测出这一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风濯尘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建立在幽冉的痛苦之上,这般悲哀伤感。
何况,卿月如今身受重伤的落在幽冉的手中,她根本无法拒绝幽冉的条件,她要救他,这也是她来幽城唯一的目的。
听见飞烟的话后,风濯尘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着幽冉的双眼也变得迟疑了,他知道飞烟说的没错,可是……心里总是有几分不甘和愤恨的。
飞烟眼见风濯尘的神色开始犹豫了起来,于是飞烟转过身看着幽冉,同样语气坚决的说道:“你要的是我,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但是,你必须放他走,罘彝不能没有他。”
闻言,幽冉挑了挑眉,眼带欣赏的看着面前的飞烟,随后神情挑衅的又睨向了风濯尘,语带嘲讽的说道:“既然龙神说项,我自然会卖你这个面子,来人!”
“我风濯尘用不着女人给我求情。”谁知风濯尘却是根本就不领飞烟的情,趁着幽冉分神的时候,一把抽出了自己的长剑,便朝幽冉直直的刺了过去。
幽冉眼尖的瞥见了一抹银光,抬手一把将面前的飞烟给扯开,这时风濯尘的长剑堪堪擦着他的胸前而过,他嘴角噱着一抹讥诮,松开了拽着飞烟的手,跟着身子微微朝右偏了偏,左脚轻轻一勾。
脚下踉跄了两步的飞烟,一回身就看到了这一幕,幽冉左脚明明只是轻轻一勾,谁成想风濯尘竟然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若非他内力也算上乘,只怕非撞在一旁的石柱上不可。
风濯尘稳住了身子后立刻转身,回身又是一剑朝幽冉反劈了过去,却再一次被幽冉给轻松的躲了开来,他用力咬了咬牙,一双星眸圆瞠怒视着幽冉,不甘的握剑一招接一招的使了出来。
而此时幽冉的神色似乎也变了,少了几分戏谑和轻狂,却多了几分难得的认真,甚至连周身围绕的气息也变得凌厉了起来,他将全身的真气都汇聚在右手上,一道掌风劈过,风濯尘的衣袖便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你们……”飞烟见状,满脸焦急的就要冲上前去阻止他们,然而她才刚抬脚就觉右手一紧,疑惑的回眸朝身后望去,就见如墨半眯着漆黑的双眸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男人的事,女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如墨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却意外的十分好听。
“可是……”飞烟看了看如墨,又转过脸朝正缠斗着的两人看去,眼中是满满的担忧之色,“可是他们这样……风濯尘不是幽冉的对手……我怕……”
如墨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有我。”
听了如墨的话,飞烟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如墨是个神医,只要有他在,风濯尘是绝对不会出事的,只不过……
飞烟微微敛了敛双眸,神情有些复杂又迟疑的看着如墨,小声的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为什么?你并不欠他的。”
她知道如墨根本就不关心任何人的生死,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善心大的出手相助,何况如墨身上所带的药皆是珍品,向来不轻易与人,因此她不觉得如墨会这般好说话,除非……是因为某人……
果然,如墨黑眸冷了几分,扯了扯嘴角,十分不爽的撇嘴道:“我可不想在救活那个老是找死的人后,被她提剑追杀。”
“为何你对卿月如此特别?你们……曾经认识?”飞烟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已经埋藏了很久,明明那日在九天龙族,如墨与卿月应该是第一次想见,之后卿月一直都在桃庄没有离开过,他们究竟在什么时候接触过,为什么如墨这般清冷孤傲的人,居然会如此的迁就卿月,甚至是有些宠溺的。
若说卿月真是个绝色倾城的女子,那倒也能说得过去,可是如墨明明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卿月的真实身份,却还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如墨漆黑的双眸淡淡的扫了飞烟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冰冷的声音里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我与他,自然是不一样的,我欠了那人一条命。”
“那人?”尽管如墨没有细说,可是飞烟就是知道,如墨嘴里的“那人”绝对不是卿月,可一定是与卿月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否则如墨哪里会愿意来淌罘彝这池浑水。
只是如墨不愿意细说,她也就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又将视线转回了殿中央,风濯尘与幽冉两人依旧打得难分难舍,只不过两人的神情却是天壤之别。
风濯尘由于连翻攻击,却始终沾不到幽冉分毫,反倒是几次被对方给伤到,身上的湖蓝暗纹织锦长袍已经伤痕累累,因此他此刻的心绪已经有些浮躁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在从容。
而幽冉却是一派悠闲,无论是躲避还是攻击,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见丝毫的紧张,从容淡定的模样,就像是戏弄猎物的猛兽一般,将风濯尘玩弄于鼓掌之间,却又不一招直取要害,偏偏存着羞辱的心态戏耍着风濯尘,非惹得风濯尘一身怒火才满足。
这不,幽冉再一次只以一道掌风划破了风濯尘的衣摆,跟着右脚轻轻一抬,就将风濯尘给踹退了几步,他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神情倨傲又挑衅的睨着风濯尘笑道:“风濯尘,还要再比吗?”
“啐——”风濯尘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抬手随意的抹了抹嘴角,怒视着幽冉吼道:“不管风氏一族欠了你什么,父王的债我来替他还,打不打得过都是我的事,今天我一定要带她走。”
“你自己能不能离开都两说了,带她走?说笑了吧?”幽冉的神情和语气,无不透露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分明就是故意想要惹怒风濯尘一般。
果然就见风濯尘用力咬了咬牙,甩了甩握剑的手后,再一次不甘心的朝幽冉冲了过去。
只见风濯尘一招寂月灭影使出,手中的长剑顿时似化作千万柄一般,直直的朝幽冉刺了过去,无数的剑光密如网一般笼罩着幽冉的周身,似乎瞬间就能将他万剑穿心。
可惜,负手而立的幽冉根本就没有将这一切放在眼里,他只是轻轻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手中真气迅速汇聚,脚下不着痕迹的踩着阵法,待剑气直逼他面门的时候,他双眼一沉,瞬间抬手朝剑网挥去。
一道金光如织,迅速的与银色的剑网纠缠在一起,炸出了一道刺目的光芒,飞烟下意识的便抬手遮住了双眼,待光芒减退后她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重新朝殿中央看了过去。
就见到风濯尘手中的长剑已经断成几段,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风濯尘垂在身侧的右手上,一道血痕蜿蜒而下,淌到指甲后,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砸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