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三章

第三章

斯内普推开浴室的门，盯了片刻, 又砰的把门摔上，转身走到客厅沙坐下, 随手抓起放在一旁的魔药杂志，摊在手里盯着看。

那边被吓了一跳的哈利裹着浴巾蹭出来, 探着脑袋看了看, 悄摸地往楼上挪，直到拐过楼梯转角才松了一口气朝房间跑去——正洗着澡呢, 忽然被人看了个光, 他也是不想的。

斯内普听着头顶的脚步声，手里的魔药杂志和他的眉头一起开始皱了。

哈利已经搬进来好几天了，斯内普还是不怎么习惯屋子里多了一个会窜来窜去的小鬼。

当然, 哈利并不是个特别闹腾的孩子, 事实上，相比同龄的孩子, 他简直算得上安静。他只是会在斯内普做魔药实验的时候打扫打扫卫生而已，他只是会在斯内普恰好回过神来的时候准备好晚餐而已, 他只是会自觉地往橱柜里补充食粮而已, 他只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把向来阴沉的蜘蛛尾巷19号变成一个还像样的人家而已……斯内普握紧拳头。

既然这样, 那么客厅沙上多出来的那些漫画书，茶几上多出来的垃圾零食，以及家里多出来的一个哈利家养小精灵波特，似乎也没那么难忍受了。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垫下掏出来一个薯片包装袋。

“波特——”不，还是很难忍受。

正在楼上穿衣服的哈利抖了两下，险些把脑袋塞进袖口。

哈利目前暂住在斯内普家二楼的客房，本来他是想直接在客厅沙安营扎寨的，但斯内普皱着眉把他的小行李箱扔进了客房，他也就从善如流了。当然，斯内普家的客房并不比客厅环境好，他花了一整天时间才把那积满灰尘的地板和挂满蜘蛛网的天花板打扫干净，至于家具……额，他并不需要家具，于是干脆把床铺上已经了霉的被子卷巴卷巴全塞进了柜子里，然后把还算干净的床单抽了出来，和拆下来的窗帘一起抱到楼下用洗衣机洗了一通。

是的，魔药教授也是要用洗衣机洗衣服的。

直到哈利抱着洗干净的床单去晾晒，斯内普才现哈利这跑上跑下的一天在忙乎什么，然后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未成年巫师在校外是不准使用魔法的。

走到已经可以住人的客房门口看了两眼，斯内普心虚地不打算提自己用几个咒语就可以把这一摊收拾好的事情。

但他还是趁哈利没留意的时候用魔法把晾出去的床单烘干了。

总体而言，和斯内普“同居”的日子对哈利而言还算愉快，虽然名义上是在给斯内普打工，但那一批烫伤魔药很快就寄出去了，而斯内普私人制作的魔药并不让哈利插手，所以他每天起来除了打扫打扫卫生，把斯内普喂饱之外，还有大把的私人时间。

在德思礼家，这些私人时间往往会变成“哈利，去给花园除草！”或者“哈利，去给我的靴子上油！”，但在这里，哈利可以躺在地毯上看漫画，窝在沙里吃零食，假如斯内普愿意添置一台电视机的话，他还可以去租碟片来一场《神秘博士》马拉松。

但即使斯内普拒绝那种麻瓜的娱乐盒子出现在这里，哈利还是很感动：“教授！你愿意收留我真是太好了！”

“这不是你让我晚饭吃肯德基的理由波特！”斯内普看着面前盘子里的鸡翅和可乐咆哮。

“啊啊啊口味还算不错啦教授~”哈利吸了一口可乐傻笑——他看漫画看得入神忘了做晚饭来着。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哈利第二天特别勤快地做了斯内普爱吃的黑椒牛排，还把魔药教授衣柜里的长袍都搬出来洗了一遍，说起来，斯内普的品味还真是……专一，一水儿的黑西装黑袍子，每天换了这身就把那身放回去，等都穿过一轮了再一起洗(⊙﹏⊙)……不过考虑到他单身男士的身份，哈利小小地理解了斯内普一下——毕竟没有爱洗衣服的单身汉。

勤快的救世主好不容易才把一排的长袍挂出去晒太阳，就在他开始刷靴子的时候，斯内普开门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个笼子。

“教授！你又去抓蛇了吗？”在这儿住了几天，哈利大概也知道斯内普有时候会亲自去找一些比较稀有的魔药材料。

“不是蛇。”斯内普似乎心情不错，还回答了哈利一句，“是小瑞比兽。”

“瑞比兽？”哈利放下手里的靴子，凑上前了看笼子里的小玩意儿。

“是小瑞比兽。”斯内普纠正道。

“哦……”哈利盯着笼子里的小瑞比兽。

一眼看过去，小瑞比兽就像一只两三个月大的小狗，只是毛色是比较罕见的浑身金黄，连四只小短腿也是金黄色的，从背影来看，肉呼呼的很是可爱，但当哈利绕到小瑞比兽正面时，瞬间僵硬了表情。

“皮……皮卡丘？”哈利惊恐地看向斯内普。

小瑞比兽用前爪扒着笼子，圆乎乎的小脸上还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教授把皮卡丘抓来了？！”哈利几乎要尖叫了。

斯内普全然不理解哈利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只是皱着眉把小瑞比兽提远了一点：“安静点波特，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一只小瑞比兽，我需要它的粪便做实验……对了，这几天你负责饲养它。”说道最后一句，斯内普不得不背过身去，以免自己露出不恰当的表情。

这小子都快闲得上房揭瓦了，可得给他找点事儿做。

“我来养皮卡丘？”哈利平静下来后也看得出小瑞比兽其实和皮卡丘也不是那么像，至少尾巴就不一样，但还是很激动地凑上去看小瑞比兽安静可爱的笑脸，“啊啊啊好可爱啊~”

哈利忍不住伸手探进笼子摸了摸小瑞比兽的脑袋，小家伙也配合地侧头蹭了蹭哈利的手心：“啊啊啊啊……”哈利原先看过一个笑话，有人好奇皮卡丘的身体到底是毛绒绒的还是光滑的，结果别人回答：贵的是毛绒绒的，便宜的是光滑的。现在哈利可以理解了——毛绒绒的皮卡丘手感好到爆啊！

斯内普看着哈利蹲在笼子旁简直不愿走了，冷哼了一声，提醒道：“别总去动它，会咬人的。还有，以后它的一日三餐都由你负责，一定要确保它心情愉快，排便规律——我需要它的粪便做实验。”

“好的好的！”哈利趴在笼子前，简直想把小瑞比兽掏出来摸个痛快。

斯内普似乎看出了哈利的心思，再次提醒道：“不论如何，都不准把它放出来。”他还要把它放回原产地去呢，这玩意儿也属于珍稀动物，还是让它自然繁殖的好。

“嗯！”哈利满口答应了斯内普的嘱咐，并保证一定把小瑞比兽养得白白胖胖的。

“假如你能养出白化了的小瑞比兽来，”斯内普嘲讽道，“我就给格兰芬多加五分。”

哈利心道，连物种奇迹都只能让斯内普给格兰芬多加五分，看来他是真的讨厌格兰芬多。

不管怎样，斯内普想让哈利忙起来的目的是达到了，小瑞比兽入驻蜘蛛尾巷19号的第一天，哈利连吃饭睡觉都要带着那个笼子，还不停地对着安静微笑的小瑞比兽说话，又因为斯内普说小瑞比兽最喜欢吃的是花生，哈利就搬来一大袋花生，坐在笼子旁给小瑞比兽剥花生，哈利剥一颗，小瑞比兽就抱着吃一颗，然后冲哈利笑一下，萌得哈利在地毯上打滚。

但第二天哈利就有些吃不消了。

“皮卡~我去上个厕所哦~”虽然小瑞比兽没有闪电尾巴，但哈利还是坚持要喊它皮卡丘，“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哦~”哈利把笼子放下，又把剥好的花生放在小瑞比兽面前，才放心地站起来准备去上厕所。

但明显听得懂人话的小瑞比兽立刻就放下了手里的花生，整个兽趴在了笼子上，一直微笑上扬的嘴角也塌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哈利。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哈利甚至觉得小兽漂亮的皮毛都暗淡了两个度。

无力扶额，哈利其实也现了小瑞比兽特别黏人这个问题，只要哈利离开它的视线，小家伙就会摆出沮丧脸来躺在笼子里装死，甚至只要哈利对斯内普说话而不是对它，小瑞比兽都会朝笼子外面吐花生渣表示不满。

“教授……”哈利捂着裆向斯内普求救。

斯内普一边往坩埚里加材料，一边老神在在地道：“一定要保持它的心情愉快，排便规律。”哈，就是嫌弃小瑞比兽黏人他才一直没有去抓来养来着。

昨天哈利还以为斯内普口中的“心情愉快”和“排便规律”是并列短语来着，但今天他已经知道小瑞比兽的“心情愉快”和“排便规律”是有因果关系的了，假如小瑞比兽心情不好，它就会便秘，而小瑞比兽便秘，斯内普就得不到合适的魔药材料，斯内普得不到合适的魔药材料……哈利看了看斯内普的实验台，在心里流下宽面条泪——斯内普得不到合适的魔药材料，莱姆斯卢平就得继续月夜狼嚎。

“好吧……”哈利费劲地把小瑞比兽抗进卫生间，摆在洗手台上，“不准偷看知不知道！”

小瑞比兽继续露出安静的迷之微笑，一边啃花生一边看哈利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