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十章

第十章

“嘉美……”哈利看着卡米娅，“我要问你一件事。”

“问吧。”卡米娅似笑非笑地靠在床头, “但不准问为什么。”

“我不问为什么……”哈利慢慢地说着，紧盯住卡米娅的眼睛, “我只问，在你来到这个世界前, 巴别图书馆生了什么？”

看到卡米娅瞬间放空的眼神, 哈利知道自己问对了问题：“那时候我还在书里，你却在外面, 所以——巴别图书馆到底生了什么？你——是主动来到这个世界的吗？”

卡米娅没有回答, 而在哈利再次问之前，他们都听到了谢诺菲留斯的脚步声，哈利只好变回灰蓝色的鸟儿从窗口飞走了, 而且, 他其实打心底里知道卡米娅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谢诺菲留斯轻轻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妻子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呆, 走过去一看，才出生一天的小女儿居然也在摇篮里呆。

“谢诺, 卢娜呢？”卡米娅回过神来, 见谢诺菲留斯是一个人进来的, 便道。

谢诺菲留斯把睁着眼睛的小女儿抱起来，放在自己和卡米娅中间，然后才答道：“卢娜和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去河边玩了。”

卡米娅瞅了几眼小汤米，见小婴儿表情怪怪的，知道她应该是被自己和哈利的对话吓住了，但谢诺菲留斯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他拍了拍汤米的襁褓，有点纳闷：“卡米娅，我们是不是还没给汤米喂过奶？”

喂……喂奶？本想伸手捏一捏汤米的卡米娅僵住了，她根本没考虑过要亲自给汤米喂奶的事——小孩子喝牛奶也能长大的吧？

看出卡米娅的意思，谢诺菲留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摸了摸汤米，避开了卡米娅的目光。

就在卡米娅心虚，谢诺菲留斯沉默时，汤米忽然哭了起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谢诺菲留斯毕竟已经带大了一个卢娜，立刻就去摸汤米的屁股是不是湿了，卡米娅则是惊讶地看着——伏地魔哭了？

其实这应该算不上哭，小汤米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地嚎，她觉得很委屈。在汤米洛夫古德的记忆里，昨天“她”还是伟大的黑魔头伏地魔，虽然被一个刚成年的小巫师打败了，但好歹是一代枭雄，但眼睛一闭一睁后，他既没有见梅林，也没有下地狱，而是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女婴。更可怕的是，“她”的生身母亲似乎对自己的来历了如指掌，就在十分钟前还在跟自己的死对头哈利波特讨论向自己复仇的事。

接连而来的冲击让小汤米又（心）累又饿，而这个女人似乎还不打算喂自己吃饭，是想饿死伟大的黑魔王不成？？还有这个一看就没什么出息的男人，居然在摸黑魔王的屁股！

“哇哇”哭着的小汤米最后还是被卡米娅接了过去，见小女儿虽然嚎得卖力，但脸上还是干的，卡米娅就放心了：“好了，别喊了。”

这语气对一个才两天大的孩子是不是太严肃了一点？但谢诺菲留斯还没来得及提意见，就见小汤米真的收了声，老老实实地躺在卡米娅怀里。

卡米娅无限纠结地解开睡衣最上面两颗钮扣，打算稍微尽一点责任，谢诺菲留斯赶紧侧过脸去，但不一会儿小汤米又哭了起来，回头一看，卡米娅表情微妙：“是她不肯！”

小汤米一边嚎一边愤怒地想着：既然已经被知道身份了，黑魔王无论如何都不会委屈自己假装成婴儿的！

这边洛夫古德家还在为养育新生儿而犯愁，那边哈利回到韦斯莱家后却立刻找出了魔法通讯录，找到了赫敏的名字。

YOU-KNOW-WHO：敏？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回信息。

行走的书架：嗯。

行走的书架：听说你现在住在陋居？真棒。

YOU-KNOW-WHO：O(∩_∩)O

YOU-KNOW-WHO：你呢？暑假在忙什么呢？

行走的书架：你知道的：作业、看书、和双胞胎一起研究新产品

行走的书架：我还向珀西借来了二年级的课本，已经预习了两遍了

YOU-KNOW-WHO：……

YOU-KNOW-WHO：敏，既然你这么努力，那再帮我查一件事吧

行走的书架：？

行走的书架：什么事？

YOU-KNOW-WHO：你还记得嘉美吗？

行走的书架：！卡米娅教授？她怎么了？

YOU-KNOW-WHO：她很好，刚生了个女孩，但我要你查的不是嘉美

YOU-KNOW-WHO：我想让你帮忙查一下“摩耶”

合上通讯录，哈利有些头疼，在这个互联网还没有普及的年代里，要查一个名字并不是太容易的事，他认识的人中，恐怕只有赫敏能有毅力去爬书山。

哈利还是非常在意巴别图书馆到底生了什么？是什么原因导致嘉美亲自进入了这个世界？如果哈利的想法是真的，恐怕这一次，和他之前七百多次人生并不一样，蜘蛛侠、蝙蝠侠、亚当斯一家、还有他并不知道的海盗电台……为什么这些故事会一齐进入哈利波特的世界？哈利波特并不知道。但这些故事中的人，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个世界……或许是真实的？

或许，这个世界，并不只存在于嘉美手中的一本书？

这个猜想就像一个戳不破的彩色泡泡，总在哈利的脑海中飘来飘去，却飘忽虚幻，让男孩这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连吃饭都魂不守舍，直到一旁的罗恩心惊胆战地推了他一下：“哈利？你确定还要吃一个馅饼？”

“哈？”哈利猛得回过神来，看见罗恩满脸惊讶的表情，莫莉则在说：“罗恩——只要哈利愿意吃，吃多少都行。”莫莉看向哈利的眼神满是慈爱，男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当然好，瞧哈利的小身板，可得好好补补！

但哈利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往胃袋里塞了多少东西，深觉自己不能再吃了，赶紧放下了叉子：“不了，我吃饱了。”莫莉还劝了几句，见哈利确实是吃饱了，才放他离开餐桌。

罗恩立即想拉哈利一起去玩扫帚，但莫莉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喊住了他：“罗恩，你的暑假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

“啊？”罗恩飞扬起的眉毛瞬间耷拉下来了，“妈妈，暑假还有一个月才结束呢！”

“是半个月。”莫莉气势汹汹地走到和她一般高的儿子面前，严厉地道：“哈利的作业上个月就写完了，你的却还没有开始写！”

“他可是有斯内普监督……”罗恩嘟囔道。

莫莉气笑了：“所以你也需要斯内普教授来监督吗？”

“不要！”罗恩跳了起来，“我这就去写！”说完抱歉地看了一眼哈利，垂着肩膀往楼上走。

“哈利亲爱的，你可不能把作业给他抄。”莫莉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笑着去洗碗了。

旁观了全程的金妮见哈利只剩一个人了，便凑上去问道：“哈利，你要不要跟我去卢娜家玩？”

卢娜家？那不就是洛夫古德家？哈利抖了抖胳膊，想把冒出来的不自在抖掉，但转念一想，新生儿伏地魔已经一礼拜大了，要不——去看看自己死敌的糗样？

这样一想哈利就自在多了，欣然答应和金妮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哈利才现金妮还背了个手缝的斜挎包，便问道：“我们还要带礼物去吗？”

“你说这个？”金妮拍了拍小包，笑道，“这不是礼物，这是我的自行车~”

然后哈利才知道金妮自从那次小镇一游之后就对自行车念念不忘，可是之后她和卢娜并没有讨论出可行的兼职方案来，所以只能作罢，直到卢娜偶然和卡米娅提起这件事。

“洛夫古德夫人愿意雇我给《唱唱反调》写文章！”金妮志得意满地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A5大的笔记本，递给哈利看，“如果刊登在《唱唱反调》上的话，我就能自己挣钱买自行车了。”

《唱唱反调》？哈利想起了第一堂文学课上，卡米娅带进课堂的那一堆色彩鲜艳的杂志o(╯□╰)o……

估计也是那家伙哄小孩子开心吧~哈利接过金妮的笔记本，囧囧地想着，但还是认真地翻开了封面，接过金妮却按住了他的手，神秘兮兮地笑道：“快到河边了，我们去那边坐着看吧，刚好歇一歇。”

午后的奥特河波光粼粼，一眼看过去似乎有千万条银鱼在翻滚，金妮坐在草地上，把双手撑在背后，嘴里哼着歌，一头漂亮的红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她说：“黄昏的时候，哈利，黄昏的时候，奥特河最漂亮，像是着了火一样……”

黄昏时候的奥特河，确实特别漂亮，在陋居的这段日子，哈利没少和韦斯莱家的孩子出来沿着河流散步，太阳缓缓下坠的时候，漫天的晚霞就像是要融化在奥特河里一样。

“……像是凤凰的尾羽。”金妮忽然道，然后侧头笑眯眯地看哈利，“哈利，你见过邓布利多的凤凰吗？我听说他有一只凤凰！”

福克斯？哈利也笑了：“邓布利多的凤凰叫福克斯，我确实见过它，不过……额，它的尾羽可能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漂亮。”

“这样啊……”金妮看上去有点失望，但随后又是一派天真的向往，“那也不要紧，在我的想象力，那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就像奥特河着了火一样……”

哈利看着十一岁的金妮的侧脸，女孩脸上也微微有一些雀斑，但哈利知道那些雀斑过两年就会淡化掉，金妮会长成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而且肤色白净，不同于卢娜那种朦胧的苍白，而是某种被她的红衬托出来的白，就像女孩的生命力全部都那一头长吸收了一样。

哈利知道这个金妮他并不认识，这是一个全新的，属于这个世界的金妮，她爱笑爱闹，活力四射，想象力丰富……就像手中捧着的那个故事一样，是他所不理解的。

“金妮，”哈利合上女孩的笔记本，略有些困惑，“这是……一个故事吗？”

金妮看了哈利一眼，似乎也有点困惑：“不是啊，那就是这条河——就是奥特河。”

……我的生命里有一条河，一条像是着了火的河，在我意识到他的存在之前，他就一直在那里了……

哈利看着这样的文字，决定不要去纠正金妮在代词上的使用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