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气什么?又为什么会动摇?
叶斯年施施然离开,休息室里只剩下莫沉渊和季如风两个人,顿时一室寂静。
空气都是安静的,甚至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莫沉渊。”季如风开了口喊出他的名字,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只是她低垂着眉眼,黑色的长散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语气也是平静至极的,令人听不出其中夹杂着的情绪,无波无澜,“你觉得我欠你的吗?还是说你觉得跟你谈过恋爱的女人,就都打上了你的标签,就不能再跟别人在一起了?”
莫沉渊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也听不出她的情绪,但是却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季如风嘴角的弧度是及其讽刺的,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怜悯?
凭什么高高在上的怜悯?他做了什么给了季如风能怜悯他的错觉,莫沉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步一步走到季如风的面前,停下,然后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目光阴冷的望着她,“怎么现在不喊莫先生了?才跟我分手多久就寂寞难耐了?攀上叶斯年这颗大树了?嗯?”
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因为离得近,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季如风的脸颊上,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危险又暧昧的气息。
季如风仍旧低着头,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彻底惹怒了莫沉渊,莫沉渊分出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态度强硬的把她的脸抬起,两人终是对上了视线。
季如风的表情却跟他想象中的痛苦不同,她的眼睛与鼻梁近在咫尺,漆黑的眸子却像是一片寂然的深海,无波无澜。
她突然扬起嘴角笑了笑,莫沉渊握在她手腕上仿若能捏碎她的骨头的力道,季如风却恍若未闻,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怜悯,“莫沉渊啊莫沉渊,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还真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真是可怜呢。”
听了她的话,莫沉渊的脸色越来越黑,季如风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的声音很轻,传到莫沉渊的耳朵里却异常的清晰,“如果说我是寂寞难耐的话?那你算是什么呢?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薛飞这个人了?”
“季,如,风。”莫沉渊咬牙切齿的打断她的话,捏住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似是想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样,“这是你欠我的!你们季家欠我的!我只是把握所遭受的痛苦,一点一点的回报在你的身上!”
季如风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话语间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与嘲讽,“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中二病没毕业的小学生,建议你回家的路上买一本总裁文看看,然后,你就会现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那些总裁文里的龙傲天真的是有过之无不及。”
“把上一代的恩怨,全都算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所有的阴狠手段也都使在了女人的身上,我现你不仅是个直男癌,你的人品也是堪忧,作为一个男人,你还真是不配!”
如果让莫沉渊去宫斗的话,说不定他还真的能活到最后,难得他作为一个男人算计女人的时候这么熟练。
她喜欢的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现在这个只会在女人面前逞英雄的中二病!
不知道是莫沉渊变了,还是她一直都把莫沉渊想得太好了,现在才会觉得这么失望。
不知道是她可怜,还是薛飞更加可怜,看莫沉渊的样子,明显是不怎么在意薛飞的,可是他却依然和薛飞在一起了,并且一点也不以为耻,甚至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对的人,一点都没有愧疚心,就像是当初忍辱负重潜伏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最后把她甩了,让她痛不欲生。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呢?
没有莫沉渊,她依然是要或者的,并且要活得更好。
心脏被她的话刺得生疼,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令人不耻,可是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季如风日复一日无知的笑脸,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撕破季如风的幸福,让她认清现实,让她跟着他一起堕落下去。
莫沉渊目光阴冷的看着她,没有理会她的嘴炮,而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讽刺的说道,“季如风,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叶斯年是什么人?既然觉得我做的事情不耻,那么,我看你是想再被骗一次了?”
“他是一个演员,你想要的所有美好,他都能为你编织出来,他确实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情!”
莫沉渊沉下脸色,抓住极季如风手腕的大掌越用劲,好像是想把这节纤细的骨头彻底捏碎,让底下的女人能够感受到切身的疼痛,而不再是端着这张冷静的面具一样。
面对这种压迫性的力度,一般人早就不堪忍受了,但季如风的忍耐力向来高到离谱,她面色不改,被钳制的手更是没有分毫颤动,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莫沉渊蕴满阴鸷之色的双眼,勾了勾唇,问:“你气什么?”
不等莫沉渊回答,她偏了偏头,继续用平缓的语调说道:“人类是一种十分吝啬于挥洒感情的生物,他们只会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感到开心或愤怒,而对除此之外的其他事物,他们就如同守财奴似的拒绝施舍过多的关注。”
季如风的视线在莫沉渊那张俊脸上逡巡着,她的目光并不激烈,反而像是深邃的大海一样一片寂然。
“你嘴上说着厌恶我的话,但却依旧会被我的言行所动摇,以致失去理智——”她笑着说,“你在威胁我之前,不若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明显的矛盾?”
这种深邃寂静的目光盯得莫沉渊有一瞬的怔愣,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呢?
不管是恼怒成羞的骂他或是生气的给他一巴掌,又或者是阴沉着眸子转身离开。
不管哪一样,反正都不会像现在这般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