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ZYX
1
假如你有一个要命的渴望,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去追寻,那就拼命去争取。记住了,千万别松手。
——大三有段时间,考证、准备申请材料、找人写推荐信……边忱忙得连轴转,每天晚上匆匆走过校道,心里都在重复这句话。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死命抓紧了,不能松手,一松手就全没了。
张饮修在随笔里曾说过:「W only gt on shot.」
每个人都这样,没有人能避免。
那些拿“人生可以重来”这样的ullsht来怂恿你的人,其自身的生活并不见得过得有多好,无非都是些庸庸碌碌、得过且过还强行自我安慰的阿Q。
没有那么多“重来一次”,甚至可以说,一次都没有。
大学之前,边忱也曾被自己的爸妈灌输过这样一种人生观:平平淡淡才是真,安稳最重要。
确实,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能做到一生安稳就已经很不容易。他/她们在体制内长久以来的努力,到最后都只为求获得一场安稳平淡的人生而已。
操,这个价值观真够混账的。
如果按照这样的轨迹走下去,边忱意识到,毫无意外的,她至死都碰不到自己真正渴求的东西。即使只想要远远观望,她也连观众席都挤不进去。
真实生活中,进入很多场合都需要一张门票的,不是吗?
边忱当然明白:张饮修的世界,也需要门票才能进入,甚至不止一张。
秋尽冬往,日夜兼替。
平日里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隐忍、每一处坚持,才最考验人的意志。
她踏踏实实赶着路,表面上越来越沉默,内心的火苗却越燃越烈。
Follo h, fnd th lght.
2
大三临近结束时,边忱顺利争取到了香港普华永道的实习生内推名额。
说是实习,简直魔鬼训练——对她这种在此前一直待在校园的女生来说。
边忱孤身一人在香港的高楼大厦间穿梭奔波,无助感在她心头涌上多少次,张饮修的模糊身影就在她脑海里浮现多少次。
于她而言,他真是最有效的激励意象了。
深夜,好不容易手忙脚乱搞定部门布下的一切任务,边忱终于得了空闲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刷新与他有关的消息。
但是张饮修今天好像没出现在网络上的任何平台,他最近好像也很忙的样子。
当然了,不管他多忙,也是Boss来的,哪会有她这个菜鸟这么苦逼。边忱在心里悄悄吐槽。
无论是忙碌的学校生活,还是节奏紧张的实习生涯,她每天最放松和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刷出与他有关的东西。
要么是他小说连载期间的章节更新,要么是他心血来潮的一篇随笔,要么是猝不及防的微博新动态。这些每一样,对边忱来说都是惊喜。
张饮修在网上冒泡的时间依然是她关注的重点之一,她写完正儿八经的感想后,总不忘换着法儿在留言区“威胁恐吓”他去睡觉——
「……大佬!请伸出你的修长手指,摸摸你的头顶,我敢打赌,那里一片光滑吧≈lt;( ̄︶ ̄)≈gt;!」
「……来人咩?把这位帅气的小伙子从电脑面前拖走好吗!为了肾……不,为了他未来夫人的婚后生活着想 :) 」
「……哎呦卧槽!别再找借口说你正在飞往哪国的飞机上了W( ̄_ ̄)W,不管你在哪儿倒时差,这个时间点更新都非常不科学!」
…………
3
丹麦,哥本哈根,尼布酒店。
“你在看什么?还没看完?”吴文已经换好衣服了,从更衣室出来时顺口问了一句。
张不动声色合上电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自己的问题:“解释一下,是哥本哈根没其他酒店了,还是你自动排除了所有酒店的其他房型,以至于一定要订这间小型套房?”
“因为穷,”他把客厅里的窗帘完全拉开,“码农订不起其他房型。”
没等他转身,后脑勺就被一本飞来的杂志砸了个正着。
吴文一回头,刚要反抗某人,见他正用手背撑着下巴坐在沙上瞧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我现你的头竟然挺正常的,”张相当客观地表着看法,“勉强算得上乌黑…而且不稀疏。”
“……”吴文倒吸一口气,“And……???”
“没什么,感慨一下。你天天熬夜研究代码,还能保持成这样…”他的指尖在下巴处缓慢游移,“说明某些所谓的科学研究也不怎么科学。”
“很崇拜我吧?”
“滚吧。”
“……”
4
张来丹麦是因为有个人的工作业务需要处理;吴文正好这几天有空,跑来跟他一起度假。
下午两人自驾去郊外兜了一圈,车子停在公路旁,他们靠着车身并排而站,眼前的野景开阔空旷。
“喂,你难道不觉得,钱是赚不完的吗?”吴文突然跟他谈起这种形而上学的问题。
张有点意外地看向他,弯起的桃花眼里带着些微的嘲笑。
吴文轻声咳了几下,“你也老大不小了,尽赚那么多的钱做什么?”
这次,张蹙起长眉,尔后移开眼眸,笑了一下,没说话。
吴文讲话一向接地气且直白粗糙,每每跟他待在一起的超过三天,张就想用胶布封住他的嘴。
“你别忽略我的话啊,难道我说错了?”
“不然?”张反问,“难道你还以为你哪句话说对了?”
“我只是想说,你这个年龄,应该谈个恋爱才对。”
“Pss off.”他塞上耳机站直身,离开车子,往前面的荒原走去,懒得理吴文。
5
早上有急事,没来得及吃早餐,边忱饿着肚子一直忙到上午十点,才寻着一点空闲去公司楼下的甜点店。
但是,哦槽!
一打开手机微信,竟然看见某人的随笔在这时蹦出来。
香港上午十点,北欧已经凌晨四点了吧?
张饮修怕真是不想要他那一头秀了吧?边忱想着这个,一边塞了块点心在嘴里,一边擦了擦手指。
然后双手捧着手机,快速地在公众号留言区写下自己的评论。
——「话筒递给我的信仰张:就这个睡眠时间来看,您毫无疑问已经是位秃顶老头了。请问,您以后该如何挽回你在我等傻狗心目中的帅气形象?」
…………
尼布酒店里,屈着腿坐在沙上的人拿着pad,把公众号后台的所有读者留言都选进精选。
视线掠过说他是秃顶这句……张饮修面无表情。
罕见地在留言区回复了一句…
回复给这位无比眼熟的“小棉袄”:「说谁秃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