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答应做他女朋友

“温凉！”

“Grac！”

沈赫和林立珵大惊失色，两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停跳了。

他们同时奔向温凉。

林立珵的位置离温凉近，他率先跑到，用力把温凉一推。下一刻，钢锭砸到了他头上。

“Flx！”温凉脸上血色尽失，刚才大块头拿匕挟持她的时候她还没有这样惊恐。

她飞快奔向已倒在地上的林立珵，蹲下身扶起他，手摸到他后脑勺上湿漉漉的一片，温凉知道那是什么，她心惊肉跳，不敢抽出手。

林立珵睁着眼睛望着温凉，意识还清醒，微笑，“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听他这时候还只在意她，温凉情绪一下失控，眼泪涌出眼眶，“Flx?”

从没奢想过有一天，温凉也会为自己流泪，林立珵笑容更深了。他想，这一刻就算自己死去，也值了。

沈赫叫完救护车，放下手机看到的就是这幅温凉在哭，林立珵在笑的画面，他心突然没来由的慌悸了下。

一直到医院，温凉和林立珵的手都紧紧相握着。

“Flx，你不会有事的。”温凉擦掉脸上的泪，眼中马上又涌出泪。

她宽慰林立珵，也是在宽慰自己。

看惯了生死，温凉早已对死亡处变不惊，可此刻她害怕极了。她已经失去最爱的人，不想再失去最好的朋友。更何况林立珵还是为了救她。

林立珵躺在急救床上，失血过多让他的脸和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却还在微笑，“Grac，你能答应我件事吗？”他声音虚弱的已快听不出。

林立珵像是要交待遗言，温凉更心惶，声音也不禁微微颤，“你说。”

“如果我能活着出来，做我女朋友。”

温凉哭泣的脸倏的一凝。

快要到手术室了，身旁的护士见他们在这个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还在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提醒他们，“不要再说话了，要进手术室了。”

“先不要抢救！”林立珵一把拉住身侧的把手，语气决绝，目光牢牢盯着抿唇沉默的温凉，“Grac.”

还从没见过要求不救自己的病人，护士惊异万分，“你不要命啦？！”转而看温凉。

温凉紧紧凝视着林立珵，表情很复杂，似是在做思想斗争。

林立珵也一言不，眼神坚毅，仿佛一定要等到温凉的回答。

“好，我答应你。”

终于听见自己想要听见的，林立珵笑了，放在把手上的手松开滑到床上，瞌上眼睛。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红灯亮起。

Flx，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温凉紧紧蜷握住手掌。

“你答应他什么？”沈赫问话蓦得从旁传来。

温凉心倏的一荡，侧。

沈赫正走向他。

他也受伤了，先前去诊室包扎。刚才走出电梯就看见温凉和林立珵在手术室门口说话，走近了只听见温凉最后说的那句话。

看眼他手上缠着的纱布，温凉装作若无其事，淡淡道：“没什么。”

沈赫目露狐疑，在温凉泪痕未干的脸上逡巡了圈，除了担心和难过，没看出什么异样。

“希望他不会有事。”沈赫安慰温凉，内心却是没什么底。林立珵伤势很重，又是头部，会不会活着出这个手术室真是要看他运气了。

他拿出纸巾擦拭温凉沾在睫毛上的泪。温凉现在心潮起伏，沈赫这样体贴的举止让她更为心乱，她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挡掉他的手，走到窗边。

对温凉的拒绝早习以为常，沈赫不介意，只是自嘲的勾了勾唇，把纸巾揉成一团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回身要去到温凉边上，一转眸，看见沈修泽正朝他们这里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沈赫诧异，说话态度是惯常对沈修泽的轻慢。

看沈修泽模样不像是正巧到这里来，冷峻面容上呈着微微紧张的神色，他猜测多半是文嘉佳告诉他的。

放缓急促的步伐，沈修泽走到沈赫跟前。

他没有解释，他是因为回家在车库听到冯梓珊在给沈佑恺打电话知道的。

原来自知这次闯下了大祸，沈赫不会再放过她，冯梓珊在沈赫与那帮绑匪最初打斗的时候就滑脚溜了，回沈家的路上就打给沈佑恺向他求救。

沈修泽也不明自己为何在听到文嘉佳也被牵涉其中会紧张的整颗心都提起来，立即就过来医院。

“为什么不报警？”沈修泽问，沈赫的胆魄已大到令他震惊，却并不认同。

沈赫轻蔑一嗤，“对付那帮货色还要警察？”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咬到嘴里，弹开火机点燃。

沈修泽看眼旁边墙上的禁烟标志，却是什么也没说。说了没用，沈赫从来只按自己意愿做事。

朝四周看了看，沈修泽蹙眉，沈赫更加确定他是为文嘉佳而来，又是很轻蔑的勾了勾唇。

听见他们两人说话，温凉转过身，沈修泽冲温凉礼貌的点下头，朝她走过去，“你还好吧？”

“还好，谢谢关心。”温凉礼节的回道。

沈修泽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片刻，又开口，“我听说Grac也和你们在一起。她……她没事吧？”

“没事！”

回答并非出自温凉之口，来自于他们身后。

沈修泽一听，眼眸飞快的闪过道光，转头。只见文嘉佳牵着悠悠的手站在离他2米的地方，脸颊肿得高高的，嘴角周围一片浅棕色，应是抹了碘伏。

沈修泽心揪疼了下。

将真实的情绪藏匿的滴水不漏，沈修泽面容一派往日的寡冷淡漠，他目光从文嘉佳脸上慢慢往下移，看见她脚踝也缠了纱布，腿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淤青，心又揪紧一疼。

与沈修泽毫无波澜的面庞不同，文嘉佳嘴角挽起笑，扯到伤口，却一点没感到疼，放开悠悠的手，走向沈修泽。

沈修泽别开脸看向沈赫，“我先走了，你也尽量早点回去，爸爸还有事要和我们商讨。”

他的话让文嘉佳一诧，朝沈赫看去，满面疑惑。

沈修泽心微微一沉，他说漏嘴了。

“你和Erc认识？”文嘉佳蹙眉看着他。

沈修泽抿住唇，一言不。

沈赫诧异文嘉佳竟不知道他和沈修泽的关系，但转念就了然，沈修泽是存心隐瞒她的，看来他对文嘉佳是真的很在乎。

他讥诮的勾勾唇。

见沈修泽和沈赫都没有要跟文嘉佳解释，但这时候已经不可能再不说白，温凉道：“他们两个是兄弟。”

这是文嘉佳有生以来听过的最震惊的事，她瞳孔倏的放大，眼眸惊瞠。

半晌，她回过神，看看沈修泽，又看看沈赫，确实有几分相像。

两人都姓沈，她怎么就从没将他们联想到一起过呢？！温凉也没有跟她透露过。

文嘉佳内心各种情绪复杂交织，不过她消化事情的能力很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笑起来，“这么巧，你们居然是兄弟。这样更好，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这个词是她新学来的，她觉得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谁跟你亲？！”沈赫立即阴冷的一哼，语气里满是对她的鄙夷。

文嘉佳耸下肩，毫不car的，她只在意沈修泽的态度。

“我正好也要回去，搭个便车？”她试探沈修泽的态度。

沈修泽想说不顺路，但喉咙不知怎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出声。

他没有拒绝，提步往电梯去，文嘉佳笑了笑，跟上。

温凉马上叫住她。不知道林立珵的手术要做多久，悠悠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让文嘉佳带悠悠一起回去，这几天都代为照顾。

经过刚才一番事，温凉起伏的情绪已稳定下来，想起沈赫出现在仓库的事，问他：“你为什么会到仓库？”

沈赫挑动下眉梢，“你总算想起关心我了。”

他调侃的语气里夹杂了几分自嘲的味道，又点着根烟。

温凉看眼，沈赫意识到，立即把烟扔到垃圾桶里，挥走空气里的烟雾。

“我做了个梦。”沈赫单手插到兜里，思绪回到傍晚。

因为2天没有合眼，和高管开完会后他就回到办公室，躺到沙上想小睡会儿，等起来后再继续做别的事，谁知刚睡着就做梦了。

他梦见温凉在一个漆黑密闭的房间里，手脚被麻绳捆绑，眼睛和嘴巴也都被蒙住，一个女人拿着把明晃晃的刀朝她心脏插去。

他一下被吓醒，现已全身冷汗。梦里那个女人是背对着他的，没露脸，但身形很像冯梓珊。

他立即打电话给温凉，可是她手机关机了，这更让他心神惶恐，一刻不耽误的回了公寓，不料温凉也不在，随即他就又去“禾睦”，同时派人去别的地方找。

20分钟后他收到消息，得知温凉和林立珵去了码头19号仓库，冯梓珊也去了那里。梦境似乎会变成现实，他惊慌至极，赶紧过去。

到了仓库，他先从窗户探看里面形势，看见冯梓珊正要拿艾灸灼温凉脸，他便立即愤怒的踹门而入。

听他说完，温凉很觉惊奇，脑中突然跳出一个词——心灵感应。

“幸好没有晚。”沈赫仍心有余悸，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轻抚温凉脸颊。

若再晚一步，这张美艳的，他深爱的脸就将受到摧残。他也将恨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温凉这次没有躲开，她定定凝视着沈赫。

是的，幸好他来了。不然不仅是她，其他人可能也将遭到毒手。他已被新药的事弄得内外交困，现在却为了救她放下所有事。

感激，感动，还有好多种温凉难以形容的情绪一并在她心间涌动。她想要说些什么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淡淡的道出2个字，“谢谢。”

她真要跟他这么见外吗？

沈赫内心闷闷的，自嘲一叹，挑唇，“怎么谢？”他问：“以身相许怎么样？”

他语气调笑，眼神却满是认真。

温凉面容微微一凝，对林立珵的许诺刹时浮出脑海，心莫名的抽痛了下。

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沈赫的事，温凉躲开沈赫那双灼灼的眼睛，“公司的事现在怎么样？”

就知道她会顾左右言它，沈赫勾起笑，有点苦涩，还有点自嘲，“就这样。”

他言语间透出的轻飘明示出他不愿多说，可温凉很想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你指的什么？”沈赫不自觉的又去摸烟盒，下一秒似想到了什么，马上又停住手。

温凉严肃着脸，“新药也存在问题，你们也隐瞒了，还伪造资料欺骗公众。”

“你相信吗？”沈赫挑起眉梢，笑意无谓。

温凉不想相信，但又没有不相信的依据，所以才要求证，“我不知道。”

沈赫一下凝住笑脸，沉默的注视着温凉，喉结艰涩滚动。

“呵?”忽得，沈赫就又轻笑出声，舔下嘴角，咽下堵满喉咙的酸涩，“如果是真的呢？”

惊愕的神色一下浮现到温凉脸庞，她怔然的盯着沈赫。

是真的吗？

是真的？？

沈赫又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温凉蜷紧手掌，有些说不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她不希望这是真的。

沈赫，你快否认。

“是真的。”

沈赫平静的声音沉沉的落下，砸到温凉的心上。

温凉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