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要了他的命
沈修泽已快走到他们桌旁。
在离他们3米距离的地方,沈修泽就听见了他们的话。文柏森和文嘉佳说的是英语,旁人未必听得懂,但沈修泽听得明明白白。
“Vncnt!”文嘉佳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沈修泽。
看眼文嘉佳,沈修泽清冷如水的目光瞬时软柔下来,他一句话没对文嘉佳说,视线又转向文柏森。
文柏森被他又回归到冷凛的眸子冷了一下,感觉沈修泽很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沈修泽的气场虽不及沈赫的阴森骇人,但也压迫得够人喘不过气,文柏森不敢出声,紧张的绷直了身体,紧盯着沈修泽。
沈修泽站定到桌旁,冷眼睇着文柏森。他姿态并不傲,可就是让文柏森一下觉得自己卑贱到成了蝼蚁,心里慌得直打颤。
“Grac,他,他是……”文柏森不敢与沈修泽再对视,转问文嘉佳。
文嘉佳为有文柏森这样的父亲倍觉丢人,她从未向沈修泽提起过。之前沈修泽曾撞见过一次,没想到这次又被撞见,她难堪至极,脸胀得通红,一句话说不出。
“你不用管我是谁,多少?”
听见沈修泽这么霸气的话,文柏森一下想起来了,“哦?你就是那个给我100万支票的。”
他又惊又喜,看向文嘉佳。
那时,文柏森以为沈修泽是文嘉佳众多玩玩的男人中的一个,想不到两人关系维持的这么长久
“你好你好,我是Grac的爸爸。”在钱面前,文柏森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再次暴露,他连忙站起来,伸手要和沈修泽握手。
沈修泽鄙夷的转开眼眸,将手插进裤兜。
文柏森手一下僵在半空。
“呵呵?”他尴尬的嘴笑抽笑了笑,收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文嘉佳更觉脸面无光,低垂下眼眸。
“你能给我多少?”
文柏森无耻的话语落进文嘉佳耳中,文嘉佳怒得起身,冲文柏森骂道:“混蛋!”马上又胀红着脸对沈修泽,“这事你不要管!”
文嘉佳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怎么会不管。
沈修泽对文嘉佳宽慰的温柔一笑,随即又冷沉下脸对文柏森说:“治疗癌症是个无底洞,而且我也不确定你会不会拿钱去治病……”
“我当然是治病!”沈修泽话没说完,文柏森就急了,以为他反悔不想给钱了,忙插嘴。
“既然你真是要治病,我可以安排你到我们医院。”沈修泽本来要说的就是这话。
文柏森诧了下,“你家是开医院的?”
沈修泽没作答,文柏森却是从他神情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虽然给钱是最好,但文柏森这次的目的真真是要命,于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沈修泽打电话给“禾睦”院长,让他马上去安排,随后命司机送文柏森去医院。
文柏森走后一会儿,沈修泽约的人到了,他让文嘉佳等他。1小时后,沈修泽谈完事,回到文嘉佳这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年少时做的那些荒唐事,还有我被文柏森勒索?”
先前沈修泽离开后,文嘉佳坐着仔细回想上次沈修泽给文柏森支票的那件事,那时她没有现,现在越想越觉得沈修泽当时的表现是知道文柏森与她的关系。
她还记得温凉在知道这件事后也质疑过,认为沈修泽应该是早知道的。至于是如何知道的,她已不想去探究,她知道沈修泽神通广大。
沈修泽沉默。
他表情是默认了。
文嘉佳自嘲的扯了扯唇,才又建立起不久的自信再次溃塌。
她真是永远比攀配不上沈修泽。
自卑清晰的写在文嘉佳幽暗的绿色眸底。沈修泽不愿她自惭形秽。他爱她,她一切的好与不好,他都全盘接受。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沈修泽不会用甜言蜜语哄人,他温暖宽厚的大掌包握住文嘉佳的手。
文嘉佳已经适应了沈修泽用行动表达对她的爱,她自我调节能力也强。反正最差的一面已经被沈修泽知道,没什么可再羞耻的。
她释怀的一笑。
见她重展笑颜,沈修泽也挽起笑。
和文嘉佳在一起后,沈修泽笑的次数比过去多许多。文嘉佳喜欢看他笑,也经常逗他笑。他一笑起来,文嘉佳就忘记了一切烦恼与曾经历过的所有苦痛。
他是她的阳光,她的春风。她想她此生最大的运气,就是与沈修泽相爱。
“走吧。”沈修泽说。
“去哪儿?”
“买戒指,我们结婚。”
沈修泽跟谈公事一般,正经严肃。
“……”文嘉佳一愕。
这个作风真是沈修泽。
反应过来,文嘉佳失笑。她幻想过的浪漫求婚情节算是化为泡影了。
So,Don’tcar.
“好!”文嘉佳扣紧沈修泽手指,笑容性感魅黠,“我要最大最贵的。”
沈修泽唇角高扬,眉目染满笑,点头。
热浪随风一阵一阵的吹进病房,病房里没有一个人感觉到热。他们围站在病床前,望着程媛。
程媛醒了,就在1分钟之前。醒前,她嘴里不停呢喃着在机场时对沈赫的哭求,“Erc,不要走,我爱你。”
沈赫握住她的手,也如在机场时那样向她保证他不走。或许是听见了这句话,程媛睁开了眼睛,双眸里盈满了泪。
似是不敢相信沈赫真的没有走,她伸出手去摸沈赫的脸。
沈赫身形不动,任她为之。
程媛手指颤抖,从沈赫饱满的额头,到眉骨,再到直而高挺的山根,一寸一寸仔细的抚过。
当确认并非做梦,沈赫确实还在她身边,程媛激动的恸哭。
沈赫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他既为程媛安然苏醒欣喜,却也为无法再去见温凉而痛涩。
“Erc,我不要和你订婚了。”片刻,程媛止住哭,拉住沈赫为她擦眼泪的手。
沈赫身形轻顿,诧惑的望着程媛,程媛定定凝视着他,眼神深情而坚定,“我们结婚吧。”
沈赫眼睑狠狠一抽。
他久久没有声,程媛眼眶又湿润了,“你不爱我了,是吗?”
沈赫喉头堵满酸涩。
他何曾爱过她。从未。
可是这话他不能说,说了便有可能再次刺激她病。
见沈赫还是不表态,忍怒多天的程鸿生再也抑不住怒火,“沈赫,媛媛连命都愿意为你舍弃,你就不能为她付出一点吗?”
一点?
这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想到要失去温凉,沈赫如何都无法接受。
“我知道我脏了,你不会要我了!”程媛哭泣的面容突然一转,如之前病时那般颠狂的大叫,从床上跳下来。
她手上还吊着针,身上连着治病的仪器,她通通拔掉。缝合的伤口崩裂了,腹部瞬间又血流不止。
“Jacquln!”对于程媛毫无预兆的突然作,沈赫已是习惯,但还是心惊。
见她冲向窗户,又要跳楼,沈赫赶紧上去拉住她。
严慧仪更是吓坏了,和程鸿生一起上前,帮着沈赫控制住程媛。
“沈赫,你就答应她吧!答应她吧!我求求你了!”严慧仪死死抱住大喊大叫,拼命要挣脱他们往楼下跳的程媛,痛哭着求沈赫。
傲骨铮铮了一辈子的程鸿生此时也放下了身段,红着眼圈,对沈赫哽咽的道:“沈赫,我程鸿生这辈子还没有求过人,但为了媛媛我求你。只要你同意和媛媛结婚,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就是‘濠生’我也可以给你。”
望着依旧不语,面容肃郁的沈赫,程鸿生心里也明白,又说:“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你就当可怜可怜媛媛,可怜可怜我和你严阿姨,行不行?”
分别看眼哭成泪人的严慧仪,和仍在歇斯底里的程媛,沈赫内心的天平倾倒了……
“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