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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说的是人话吗?

沈赫一愕,随即笑了。

他笑意充满轻蔑。温凉明白他为何这副态度,但还是微微不满。不管程媛是否故伎重施,毕竟动真格,人在医院里抢救。

虽不齿程媛又耍自杀这招,沈赫还是跟温凉一起去了医院。

因为现及时,程媛被救回。第一时间现她自杀的佣人还没有从惊惧中回神,坐在病房沙上,脸比病床上的程媛还要白,抱着手臂浑身哆嗦。

下午1点,见程媛迟迟没下来吃午餐,佣人就去她房间叫她,打开门没看见程媛。听见浴室里有水声,浴室门开着,佣人奇怪,程媛从不在这个时间洗澡的,她过去看,脚一踏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了。

程媛坐在浴缸边,身体靠浴缸倒着,左手伸在浴缸的水里,水鲜红鲜红。

反应过来程媛是自杀了,佣人吓得大声尖叫,忘了要先叫救护车,连滚带爬的下楼打电话给裴向风。

裴向风当时已回公司,正恼火沈赫刚才的态度,思索接下去该怎么办。接到佣人电话,他也惊慌万分,立即打电话叫救护车,随即驱车去程媛那里。

他到的时候,程媛正被医务人员抬到车上,他赶紧也上了车。

不想让温凉这么快知道沈赫要和程媛离婚的事,裴向风没有通知她。知道打给沈赫,沈赫一定不会来,他也没有告诉他。

程媛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裴向风心疼得像被刀子在剐,走到病床边,“为什么又做傻事?什么事不能解决,要自杀!”

仿佛没有听见,程媛身体仍一动不动,眼睛也一下不眨。

“会不会是因为姑爷要跟小姐离婚,小姐想不开?”好不容易缓过神的佣人,听见裴向风的话,立即过来说出自己的猜想。

裴向风微微一讶。佣人怎么会知道他俩要离婚?他和程媛那天说这事的时候佣人在楼下,程媛应该不会告诉她。

似是看出裴向风疑惑,佣人解释:“我看见浴缸地上有份离婚协议,姑爷已经签字了。”

裴向风眼睑狠狠一抽。

沈赫动作竟然这么快!

他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程媛,是想做什么?

病房的门被敲响,裴向风转过头。看见一起走进来的温凉和沈赫,他眼睑又是狠狠一抽。

“你们怎么会过来?”裴向风惊讶,目光难掩满腹狐疑地在温凉与沈赫之间逡巡了圈。

猜到裴向风会这么问,原本温凉让沈赫比她晚些再进来,但一想这么说,沈赫定又会同上次一样讽刺她和裴向风之间缺乏信任。

“嘉佳正好也在医院,她看见你们了。”温凉一派坦然,没有解释为何与沈赫同时出现。

裴向风收起疑心的神色,故作了然的点下头,看向沈赫,“你呢?又是碰巧和Grac遇上的?”

他口气不显半分怀疑,仿佛真这样认定。但实则他不信,更加肯定自己先前的猜测。

进病房的一刹那,沈赫就收起了痛心的面容,阴沉下脸。他冷瞥眼裴向风,无视他问话,径直走向程媛。

“还玩这套,不腻吗?”

听见沈赫声音,程媛刹时从失魂的状态中回归。

“老公!”程媛两眼放出惊喜的光,激动得一下坐起身,抱住沈赫。

沈赫拉开她紧紧环抱住他劲腰的双手,向后退了2步,

沈赫的绝情残忍地摆在程媛面前,程媛立即泪如泉涌,“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不要和我离婚!”

她又去拉沈赫手。

沈赫冷冷挡开,面无表情,睨着程媛的双眸里淬满冷酷,“戏落幕了,别再演了。”

不论程媛之前做过多少错事,这次她是真的因为感到绝望而寻短见。但见沈赫不信,竟然还以为程媛是故伎重施,爱妹心切的裴向风怒不可遏,“Erc,你太过分了!”

沈赫鄙夷地冷笑一声。与程媛做的那么多过分的事相比,他这话已经客气到家了。

继续当裴向风空气,沈赫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冷冷落下,“协议书已经收到了吧,你也尽快签字吧。”

“不,我不离,我不离婚!”程媛拼命摇头,情绪激动得似要颠狂。

可是沈赫不再相信她会精神崩溃,他无动于衷地望着她。随便她怎么演,这一次他都不会再动摇。

“媛媛!”眼见程媛情绪真的要失控了,裴向风上前抱住她。

沈赫做的确实绝情,但不知怎么,温凉却没有觉得很过分。如果不是程媛,她和沈赫怎会落得劳燕分飞。

可看程媛现在这般伤心欲绝,虽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又在演戏,最容易心软的温凉还是不由不忍心起来。

就在她捏手,犹豫要不要也过去安慰程媛,程媛突然看见了她。

一抹愕然飞快掠过程媛痛哭流涕的脸,随即她推开裴向风,跳下床奔向温凉,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紧紧抓住温凉手,“大嫂,你也帮我向Erc求求情吧。我不能和他离婚。离开他,我真的会去死!”

温凉一诧,不是为程媛说的话,而是程媛从来没这么称呼过她。

“够了!”沈赫一改先前冷绝姿态,上前去到温凉边上,暴怒地扯开程媛手,“程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因为自杀身体虚弱,程媛一下摔倒在地上。她更是泣不成声。

见沈赫这般粗暴对待程媛,且十分清楚沈赫为何这般怒火中烧,裴向风也更恼怒了。他蹲身扶起程媛,怒目嗔喝沈赫,“Erc,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沈赫毫不把裴向风的愤怒当回事,他不屑地冷勾下唇,目光转向温凉,阴鸷的眸光瞬变成了一汪柔波。

他眼神的转变被裴向风清清楚地收进眼底,裴向风暗自握了握拳头,强行克制怒火,对温凉道:“你先回去。”

温凉点下头。尽管她是于心不忍,但要她按程媛所求,向沈赫求情,她有些做不到。

沈赫要跟温凉一起走,最后让程媛彻底死心,“该说的我都说了,程媛,你不肯离,我们就只有走法律程序。”

沈赫会说这样的话,程媛不意外,但难以接受,她用哭到沙哑无比的声嗓撕心裂肺地道:“Erc,我不能失去你!”

“你不能失去我?呵?”沈赫冷冷一笑,眼中全是不齿和轻蔑,“因为你的自私,你的谎言,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

沈赫看向温凉,挂笑的脸痛涩分明。

温凉心猛得一窒,一双眼紧张地盯着沈赫,生怕他别说出不该说的。

程媛骤然停止了哭泣,裴向风面容也倏得一僵,两人也不约而同看向温凉。

温凉紧张极了,一颗心快要跳出胸口,可碍于裴向风和程媛在,她不能制止,就连暗示警告都不能做。

沈赫微微一笑。温凉藏在镇定自若面庞下的忐忑,他洞悉得透透彻彻,可他心实在太痛了,痛到无法再压抑心中的这些话,他必须要宣泄出来。

沈赫凝视温凉强作淡定的绿色眼眸。温凉的眸子里有他,可也仅限在她的眸子里了。

碎痛的心更为一痛,沈赫启开唇瓣,“我失去了这辈子的挚爱。”

他语速极为平缓,静而无波,可是每一个字都沁满了浓浓的悲怆。仍凝视温凉。

温凉眼眶突得酸胀,涩痛从心底汨汨往上涌。她用力握住拳头,不让安之若素的模样失守。这时,只听沈赫继续道:“她是我豁出生命去保护,去爱的女人。直到现在我都深深地爱着她。可是,她已经嫁给了别人,还有了可爱的孩子。她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再也不会。”

以为自己会平静的说完,可说到最后,沈赫哽咽了。

情绪在崩陷的不止沈赫,还有温凉。

感觉到眼泪快要涌出来,温凉赶紧低下头。

一旁的裴向风拳头再次握紧,眼底涌起暗潮。

“这一切全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能一味责怪媛媛。”趁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裴向风松了开拳头,面容不再显一分怒意,“是你自己在爱与良心之间选择了后者。说穿了,比起爱那个女人,其实是你更爱你自己。”

不料裴向风竟出这样的观点,沈赫一愣,立即冷笑,“裴向风,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裴向风无畏地直视沈赫,却用余光在观察温凉。

温凉已将情绪压制住,听见裴向风的话,她绞痛的心微微一沉,抬起头,下意识的就朝沈赫看去。

沈赫勾起笑弧,下一秒笑容一凝,陡转冷戾,“无耻!”

裴向风面不改色,“你否认也没有用,事实如此,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事实他个球球!

沈赫冷眸阴鸷眯起,从没觉得裴向风这么欠揍过。

他转眸看向温凉,希望温凉不要被裴向风这派胡言乱语影响了,真认为他爱自己甚于爱她。

温凉神情没有什么波动,还和先前一样的淡漠,似乎他们的话没有对她内心起一丝的涟漪。但温凉擅长掩饰真实情绪,沈赫是最了解不过的,所以他并没有放心,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如此。

温凉冷冷别开眼,看向已被裴向风抱回到床上的程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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