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女疯子

小丁进到里面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站在门口的位置先观察了观察那女人。

刘笑笑很小心的躲在门口，女疯子没有任何动作，刘笑笑诧异的往小丁的方向看了看。

小丁也有些意外，两个人对视一眼，刘笑笑小心翼翼的往女疯子那走，等走近了她忽然觉着好笑起来，用手指指女疯子做了个正在睡觉的手势，这下小丁知道里面的这个徐娟压根在午休呢。

两个人都有点劫后余生似得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很怕出什么事儿，再者特意跑过来又不是为了围观女疯子午休的。

刘笑笑小心的退回去，怕声音大会吵醒女疯子，她压低声音的说：“小丁，怎么办？难道要等她睡醒吗？”

小丁也为难了下，就在这个时候病床上的女疯子翻了个身，刘笑笑全身紧张的都僵住了。

那女疯子应该是睡够了，很快从床上打了个哈欠，随后慢慢睁开眼睛。

刘笑笑正在女疯子对面呢，毫无意外的便被女疯子看到了，刘笑笑瞬时寒毛都竖了起来，正想着怎么办呢。

那女疯子倒是没有立刻扑过来撕咬，而是神叨叨的问着：“是要吃药了吗？”

“哦……吃药？”刘笑笑立刻想到什么，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清新口气的口香糖，她平时习惯在医院吃饭了，为了口腔清新一些特意准备的这种含片，现在她赶紧拿出来倒了两片，装着医生的样子，大着胆子走到女疯子面前：“这是你今天的药。”

递过去的时候，那女疯子竟然真的接过了含片吃到了嘴里，边吃还边说：“好甜啊，这次的药怎么香香的……”说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刘笑笑有点进退不得，扭头看向小丁，小丁做了个继续的手势，刘笑笑是真的很想骂人，她接下去要做什么啊？

幸好这个徐娟目前不太暴力，刘笑笑努力回忆着之前遇到这个徐娟的情况，她记得这个徐娟不被刺激的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

她也便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最近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我挺好的……”徐娟茫然的看向刘笑笑：“我不认识你啊……”

“我以前也给你看过，现在是过来……了解下你的情况……你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送进来的吗？”

多亏的那时候为了帮助小丁看了一些心理学的书，刘笑笑似真似假的跟女疯子对话着。

女疯子茫然的说：“被送进来，我没有被送进来啊，这是我家啊，我只是搬了新家啊……”

刘笑笑赶紧改口：“是，你是刚搬了新家，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搬家的吗？”

“为了要孩子啊。”徐娟笑嘻嘻的说，脸上绽出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表情，“说好的啊，只要我做到了我就会有自己的孩子……”

刘笑笑随机应变的问道：“说好的什么啊？我不记得我跟你说好的啊，是不是别的什么人？”

“不是你说的……”徐娟好像在回忆什么一样，“不是你，你哪有那么厉害啊……他比你厉害多了，他什么都知道……原来我不能有孩子是因为我身上有罪……”

“罪？你怎么会有罪呢，你人很好啊。”刘笑笑说话的间歇对着小丁使了个眼神，她怀疑这个女人就要说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结果刚说到这，徐娟忽然的暴怒起来，“你凭什么说我很好，我看你也有罪，很多人都有罪，我能看到，那些人背上背着呢……好多好多的罪人，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人忽然这么多了吗？以前的时候人是很少的，现在世界上忽然人口这么多了，是很多应该坠入畜生道的畜生跑到人间道出生了，世上有好多的人面兽心……好多的坏人……我跟我老公是人的……”

这就有些胡言乱语了，刘笑笑皱了下眉头，顺着徐娟的话往下说，“是这样的，那很厉害的那个人你知道他在哪吗……”

“什么很厉害的那个人？”徐娟瞪向刘笑笑，“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怎么会跑进来，来人啊来人啊！有人要害我……”

刘笑笑吓了一跳，赶紧闭上嘴巴往后退，同时说着：“你别紧张，我没有要害你，你别怕啊！”

“不要害我……”徐娟呜呜的哭了出来，“我好怕，每天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我老公呢，我老公去哪了，我想他，他说会跟在一起的，我们还要有自己的孩子……我肚子里就要有孩子了……”

说完徐娟咯咯咯的又笑了起来，“一定是个可爱的孩子，我能感觉到他在动，像他爸爸一样的男孩子，又勇敢又帅气……他爸爸……”

刘笑笑心情有些复杂，她扭头看向小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丁已经走了过来，对她轻声说：“问不出什么，还是老样子。”

刘笑笑心里明白，疯子本身的证词就不能采信，更何况说的还是这种胡言乱语，再说这个徐娟什么有价值的都没有说出来。

刘笑笑小丁正想着走的时候，忽然刘笑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平时在医院都会把手机铃声设成震动，现在在外面怕听不到才把铃声调了出来，原本安静的地方忽然被欢快的两只老虎充斥了。

刘笑笑惊了下，忙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号码竟然是她妈妈打来的，估计是她妈妈担心她这边的情况，想打电话问问。

实在不是接电话的时候，刘笑笑忙把手机按了想一会儿再打回去。

倒是一直坐在病床上的女疯子，忽然瞪大了眼睛的看向刘笑笑，“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两只老虎……”

刘笑笑觉着徐娟的表情不对劲，而且徐娟很快动了起来，飞快的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冲着刘笑笑就去了。

刘笑笑吓了一跳，赶紧要躲，可还是慢了一拍没有躲开，被徐娟一把抓住了胳膊，徐娟急急的唱着：“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刘笑笑楞了下，胳膊被徐娟抓的生疼生疼的，原本受伤的胳膊根本禁不住这样的重捏，偏偏自己挣扎了几下也挣脱不开，小丁即便想救她，可是拄着拐杖呢，一时间不方便。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徐娟的脸都要凑了过来，不断重复的那句话，好像等着刘笑笑去接似得。

刘笑笑心里一动，很快接道：“跑得快，跑都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刘笑笑唱完，徐娟才情绪平静下来。。

一边的小丁忙对刘笑笑使了个眼色，刘笑笑赶紧跟着小丁出了去，随后两个人把门小心的锁好，才对视着长出口气。

“我都要吓死了，怎么疯子的力气都这么大，我的肩膀！”刘笑笑郁闷的说：“千万别伤到骨头，不然我会被我妈妈骂死的。”

说完她想起之前的电话，“哎，这个电话来的真是及时……”

正想出去的时候给她妈回个电话省的她妈担心呢，但是小丁忽然问她：“你怎么设的这种手机铃声。”

刘笑笑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我是为了纪念我朋友，其实我做医生也是因为那个朋友。”

面对小丁好奇的目光，刘笑笑跟着小丁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妈妈是小学老师，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很忙，我经常在奶奶家住，我奶奶那个人沉默寡言的，每天除了做饭，让我吃饭外就不会管了我，我每天放学回家后就会很寂寞，幸好那时候我遇到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那个人带着我跑出去玩，会给我讲故事，他最喜欢哼的就是这个两只老虎，可后来……他得急病去世了，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想要做医生的。”

刘笑笑说完，自嘲的笑了下，“不过很奇怪，自从那个朋友去世后，一直很疏忽我的父母，忽然的对我好了起来，我爸爸也不再到处乱跑了，就算有需要的研究，也会带回家来做，每天放学回来都会问我的功课，对我也是越来越好……”

刘笑笑说的时候也没指望小丁会说什么，倒是小丁想了下才道：“你还是很幸运，起码你父母会幡然醒悟对你好起来，不过你后来给你那个朋友扫过墓吗？”

“没有，我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对死亡完全没概念，而且自从那个朋友得急病去世后，他全家都搬家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找他的墓地，与其说我是因为那个朋友，倒不如说我是在怀念那段日子，还有我想要帮到更多的人……因为我理解那种失去生命中珍贵的人的感觉……”

停顿了下，刘笑笑很感慨的说：“面对疾病人类尚且要抗争努力活下去，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无故的去谋害别人……不过徐娟好像对两只老虎很激动似得，一听到就那种反应，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刘笑笑疑惑的想着，“还是说她一直想要孩子，所以听到这种儿歌似得曲子有点触景伤心？”

不明白的摇了摇头，刘笑笑这才想起来，自己叽里咕噜的说了这么多，倒是小丁一直都在沉默着，她赶紧问：“你怎么了，这么沉默是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传说。”小丁倒是没有隐瞒：“两只老虎的歌词很奇怪，跟普通的儿歌都不同，我记得我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歌词应该是十七世纪的欧洲传入我国的，但是具体的出处却一直是个迷，因为传播的范围很广，几乎在很多地区都有痕迹，所以那本书分析这儿歌是一谜语，是在某个群体中秘密传播，只是那个群体的人才能听懂……”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是因为某些地方是不允许那些密语公开说的，但是两只老虎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即便是被记载下来也是没关系的，因为群体外的大部分人是不会理解其中的奥义的。”刘笑笑笑着说：“这不是什么那本书，这是我爸爸写的好不好，我从小就看他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刘笑笑想了想：“我爸爸开始只是研究民俗的，后来因为研究的太深了，扯的也是太远了还被学校点名批评过，后来我爸再出版研究书籍的时候就克制了很多，你要看过他的手写稿，有些更是惊世骇俗的吓人，就跟胡言乱语似得。”

说到这的瞬间，刘笑笑立刻站住了，她脑子里电光火石的想到了什么，旋即她一把抓住小丁，急急的说道：“这女人！我有点明白这女人的话了，这不会就是我爸曾经说过的那种暗语吧，不行咱们得回去再听听这女人说什么，我要录音给我爸爸听，他要听到的话也许会分析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