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血溅喜堂
薛泽昊两手扶着楚玉,眼见楚玉面色煞白,嘴唇哆嗦,明媚的大眼圆睁着,整个人绷得极紧,担忧害怕之色是那么明显。
她在担心他,她害怕他出事,她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立在一旁痴痴相望的男子,一颗心全然系在了他薛泽昊的身上!
这个认知,令薛泽昊无比激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激情,恨不能将楚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的话,再也有没有男子能觊觎到他的妻子了!
这般想着,薛泽昊也这般做了,大手一伸,直接把紧张盯着他肩头看的楚玉,紧紧地搂在怀里,那么大力,那么激动,那么喜悦!
鼻端传来的血腥之气,太浓郁了,楚玉闻着只觉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猛然推开薛泽昊,转而弯腰急剧地呕吐起来。
“玉儿,你怎么了?”薛泽昊立时紧张地蹲下,紧搂着楚玉,一边轻拍着她的背部,一边用自己的衣袖替楚玉擦拭着嘴角的秽物。
眼见到薛泽昊与楚玉亲密地拥在一起,同是大红的喜服,似烈焰一般的颜色,落在唐逸清的眼中,痛在他的心中,手中的长剑,还在往下一滴滴地滴着鲜红的血液,那一声声清脆的声响,似魔音一般,直激得他浑身抖。
不够,这还不够!他要杀了那个男人,杀了他,夺回楚玉!
长剑飞起,挽出美丽而炫目的剑花,飘逸如谪仙的男人,却猩红着眸子,原本清冷的气质,瞬间化为了煞神一般,一招既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浓郁得就算相隔较远不会武功的蒋大夫都知道,若是被这一剑刺穿,身为大夫的他,都无能为力了。
彼时,薛泽昊正蹲在楚玉身后,背后浓烈的杀气,他如何会不知,他本可以带着楚玉一起避开的,怀中娇柔的身体刹那间的僵硬,令他心底忽然萌了一个奇异的想法,这一刻,他忽然就想看看自己在楚玉的心中,到底占据了怎样的地位。
于是,在那泛着冰冷光芒的长剑袭来的最后时刻,薛泽昊竟是纹丝不动,仿佛没有觉察到危险一般,依然用大红的袍袖轻拭着楚玉的嘴角,就连那出口的话语,也是一如从前,关怀备至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之感。
在这千钧一之际,楚玉只手揽着薛泽昊旋身飞起,堪堪避过这来势凶猛的一剑,素手轻抬间,竟是只手握住了那柄泛着冷光的冰冷剑锋。
火红的长袖下,娇嫩白皙的小手,紧紧握着银白色的剑刃,片刻后,便有鲜红的血液流出,须臾间,血流越来越急,滴嗒滴嗒地落于地面,直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都没有想过会生这样的事情,那个看起来异常娇弱的新娘子,竟然会徒手去接那来势迅猛的一剑!
被她挡着身后的薛泽昊更是脸色阴沉,微眯着视线瞟了对面满脸震惊之色的唐逸清一眼,大手扯过自己袍服的洁白内衬,就要伸手去拿楚玉握着剑锋的小手,可楚玉却制止了他的动作。
楚玉紧抿着双唇,视线落于对面那张思念了无数遍的面容上。
他,瘦了!
原本修长飘逸的身形,明显纤瘦了许多,仍然是一身白衣,却让他穿出了柔弱之感,可即使那样,他所暴出来的威力,依然是巨大的。
他的武功果然很强,她即使练成了忘尘心法的第八层,也只是勉强接住了他那一剑。
曾经莹润光洁的下巴,更加尖细了,原本红润的薄唇,此时也泛着灰白之色,那双温暖的大眼,一如从前的深邃明亮,初到这个异世时,她即使心有情伤,却依然被这双眼睛中所蕴含的柔情万千给晃了神。
是不是,自那时起,这个如清风朗月一般的俊雅男子,就已然用他万千柔情织成的情网住了她,而她深陷其中却从不自知?
可是,那又如何啊,她此刻已然嫁与他人,她与他,再无半分可能了啊!
心,痛了!
只听“啪”的一声,楚玉运起内力,竟是折断了唐逸清手中的长剑!
利剑,斩情丝吧!
心痛的,又何止楚玉?陷入震惊之中的唐逸清,震惊之后,却是巨大的悲痛袭来!
他竟然伤了楚玉,伤了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至宝!
唐逸清踉跄着后退,手中的半截残剑,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急切地上前,同样想要为楚玉流血的右手止血,可是,楚玉却冷然喝道:“站住!”
脚步止,心抽搐,只为,心上人那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眸光!
“玉儿,我是唐逸清!”
满含着希冀,想要强调什么,更想挽回什么。
“我知道。”
淡漠,还有冷然,只是,他人看不到她冷然下的心痛与决绝。
“玉儿,我来接你了!快过来吧!”
长臂伸开,敞开了怀抱,他的怀抱,此生只有她一人能依!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唐逸清,你知道吗,你来迟了!我等了你,那么那么久,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最绝望的时候,最期盼你出现的时候,你,在哪里?
“不!玉儿,我爱你!不要跟他成亲,跟我走,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都可以给你!”
你知不知道,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玉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我爱你呀,你知不知道,离了你,我根本无法独活的呀!
楚玉垂下眼睑,手中握着剑锋不自觉间收紧,那尖锐的痛,似乎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她有些弄不清,心为何会那么那么痛,痛得她恨不得死掉。
此时的薛泽昊,万分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有那私心去试探楚玉,让楚玉如此面对曾经相爱的那个人。
她那冷漠小脸上的惨白之色,看在他的眼里,同样也是痛在他的心里啊。
尤其,她不让他靠近,紧握着锋利的剑刃,她是想用那份痛,来让她自己坚持住吧。
薛泽昊终是忍不住,上前拥住楚玉,小心翼翼地拿开她的手指,被鲜血染红的半截剑尖,立时掉在了地上,沉香见状连忙取来了伤药,递到薛泽昊手边。
场中寂然无声,唐逸清想要上前,却又无法迈出半步,只因,那身着大红喜服、有着异常精致妆容的女子,抬起头来,笑看着同样一身大红喜服的男子,绽放着异常灿烂的笑颜,柔声道:“夫君,不要担心,我不疼!”说着,竟是抬起她没有受伤的左手,轻抚着男子俊朗的眉眼。
白皙的小手,停留在男子英气的眉尖,轻轻描摹着,眼神缱绻,深深的爱意,满溢而出,伤的,又是谁的人,痛的,又是谁的心?
夫君!想象了千百遍,她唤出这个名字的表情,的确柔情似水,的确爱意满怀,可她如此唤的对象,却不是他!
唐逸清忽然摇晃了一下,手捂着胸口,猛地张嘴,“噗”地一声,一大口鲜血顿时喷薄而出。
侧对着他的楚玉,身体顿时变得僵硬,落在薛泽昊眉头的手指微弯,正要收回之际,却被薛泽昊一把捉住了,他的面上,有担忧,有后悔,更多的却是害怕,急急唤道:“玉儿!”
男子低哑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之色,执在一起的手,微抖。
楚玉勉强一笑,柔声道:“夫君,我手疼,你快给我上药吧!”
“好!”薛泽昊顿时接过沉香手中的伤药,低头执起楚玉的右手,似捧着易碎的花瓶一般小心,却又满脸心疼之色。
夫君!她怎能轻易对着一个他不知道的陌生男子,这么亲密地唤他那世上最美好的字眼!
“噗”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唐逸清有些支持不住了,他微垂着头,视线变得模糊,胸腔中骚动的不只是锁命情蛊,还有他那颗破碎的心。
痛到极致,便如他这般吧,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已失去了留恋。
心碎了,人如何能活?
既不能活,那便死吧。
死之前,能让他再看她一眼吗?
这一眼,他要看清她的模样,那比最美丽的花儿还要娇美的容颜,他要铭在心间,刻入骨髓,下辈子,他要第一个找到她,时时守着她,再不分离,再不给其他男人任何机会!
下辈子,他一定要娶她作他的妻,“夫君”,那么荣耀的称呼,她只能,给他!
唐逸清勉强抬起头望向楚玉,痴痴的眸光,带着绝然之色,似红烛将尽时,暴的最后一瞬的光彩!
今日的他,一身白衣,此时,胸前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清冷如谪仙的男子,终究品尝到了爱情深入骨髓的滋味,却是那样的痛不欲生,只因他,爱而不得!
楚玉不知,要用怎样的力量来控制自己,不去靠近那个男子,眼角的余光中,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刚才还暴出那么毁天灭地力量的男子,此时却在摇摇欲坠,她不觉间用力收紧了双手,才被薛泽昊包扎好的右手,洁白的绸布瞬间被鲜血染红。
她一抬头,视线中映入的是薛泽昊俊朗的眉眼,那平时极尽包容与宠溺的眼,即使故作镇定,依然掩饰不掉一抹黯然还有害怕!
他身上穿着大红的新郎服,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她已经与他拜过天地了,只差送入洞房了!
她,是他薛泽昊的妻!
无论唐逸清如何爱她,无论她是否爱着唐逸清,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楚玉成亲了!
她嫁给了薛泽昊,她是心甘情愿嫁给薛泽昊的,无论她当时想嫁他的理由是什么,现在,此刻,她,是薛泽昊的妻!
楚玉一遍遍地在心底强调着这个事实,这个如铁一般的事实,她的心,也麻木了,不知是不是痛的。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铃铛声响过,一位艳丽的女子,瞬间落到了唐逸清身边,飞快地塞了一粒药丸进唐逸清的嘴里后,这才一把扶住唐逸清,紧张地唤道:“逸清,逸清,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你怎么受伤了,是谁伤了你?”
唐逸清慢慢地扭过头,望向她,好看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眼神里清冷中带着嫌弃之色,那女子一见,连忙说:“逸清,我是灵萝啊!你怎么了?”
唐逸清的脸上有片刻的茫然之色,再对上女子焦急而又紧张的眼神时,忽然咧嘴一笑,一字一字,慢慢念道:“灵…萝?哦,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一听,顿时放柔了面色,身体也缠得唐逸清更紧了些,亲密地说:“逸清,人家正在拜堂成亲呢,我们不能打扰人家的好事啊。来,我扶你,我们回去吧!”
“回…去!”唐逸清的面上泛着淡淡的笑容,慢慢地附和着木灵萝的话,木灵萝一听,连忙扶着他,冲着望向他们的楚玉和薛泽昊歉然一笑,然后搀着唐逸清转身就走。
楚玉面色几变,终是冷声道:“站住!”
此言一出,不仅那已经启步离开的二人顿住了脚步,就连身边的薛泽昊都紧张地向她望来,楚玉勉强扯了扯嘴角,咽了下口水,这才柔声道:“夫君,他终是我的大师兄,那个女子,我不认识她,我怕…”
“玉儿,你不必说了,我懂。你既喊我夫君,我定然相信,你所做的任何事情,必有你的道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薛泽昊没有等楚玉说完,已然伸手掩在了她的嘴上,温润的嗓音中,是如从前一般,全然的信任与包容。
楚玉抿了抿唇,不再多言,转而望向相携离开的二人。
只见,那女子一身奇异的服饰,面容妩媚,妆容精致,细长的眼睛,不若东虢女子的娇柔羞怯,自带着一股阴柔与冷厉,无端的,楚玉的心中,对她起了一份本能的防备。
“你就是玉儿吧?我听逸清经常提及你。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逸清的表姐。我是木族人,我的名字叫木灵萝,这次是跟着逸清来东虢的。逸清还说你失踪了,每天都带着我到处找你,我这才一转身,他不但找到你,还受伤了。我看他伤得不轻,就想带着他赶紧回去疗伤,忘了跟你打招呼,玉儿妹妹,你千万不要见怪啊!”不等楚玉开口,那女子就已经先开口说话了,且一说,就是一大串。
楚玉没有作声,转而望向她肩头闭着眼睛的唐逸清,木灵萝一见,抬手轻抚上唐逸清的脸庞,轻声道:“逸清,你吃了我的药,好些了吗?我是灵萝啊!”
唐逸清慢慢睁开眸子,对上木灵萝的眼睛,依旧淡然一笑道:“灵…萝!”
似乎看到唐逸清醒了,木灵萝极为高兴,她笑着说:“逸清,我们这就回去。”
唐逸清一字一字重复道:“回…去!”
木灵萝连忙转头对楚玉说:“玉儿妹妹,我们暂时就住在山下的镇子上,客栈的名字好像叫忘忧,你若是得了空闲,就来看我们吧,短期内我们是不会离开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逸清身体不适,我还是带着他回去休息吧。”说完,她冲着院子里立着的各人,都送去了一抹歉意的眼神,然后,再次搀扶起唐逸清,走向院门。
楚玉没有说话,她的脑海中,一直交叠着出现,唐逸清淡然而温柔的眸光,那是对着那叫木灵萝的女子所展现出来的,那种眼神,真挚,而且自内心,还有,那名柔媚的女子,她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灿烂得楚玉恨不得撕碎它,只因,那看起来像极了胜利者得意的目光!
似乎,那女子,在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她楚玉炫耀!
炫耀什么?炫耀她木灵萝得到了唐逸清?
不好!唐逸清有危险!
楚玉的心瞬间高高悬起,她连忙转头对薛泽昊快速地说:“薛…昊…嗯,夫君,我要去找他!”
慌乱之下,楚玉有些口不择言,称呼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在触及薛泽昊身上的新郎服,才再次唤起了夫君。
薛泽昊的心绪,也在这一个个称呼中跌宕起伏。
他想说,你不能去,我们还没拜完堂,你怎么能丢下我,去追其他的男人?
可是,就在刚才,他已经亲口说过了,无论楚玉做什么,他都相信她,且会无条件地支持她,而她,不过说她要去找那个男人,又没说,她不回来!
只是,让他说出同意两个字,他,做不到!
此刻,该是她与他共入洞房的时刻,她却说,她要去找别的男人!任谁听了,都会难过,都会愤怒,都会拒绝吧!
他不会对她怒,他连高声责备她都做不到,如何舍得迁怒于她?
拒绝她?他亦做不到啊!他怎么舍得,看到那张小脸上浮现出担忧难过的神色啊!
她担忧,她难过,他,都会心痛的呀!
薛泽昊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任何话语,楚玉急了,她知道自己在成亲礼上抛下新郎的做法,很残忍,可是,她真的是很担心唐逸清的安危。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奇怪了,仅仅凭着那女子的一个随意的笑容,就断定唐逸清有危险,这说出来,谁会相信啊?
再说了,当时,唐逸清的反应也显示,他是认识那名女子的,虽不能断定他与那女子的关系,至少能证明,他们之间很熟悉,这样,她再来说,那女子对唐逸清不安好心,莫说薛泽昊不相信,就是她自己,也找不到相信的理由啊。
可是,时间很紧急了,那名女子已经带着唐逸清离开了有一会儿了,若是她真的对唐逸清心怀不轨之心,唐逸清真要出了事,她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安心的呀!
楚玉还没说话,凌云却十分愤怒地走了过来,对着楚玉不虞地大吼道:“你这个女人,有良心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跟薛薛拜堂成亲了啊?现在,你是他的妻子,你不跟他相守在一起,却说你要去追什么男人?”
“凌云!不许你这么跟玉儿说话!”薛泽昊一听,立时大声制止着。
凌云突然冲着薛泽昊愤怒地嘶吼道:“不,我偏要说!薛薛,你让我说,你要是再点我的**道,我就跟你绝交!”
见薛泽昊被他满脸的恨色,给惊住了,凌云转身对着楚玉继续道:“那个男人是你的相好吗?就算是,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不要忘了,你是薛薛的妻子,你怎么不想想他的感受,他的成亲礼被人破坏不说,人家破坏完了拍拍屁股走了,你还要上赶着去追?你把自己当什么,你又把薛薛置于何地?”
“凌云,不许再说了!”薛泽昊气恼地冲着凌云厉声喊道,话音落,右手轻抬,那边继续张嘴的凌云,已然不出声音来了。
凌云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两手张开,冲着薛泽昊无声嘶吼着,而薛泽昊亦是受伤加痛苦的眼神,他不敢看凌云的表情,勉强扯了扯嘴角,压抑着专线,尽量温和地对楚玉说:“玉儿,你去吧!”
凌云一听,恨恨地瞪了薛泽昊一眼,愤怒的眸光直射向楚玉,见楚玉果然抬起脚步向往走,他当先跑到了楚玉身前,赤红着眼睛,怒视着她,见薛泽昊过来欲拉开他,凌云终是转身飞出,愤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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