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阿七的自我检讨

宇智波泉奈很生气。

他生气并不是因为阿七对他的兄长有非分之想, 而是因为阿七的态度。

在宇智波泉奈看来，他的兄长是那么的优秀, 那么的耀眼, 会吸引到别人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也一向以此为傲。

只是, 从阿七的身上, 宇智波泉奈丝毫感觉不到他对宇智波斑的尊重，更别提阿七还用对待可交易的商品的态度来面对他，这让宇智波泉奈对阿七的反感达到了顶点。

其实从一开始, 宇智波泉奈对阿七的存在就一直抱着一种警惕的心理, 惠子也曾经私下里叮嘱过他, 让他不要太过相信阿七, 并且将阿七的一小块本体碎片交给他保管，用来制约阿七。

“永远不要放松对他的警惕，泉奈。”惠子说, “神明都是群疯子，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的内心隐藏着怎样的恶意。”

宇智波泉奈一直记得这句话，并且也一直警惕着阿七。

哪怕因为阿七的存在让他们宇智波逐渐变得强大了起来, 不用再依赖贵族和大名了, 他也丝毫没有对阿七有所改观，甚至愈的警惕他。

事实证明, 他这么做是对的。

即便阿七在跟宇智波的族人相处的时候从不摆出神明的架子, 甚至看起来十分的人畜无害, 但是他的眼神却很明白的告诉宇智波泉奈——他并没有将这群人放在眼里。

阿七之所以留在宇智波帮助他们摆脱被控制的命运, 并不是因为宇智波手上拿捏着他的弱点，而是因为他现在不想走。

事实上，宇智波泉奈对于他们宇智波是否真的拿捏住了阿七的弱点还是有些怀疑的。

比起“被拿捏了弱点”所以不得不留在宇智波，他更倾向于阿七是因为在宇智波找到了乐子才留下来的，而这个乐子显然就是他的兄长——宇智波斑。

阿七是神明，神明是从来不会将人类放到跟自己相同的地位的，就像人类也不会平等的对待蚂蚁一样。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也许对于阿七来讲，他最尊敬的兄长只是他作为神明的漫长生命中的一个消遣，一个乐子，但是这对宇智波泉奈来讲，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他很爱他的兄长，他希望他的兄长得到幸福，所以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侮辱他的兄长。

“够了！”他愤怒的说道，“你把哥哥当做什么了？可交易的商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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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讲，阿七在面对宇智波泉奈的突然火时是有些懵的，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宇智波泉奈这是误会了什么。

“抱歉，泉奈，我并没有那种意思。”阿七连忙解释道。

但是此时怒火中烧的宇智波泉奈完全不想听他的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大法一使，就算阿七是神明也没有办法了。

总不能让他对宇智波泉奈动粗吧？

虽然他确实有那个实力，但是这样一来他再想追宇智波斑那就真的没可能了，宇智波斑是绝对无法原谅伤害他兄弟的人的。

要知道，就算是宇智波田岛想要收拾宇智波泉奈那都得趁着宇智波斑不在家的时候才行，阿七就更别提了。

所以他也只能看着宇智波泉奈愤怒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搞砸了，我搞砸了。”

阿七坐在走廊上，双手撑在身后，看着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太习惯用利益去交换一些东西了，却忘了跟宇智波打交道的时候最忌讳这点了。”他自我检讨道。

窝在他的身旁晒太阳的九尾有些幸灾乐祸。

“活该！”它说。

阿七没有理它，仍然自我检讨中。

“而且，我一直以来都太习惯把事情想的复杂化了。”

阿七有些无奈的抓抓头，说：“其实这些事情，我完全可以直接去问斑的，只要我去问，他一定会告诉我的，但是……”

但是他并不习惯这样直来直往，而且总觉得不是用利益交换来的东西拿着不踏实。

阿七作为人类的时候，活了一十八年，作为神明，活了四百多年。

不管是他作为人类的时候还是作为神明的时候，他在想要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都会用相应的利益去交换，他周围的人和神也都是这么做的，这对他来讲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这次在宇智波泉奈这里碰了个钉子。

“哎。”再次叹口气。

“我低估了泉奈对我的讨厌程度了。”阿七揉着隐隐痛的太阳穴说，“也不知道惠子那个女人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才让他对我这么不放心。”

说起来，他在宇智波一族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于宇智波这个家族的一些特性他还是很清楚的。

宇智波是一个非常敏感和悲观的家族，他们看问题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从最糟糕的一方面想，而且他们这个家族有个特点，那就是——爱欲其生，恨欲其死。

当他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是完美无缺的；当他们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宇智波泉奈对阿七很明显就是后面那种情况。

他讨厌阿七，因此在面对阿七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用最恶意的想法去猜测他，如果阿七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就“撇清误会”，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在宇智波泉奈眼里他就是一个不怀好意的人，于是原本对他只有五分的厌恶也变成了十分。

所以面对宇智波的时候，如果不能从一开始就得到他们的好感，那么接下来不管再怎么努力，在他们眼中也都是别有用心的。

想清楚这点的阿七只觉得头疼。

他原本想着的是，先从宇智波斑身边的人了解一下他对婚姻的态度，然后再从他的个人喜好上下手，逐渐的让宇智波斑接受他，喜欢他，而在宇智波一族中，要说最了解斑的人，那一定是跟他形影不离的泉奈，所以阿七才会在今天找上泉奈，但是他太低估宇智波泉奈对他的偏见了。

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宇智波泉奈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这样把他当成玩弄宇智波斑感情的混账也太冤枉他了。

宇智波斑算是阿七的初恋了。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想要接近他，了解他，想要看到他冲自己微笑，只要他愿意给他一个微笑，就算是死了也觉得值了。

这种陌生又汹涌的感情来得十分突然，让他措不及防，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到爱情这种东西，所以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阿七心里一直有种莫名的恐惧。

这也许跟他的出身有关。

他出身皇族，他的父皇会娶他的母后是因为利益，他的皇兄会娶他的皇嫂也是因为利益，他的皇姐会嫁给他的姐夫同样也是因为利益。

爱情这种东西是从来没有在他的家庭中出现过的，他也只从话本子里见过。

话本里对爱情的描写很多时候都会带着一种夸张，比如《牡丹亭》里所说的——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另一个人而死去活来，同时也对爱情这种让人疯狂的东西很是恐惧，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一个有了弱点，失去了理智的皇子，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吗？

答案是显然易见的。

由于这种恐惧，所以他在现自己对宇智波斑产生那种感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宇智波斑，明明从一开始是为了夺取他的身体而接近他的，就算后来放弃了这种念头他也仍旧在利用他。

也许是那天的阳光太过温暖，也许是那天宇智波斑笑得太过好看，又也许是他那天吃错了药……

总之，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

他突然想起恭介前几天喝醉了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感情，从来都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