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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私底下的手段

只轻挣了两下就任由他把我拉上了床,靠在他胸口浅声问:“好一点了吗?”在昏黄的壁灯里,他的眸光幽幽暗暗的,嗓子因为高烧而有些嘶哑:“要是我说不好,你还能代我痛吗?”略带孩子气的话使我哭笑不得,转移了话题询问:“你渴不渴,要是渴我去给你倒茶喝。”他用鼻子哼气,“你自己想喝还拿我做借口。”

“是啊,大少爷,打你进医院起我就奔前跑后的,都还没功夫喝口水呢。”

他听后似想了想,忽的用牙齿来磕我的耳垂,使我一阵酥麻里感觉又痒又痛,却听他说:“我饿。”我有些无力地试图说服他:“现在这情形就先别想这种事了,你这时的体力也是有心而无力啊。”

空间一顿,静了片刻,听到莫向北似憋笑着说:“苏苏,我说饿是肚子饿,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另外,你当真确定这时我是有心无力?”

为了反驳我,他特意将我往身下压了压,让我感受到他坚硬的身体而来印证他没有不行。

我几乎是从病房落荒而逃的,听着身后的闷笑声更感羞赧。

护士台那的时间已经显示是午夜三点多钟,这大半夜的说饿了让我上哪去给他找吃的呢。询问值班的护士,得知医院旁边有家饭店是通宵营业的,转出医院大门就找到了。

可走进门却一愣,没想到陆少离竟然也坐在里头吃东西。看见我进门他挑了下眉,眼中也露出讶异,“怎么?肚子饿了也出来觅食?”

我摇了摇头说:“他半夜醒来说饿了,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最后我买了一碗粥和一碗面回去了,虽说是通宵营业可其实并没什么可吃的,念及莫向北是肠胃炎也不能吃太过重口的。一路走回时脑中还在想陆少离,刚才他听我说给莫向北买吃的就没再多话,只是侧看着我在那张罗。回头我跟他示意先回医院时他也不置可否,走出门时我回看了他一眼,见他低垂着眸坐那显得孤怜冷清,似乎桌上的小菜并没怎么动过。

莫向北这圈子,与陆少离接触算最多了,但总还觉得他是一道谜。按道理他应该是游走于这圈子之外的人,却与莫向北交情铁如兄弟。

老四与他......我不由在心中叹气,老四原本留校读研,家境富裕,将来必能无论事业还是爱情都顺顺利利,偏偏踢到了陆少离这块铁板。

但凡陆少离与曲冬一般的身份背景,老四与他也都算门当户对,两人并不是没有可能,可陆少离是浪子。好比浮在天边的云,要让老四如何抓得住?

推门走进病房时,觉莫向北不在病床上,立即放了东西去敲洗手间的门,果然听到里面有动静。等了几分钟后就见莫向北一身湿漉地披着白色毛巾走了出来,竟然去里面冲凉了。

我看他头都还在滴着水,挂在身上的毛巾都湿了一片。这人当真是没记性,肠胃炎再度作就是昨晚夜里受凉所致,现在刚退烧就又不管不顾起来,连忙去洗手间又取了一块干毛巾出来却见他已经自动自地坐在床边,在那拆着我带回来的外卖盒,看清是白粥和汤面后立即面露厌色。

知道他嘴刁,走过去把一次性调羹与筷子拆出来后道:“你说吃东西有餐具文化,调羹喝粥,筷子吃面,总满足要求了吧,选一样?”

他扫了我一眼低哼出声:“学会拿话堵我了?”又厌弃地飘了眼食物说:“嘴里无味,不要吃这些。”我挑挑眉,忍着笑说:“有替你想到,所以给你多带了一包榨菜回来,喝粥拌面都是最好的搭配。”

看我果真从塑料袋里翻出一袋榨菜时,他直接怒目而瞪。

我不理会他这恶劣态度,兀自拆开包装,倒了一半在粥中又将另一半拌在面里,然后头也没抬地建议:“白粥搭榨菜很入味,榨菜拌面也很香,要不两样都尝一点?”

见他不动,索性直接先把调羹塞他手里,然后半站半跪在床沿替他擦头,口中数落:“虽然出了一身汗是难过,但你身体还虚着夜里冲凉很容易寒气再入体,医生也说还会有反复的。”他的质很柔软,并没像时下的韩流染成各种颜色,就是原来的本色。我注意到他还是端起了那碗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来,暗暗眉眼弯起偷笑,这人一生病跟孩子没差别,是要用哄的。

可能是真饿狠了,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他又去拿筷子开动另一碗面。这时我已经给他把头擦得半干,拿手指当梳子给随意梳理了下,眸光下移,心中不由感叹到底模子刻得好,哪怕头微乱也不失英俊。

突听他道:“吃不完了,剩下的你负责。”

我看看那碗里还留了一半的面,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不用了,我没拿多一双筷子。”话出来就知道不好,因为那张脸立即沉了,“你还嫌弃我口水?”他恼怒地把我拽进怀中,抵在耳边威胁:“信不信我直接用嘴喂你?”

最后自然不是用喂的,我就着他用过的筷子把剩余的面当他面都吃了,连汤水也喝了,这才见他露出满意的眼神。

一番折腾已经快天亮了,我把外卖盒子收拾了去扔垃圾桶,回来见他还站在窗前。

“不再睡一会吗?”

但见他一动不动,垂眸视线落于窗外楼下,我不由顺着他目光也看下去。很快我就现莫向北在看什么了,刚刚在饭店碰见的陆少离这时正坐在停车场的一辆车后盖上抽烟。

忍不住询问:“他怎么了?”

莫向北轻靠在窗沿,神色讳莫如深,我知他如果想说自会道来,所以也不催促。果然过了片刻后听见他道:“我倒是忘了今天是老陆父亲的忌日,以往每年这几天都见不到他人。”

乘着这机会我也询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他看了我一眼后轻声回应:“他母亲是我姨。”我心头一动,没想是这答案,原来他俩是表兄弟。但听他又接着道:“没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小姨在他两岁时就改嫁去了国外了,也因为小姨的关系两家不亲,一直没往来,直到他父亲去世我去参加葬礼时才第一次看到他,那年他十岁吧。”

我无意去探他们家族的隐私,转移话题而问:“那他后来为什么会走上江湖这条路?”

莫向北摸了摸口袋似乎想要找烟,但身上披着的是病号服所以没找到,他只得手插兜里缓缓道:“没有什么江湖不江湖的,那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私底下看得都是手段。就拿你家老爷子这事,假如纯靠官方的势力来压,可能到现在也未必能把人弄出来,而那姓何的也没那么容易扳倒,所以这里头的利益与权力其实是互通互助的。”

我听着似懂非懂,也不想去深问,这些事多知无益。再看楼底下的车后盖上已经不见陆少离身影,心中不由想这次都是因为我的事而耽搁了他去祭拜父亲吧。

所以当天亮后莫向北提出要出院与陆少离一同回H市时我并没反对,办完手续就坐上了陆少离的车。车厢内虽然开了电台音乐,但是气氛有些沉滞。莫向北自上车后就闭目假寐,陆少离只负责专心开车,我本不擅言辞只好埋头摆弄手机了。

突感车速减缓不由抬起头,刚好与后视镜里陆少离的目光对上,他问:“会开车不?”

我下意识地点头,然后就见他把车停靠在了路边然后回头对我道:“有些困,你来开吧,我眯一会。”交代完也不等我同意就兀自从驾驶座爬上了副驾驶座,我看看莫向北见他虽然还闭着眼,但原本握着我的手却松开了,并且还轻拍了两下以示鼓励。

等我坐到驾驶座上后不由紧张起来,之前开的都是自动档的小车啊,现在陆少离这Jp的标准SUV车还是手动档的,感觉压力很大。

启动之后缓缓上路,想先适应一下所以不敢车速太快,但是很快陆少离就在旁道:“大小姐,这不是QQ,别爬得像乌龟好吗?”

我立即去踩油门,可一紧张踩错刹车了,顿时一个咯噔把人都给掼向了前面。我有安全带绑着除了受惊并不觉得怎样,但听背后“咚”的一下,然后传来莫向北的磨牙声:“苏苏,你是把我教你的开车技术都还给我了吗?”

陆少离闻言大笑:“哟,原来师傅在后面坐镇呀,不过——”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侃:“不是我说啊老大,你开车技术是厉害,但这教出来的徒弟真不咋的。”

还真是越急越错,在误踩刹车之后我又熄火了两次,终于陆少离无奈地道:“换我吧。”

我把车停下后有些忐忑地问:“你不是困了吗?”昨天夜里他应该是没睡吧,看着眼睛都有些红,只见他挑了挑眉:“要不然呢?你这速度开到H市不得天黑,还是让老大亲自上阵?”我下意识就否决:“不行。”

陆少离朝后飘了一眼笑道:“老大,她说你不行。”

莫向北佯踢了一脚过来,口中低斥:“赶紧换位置,哪那么磨叽的。”我拉了车门要往后座去,却被陆少离拦住:“别整得我跟司机似的,你坐前面吧。”如此我只能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座上,车子重新上路时与我刚才笨拙相比,陆少离的操作那叫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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