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莫名的不安

这边顾希霆几乎是一路飙车回到别墅的，幸好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少得可怜，他得以畅通无阻地踩下油门。

刚下车的时候，顾希霆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领带已经被车窗传来的狂风给吹歪，只是急切地走进大厅，在见到楼下侯着的老管家的时候才习惯性地整理自己衣衫，这才现领带在刚才飙车的途中被吹歪了。

“少爷，您回来了。”老管家一脸恭敬地朝着顾希霆鞠躬，虽然自从顾希霆十六岁那年负气出国之后他们两人见面的次数就少得可怜，但是这位老管家对顾希霆的尊敬一直都在，甚至超过了对一种在家里的秦慧母子二人的那份情。

这些，顾希霆都敏锐地感受到了我，但是此刻他没心情管这些，径直朝着扶梯走去，一边问：“情况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没，秦医生刚走不久，说是在血液检查报告出来之前他也不敢确定少夫人身体到底有没有事儿。不过暂时稳定住了情况，少爷您无需太过担心。”老管家跟上顾希霆的脚步，他就是被顾正威特意留下来等待顾希霆回来的，现在顾希霆要上楼，他自然也要跟着一起上去。

顾希霆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大步走上楼去，而楼上还没离开的顾正威听见动静，不用想也知道是顾希霆回来了便回过头看着门口。

果不其然，每一会儿，顾希霆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看起老有些匆忙，应该是太过担心江温暖，所以表现得很是急切。

“你回来了，很快，温暖已经在秦医生的帮助下睡着了，具体情况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顾正威看了顾希霆一眼，现对方从一进门开始目光就没有从江温暖身上移开，根本没有心思要要理会自己哦，也不再自讨没趣，静静地转身离开，顺道拉走了老管家，给顾希霆和江温暖一点相处的空间。

虽然知道此刻江温暖可能对外已经毫无知觉。

说起来，顾正威对于顾希霆此刻的态度有些许介怀，毕竟在他自己卧病在床的时候也没见得顾希霆有这般紧张，就算是后来来见他了也是没什么好脸色，更别说露出如此明显的担心之意。

他表示自己这个儿子从这个角度上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吃里扒外的意味儿呀。这可不是好兆头。

“老崔，你觉得这样下去算是好事儿吗？”走到了三楼的楼梯口，顾正威忽然问，没有回头，却叫了老管家的名字。

这老管家是谁，在顾家摸爬滚打几十年还能够一直保持着自己这个位置没有被人代替，当然知道顾正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应该不能乱说话。

所以被称为老崔的老管家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扶着顾正威的手臂，一边跟着他上楼，一边说道：“这不正是老爷您希望看到的场景吗，少爷他们夫妻恩爱，家庭自然跟着和睦，这当然是好事儿。您以前不就是说少爷少了那么一点人情味儿吗，现在他有了您反而担心。”

“唉，可能是我想多了，最近老是觉得不安心，明儿你再去秦医生那里拿些安眠药来，晚上老是睡不着也不是办法。我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道我死了之后，顾家会变成什么样子。”顾正威感慨一句，眉目间是化不去的担忧。

老崔扶着顾正威，感觉他走路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心里也是不好过，但是嘴上还是说着：“我看这是老爷您多想了，老话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担心这么多也没用，依我看，不如顺其自然。”

“唉，你不懂……”顾正威欲言又止，叹息着往自己屋里走去。刚才出门见了凌如风一面就让他觉得很疲倦，他自己也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虚弱再这么操劳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可是一想到偌大的顾氏集团，他就放心不下。

再说老崔，他哪儿是不懂，只是避重就轻转移了话题，故意让顾正威朝着这个方向去想，免得他又问关于遗产继承人的抉择问题，老崔自己无法回答。

主仆二人很是和谐地上楼回房间，顾正威忽然回过头往二楼看了一眼，推开老崔的手说：“行了，你去后院待着吧，你也老了，犯不着整天跟着我。”

“是。”顾正威的命令，他从不拒绝。

二楼，顾希霆的卧室里，宽大的床上，江温暖安静地闭着眼睛，看起来睡得很安稳，但是哦在一旁看着她的顾希霆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

良久，似是一声叹息，顾希霆缓缓坐到床边，从薄薄的被子上拿起江温暖的右手，轻柔地放入自己掌心，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珍惜而爱护。

就这样，顾希霆静静地守着江温暖，眼神不曾从她身上移开，从她柔顺的看到清秀的脸，在看到她小腹处的薄被已经无法掩盖的微微隆起，眼神温柔似水。

所以当江温暖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这样的目光，愣了一会儿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因为她明明记得这个人在公司上班来着，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希霆？”江温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害怕这只是她的幻觉。

听见她的声音里浓重的疲倦，顾希霆勉强笑了笑，应了她一声，然后松开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嗯，是我，感觉好些了没？”

江温暖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看起来很是矛盾。

“我……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自己没什么感觉了，但是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什么问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这样，你没有做错什么，用不着道歉。”顾希霆对她这个样子心疼到不行，偏偏女人还避开了他的目光，把头偏向一侧。

他又盯着她看了许久，期间二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除了静谧还是静谧，无形中压得江温暖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江温暖就败下阵来，因为她又开始犯困了，刚才她所有的精力都拿来对抗疼痛去了，加上孕期反应，浑身一下子就没了力气，脑袋开始犯晕。

“我好困。”

“嗯，你睡吧，我看着你。”顾希霆点点头，示意她随意。

“可是，你不用回公司吗，最近事情这么多，等我下午好一点，就让管家送我过去。”光是说这么一串话，江温暖就开始微微喘息，看起来特别虚弱看在顾希霆眼里也是难受至极。

对于江温暖，他一直都很认真，要不然也不会屡次为她破例，替她着急。当他正被那些奇怪的照片感到烦恼的时候，她又出了事情叫他不能继续冷静思考那些。

他不得不怀疑，这些都不是巧合。因为太过蹊跷反而叫他不敢相信，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才刚刚开始有点疏远她要去查明那个寄照片的人到底是谁的时候，江温暖就胎痛。看起来多么像一个苦肉计。

可怜江温暖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丈夫心里在思忖着怎样的黑暗事情，多么沉重的怀疑。她看到的，是匆忙赶来的丈夫，和浓浓的爱恋。

顾希霆一听江温暖竟然还想回公司上班，眉头本能地皱起，说道：“不行，你乖乖休养，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去公司了。等身子养好了或者孩子出生之后再说。”

“这……”

江温暖本想拒绝，但见顾希霆脸上不太好，只好又把摇头的动作换成了点头，无辜地看着顾希霆。

知道她这是表达自己的不甘心呢，顾希霆忽然觉得无奈，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我在这儿守着你，等你睡着之后再走公司的事情有点多，但是你不用担心，顾好自己比较重要。”

“嗯。”她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等江温暖睡着之后，顾希霆便站起来退出了房间，心里也有些难受。因为担心江温暖，他直接推掉了公司的约，驾车回到顾家别墅，当然，看到江温暖苍白的小脸，他更是难受，但在江温暖面前，他表现得很是淡定，那不是因为不担心，而是习惯。

像顾希霆这样的性子，早就习惯了把所有情绪放在心里不外露，偶尔被江温暖察觉到，也只是因为相爱的人始终会有那么一点相互的感应在，再加上降温不知不觉之间对顾希霆投入的感情越来越多，自然而然就会去关注他的神色，日子久了，就能够比外人更加敏感地现她的不同。

对于顾希霆来说，这一次江温暖出事儿，他直觉就会想到上一次秦惠下药的事情，要不是听说江嘉倩出门的时候被下人给撞到了也同时生胎痛，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江嘉倩身上。最开始的时候，顾希霆一听说江温暖肚子痛，还以为是上一次在工地摔倒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再加上秦惠这一段时间忽然回来，他多多少少还是不相信秦惠已经改过自新。

“但是，她是什么理由呢，看样子，秦惠跟江家的关系比以前好多了。”顾希霆站在房间门口，维持着关门的动作迟迟没有下楼，他在回想上一次在江家公寓楼下遇上秦惠的事情，似乎他们总是有事情瞒着他，第一次，顾希霆感觉到不可信任的感觉。

也许，上一次只是一个巧合，那么这些天不断收到的照片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希霆谈了一口气，这是他三十年以来为数不多的叹气，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情不自禁地出了这样没有自信的声音。低头沉思了一会，在被其他人注意到之前，顾希霆松开了门把，转身下楼。现在不是猜忌的时候，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

而屋子里，原本已经睡着的江温暖忽然睁开了眼睛，微微皱眉，虽然不明显，但是她自己能够感受得到肚子里轻缓的动静，不似刚才那般浓烈的疼痛，只是微微地，不敢乱动，只要呼吸之间稍微用一点力气就会变得明显，这样的感觉比刚才好了不知道多少。

“孩子，但愿不是你出什么问题了。”江温暖缓缓把自己的手放到肚子上面，轻轻摸了摸，心里有些惆怅，生怕这一次疼痛不是巧合，要是她的孩子出了事儿，她一定后悔死。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还不是因为江温暖对于上一次不小心在工地摔倒的事情还在感到内疚不已，现在只要孩子有点风吹草动，她就忍不住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