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见面的尴尬

切，老巫婆，你不给好脸色给我看，也休想我搭理你，真以为自己是家里的女王了啊，事事都要顺你的心，如你的意。

看着秦惠上楼而去的背影，江嘉倩在心里腹诽，没好气地瞪了上面一眼，又挽着将温暖的胳膊继续往前面走去。

因着顾家的势力，医院很快给江嘉倩安排了专门的医生前来检查，又照了B超仔仔细细检查了一次确定她的胎盘没有偏离之后才停下忙碌。

江嘉倩知道自己肚子痛的真正原因，早就知道这一次检查不可能检查得出什么东西来，很是坦荡地任由他们处理，直到医生说没有大碍，可以回家好好休养之后，她才站起来。

听到江嘉倩身体无碍的消息，江温暖表现出比江嘉倩还要明显的高兴，赶紧上前扶着江嘉倩，一边略带兴奋地说：“幸好胎儿没有事儿，要不然我肯定愧疚死。孩子，你在妈妈肚子里面要乖乖的哦，不许胡闹。”

“他呀，一直都挺听话的，就连胎动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不会让我觉得难受。”江嘉倩自豪地开口，又问江温暖，“怎么没看你又孕期反应，想那时候我可吐惨了，简直可以用天昏地暗来形容，但是看你这样子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回想起上一次在医院狂吐时候的感受，江温暖就觉得胃里面一阵抽搐，那股恶心的感觉又爬上了心头，于是江温暖甩甩脑袋，将那些不太美好舒服的记忆甩出去，便朝着江嘉倩笑着说：“可能是我运气好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吐了一小段时间就没事儿了，现在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也没什么异常的感受，可能是孩子太老实不想让我遭罪吧。”

“这……我还没听说过谁怀孕像你这样平静就过去了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要不是江嘉倩带着江温暖一起做过孕检，也见过江温暖吐过一次，撕心裂肺的那种，要不然她现在都要怀疑江温暖其实根本就没有怀孕了。

正好她们身后的医生收拾好病例单和检查结果的附件要走出去，在门口听到二人的谈话不由自主地上前搭话，笑着说：“像这位夫人的情况虽然很少见，但是也不是没有，孕期反应因人而异，有的人特别难熬，有的人会很平常生活没什么两样，只有在情绪激动或者超出是身体承受能力的时候才会让胎儿产生应激反应在母体中表现出来。两位夫人都不用担心，刚才看了看，胎儿很健康，在肚子里面乖乖地睡着。”

他本就只是一个挂班医生，在医院的地位一般般，今天遇上大股东家里的夫人，自然要上前搭讪说些好听的话逗她们俩高兴，多讨好一些上层人士对他来说定然不是什么坏事儿，换句话来说，虽然他说的没错的，但是其实是怀着拍马屁的意图走过来的，要不然他只会在检查之后冷冷走开，犯不着这么多事儿。

江嘉倩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医生的意图，享受地笑了笑，心想，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医生光是听说她们是顾家的人就表现得这么积极也太夸张了。

倒是江温暖对于他的话很感兴趣的样子，歪着脑袋问：“那寻常怀孕的症状该是如何，我除了嗜睡一点好像都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大概就是嗜睡饭量增加，再加上孕吐，一般到了五六个月的时候孕吐反应就会减弱许多，像这位夫人一样。”说着，医生指了指江嘉倩，见两人没什么要说的了额，便识趣地自己离开。

既然都到了医院了，在准备回去的时候，都快走到医院大门口了，江温暖又回过头看了看住院部的大楼，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心想之前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跟顾少扬重新谈谈，顺道把秦惠劝解回家住，总不能白白心理挣扎这么久吧，该付出行动了。

江嘉倩就站在江温暖的旁边，自然将她的表情和动作都看在眼里，适时地提出：“我想上楼去看看少扬，姐姐若是可以的话，能陪我一起吗？”

“当然。”江温暖本来就想上去，只是之前看江嘉倩并没有这个打算就没有主动提出来，怕江嘉倩经过刚才身体检查的折腾已经累了，现在刚好可以顺着江嘉倩的意思一起上楼正好合了她的想法。

江温暖万万没有想到，再见到顾少扬的时候，那人的眼神竟然变得如此纯净，好似多年以前，他们在顾家别墅的初见，虽然记忆已经有点模糊，江温暖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跑到了顾家别墅的后院去了，又是怎么遇上了顾少扬。但是那一双眼睛，她记得很清楚，很女孩子一样漂亮的长相，是江温暖对顾少扬的第一印象。

很神奇的，在多年不见的这段时间里面，江温暖几乎淡忘了那一段过往，而顾少扬的眼睛一年比一年浑浊，不是不再好看，也不是不再迷人，只是多了很多势利的、江温暖看不懂的东西。而且除了第一次见面，江温暖几乎想不起来其他的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好像从长大之后，江家没落，她有了继母继妹之后，就和顾少扬断了来往。

每年的例行见面都是在顾正威的生日那天，顾少扬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所以两个人除了长辈之间的撮合之外，私下很少有交集。

所以再次看到顾少扬那时候的那种清澈目光，江温暖站在病房门口愣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江嘉倩脸色变得怪怪的，一个劲儿扯她的衣袖才让她回过神来。江温暖移开自己的目光，却现对方还在一直盯着自己不放，那目光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她不敢在江嘉倩和秦惠面前对顾少扬的探究的目光有所回应，只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似乎这样，顾少扬就看不见自己一样。

“你们来做什么？”在顾少扬住院期间，秦惠才是亲眼见证了所谓的人情淡漠，作为顾少扬的妻子江嘉倩来看他的次数少得可怜，就连作为亲生爷爷的顾正威也很少来探望顾少扬，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很悲哀，但是也同时刺激起秦惠对顾少扬的保护欲。

或许母亲的角色就是，当全世界都遗弃你的时候，她会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给你继续下去的力量。秦惠曾很多次坐在顾少扬的病床前面，心里想着自己英年早逝的丈夫，回忆着当年的美好生活感慨不已。

如果能够重来，秦惠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丈夫还在世的日子，然后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认识到人情冷漠，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顾少扬。

对于江温暖姐妹俩，秦惠怀着很明显的敌意，所以她的语气毫不掩饰，身体紧绷起来，浑身上下都在表达对江温暖和江嘉倩的不欢迎。在听说顾少扬出车祸当天之前是在医院陪着江家姐妹俩做孕检之后对她们更是心生怨恨，见到她们都没有好脸色。

秦惠的态度不好，导致气氛很是尴尬，半坐在病床上的顾少扬对这样迷之气氛有所感应可是又实在想不起来为什么秦惠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门口的两个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其中的漂亮女人正是母亲嘴里说的他前不久奉子成婚娶过来的结妻子，可是他家母亲大人显然连带着连江嘉倩也看不惯，这种压迫的感觉不太妙。

看着尖锐如同刺猬的秦惠，江温暖想说自己是好心来探望顾少扬没有别的目的，后来被江嘉倩扯了两下衣服又转念一想这样的话听起来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秦惠的质问语气，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愣住了。

出于不想为难女人的目的，顾少扬出面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妈，她们肯定是来看我的啊，你这是什么问题。”说完之后又朝着姐妹二人开口：“进来吧，我妈就是这个语调，没有别的意思。”

等等！一听到顾少扬的语调，江温暖就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无法动弹，这还是顾少扬吗？用这样陌生的善解人意的语调说话的男子似乎已经和以前的顾少扬完全划开了界限，叫江温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从他的嘴里出来的。

一个人会因为车祸而失去记忆，可是为什么他的整个人会随着记忆的消失而变得跟从前差别那么大呢？这应该算是好事儿吧……起码江温暖在心里是这样觉得得，人畜无害的顾少扬总比以前那个满脑子龌龊思想的男子要好一点，可是江嘉倩对于这样陌生的顾少扬还能够保持这样乐见其成的态度吗？

江温暖不太自然地转过头去看江嘉倩的表现，只见江嘉倩脸上写满了冷漠，好似顾少扬是个与她无关的人一样，拉着江温暖往里面走，最终在病床前面坐下，因为肚子已经很明显，江嘉倩坐下的动作看起来很笨拙，秦惠还是冷眼旁观，连一只手都没有伸出去，反而是同是孕妇的江温暖帮忙，两个人尴尬落座之后便看着顾少扬出神。

对面的顾少扬想跟他们打招呼，结果现自己清醒之后就没有见过江温暖，不知道自己跟她是什么关系，秦惠对江温暖和顾希霆带着怨气，自然不会在私下告知顾少扬他们二人的身份，这会儿见上了面她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看得顾少扬好不尴尬。

“那个，相信你们也知道，车祸之后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对你们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后半句是对着江温暖说的，他说的话还算是委婉，其实在做的人都知道他岂止是“印象”不深，根本就是对姐妹俩毫无印象。

顾少扬倒好，一口气把自己犯的错，做的恶心事儿全忘了，但是江温暖没忘，并且记得清清楚楚的，在面对这样不同的顾少扬的时候感觉浑身别扭，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或者说是——想要上前狠狠揍顾少扬一顿再跑掉的想法。

不过江温暖深呼吸了几下之后，还是没有这样做，好像对着拥有无辜眼神的顾少扬她下不了手，当然，在秦惠面前也不可能有机会下手，仅是想想而已。

“忘了就算了，你只需要记得，我是你的婶婶就好。”终于，江温暖从牙缝里面挤出这样一句话，但是显然的，顾少扬看她的表情更奇怪了，因为这一句话，顾少扬竟然皱起眉头，一下也没有看着江嘉倩，完全忽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