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顾希霆归来

出于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原因，凌如风把江温暖带到了一家私人医院，要求了院长死守消息之后，他才在抢救室门前坐下。

他很慌乱，手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清洗，那都是刚才抱江温暖的时候沾上的，江温暖的孩子能够抱住吗？要是保不住，她是不是会更加难过。

凌如风的思绪渐渐飘远，想给顾希霆打一个电话，却现对方已经关机，这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既然找不到，那就不着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江温暖。

等手术结束已经是七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他就那样整整坐了一夜，天亮十分，医生把江温暖推了出来，他才跟着一起去病房睡了会儿。

刚醒来，就接到莫安笙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通了：“喂，安笙姐，有事吗？”他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感，江温暖倒下，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要是早知道江温暖会走到这一步，他定然不会轻易放手，就算是违背江温暖的意愿也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可是万事没有回头路和后悔药，江温暖已经伤痕累累，他只能继续扮演守护神的角色，好好替她疗伤。

听出凌如风情绪不太对，莫安笙很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听你家仆人说你一夜未归，现在又不来公司，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那怎样才是我的作风？”凌如风心情不好，说话也不似之前那么温和，反而带着刺儿，让莫安笙愣了好一会儿才确认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莫安笙欲言又止，忽然想起能够影响凌如风心情，甚至对她态度都好不了的人，出了江温暖绝对不可能有其他的人或事，她又转了音调，说，“你是不是跟江温暖在一起，她出事儿了吗？你知不知道，今早江嘉倩流产的事情在G市都传遍了，顾老爷子也一病不起，顾氏集团乱成了一锅粥。”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立即让顾氏集团消失得干干净净。”凌如风放出了一句狠话。

这让莫安笙更加油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无奈地说：“江温暖情况怎么样，是不是特别严重，要不然怒不可能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

凌如风沉默许久，目光落在江温暖的身上，麻醉药效还没有过，她沉沉地睡着，脸色苍白如同白纸一张，皮肤下面的血管看起来那么明显。

“对不起。”除了这个，凌如风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眼睁睁看着江温暖吃苦受罪，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现在也不想联系顾希霆了。既然他没办法保护好江温暖，他凌如风不介意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傻瓜，安笙姐不是想听你道歉，看你这样子，我是觉得心疼，要知道不管怎么样，江温暖都是顾希霆的妻子。你早晚有一天是要把她交还回去的。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来见见你们。”莫安笙对江温暖的印象也不算差，听说她出事，莫安笙还是想要去探望探望，顾家陷入混乱，想必也跟江温暖有一定的关联这个时候，顾希霆没有半点动作，很明显就是顾正威名命人封锁了消息。

可惜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偌大的顾家，人多眼杂，你一言我一句便传了出来，江嘉倩流产的消息自然也是这样流露出来的，整个顾氏都被乌云笼罩着，气氛很是压抑。

“爱仁医院，长安街的尽头。”

想了想，凌如风还是告诉了莫安笙，毕竟江温暖是个女人，有同性照顾还是比较方便一点，虽然他并不确定，安笙姐看到这个场景会怎么想。

“好。”

莫安笙抓起包包便出，公司的大小事务全部丢在一旁，火急火燎地感到了凌如风所在的医院。

推开病房，莫安笙被凌如风的一身干涸的血污给吓着了，指着他说：“你这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回去换身衣服再来看着。”

“没事儿，我怕中途温暖醒来，没人看着，她现在情绪肯定很激动，不适合一个人待着。”凌如风指了指安静躺着的江温暖，“这血是她的，准确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

莫安笙还想继续追问孩子的情况，不想这时候江温暖动了动手指，这个细小的动作还是没能逃过凌如风的眼睛，他示意莫安笙先别说话，自己跑到了床边侯着。

果然，不一会儿江温暖就睁开了眼睛，莫安笙知道现在孩子对于江温暖来说就是一个禁忌话题，便乖乖闭嘴，跟着凌如风一同上前去。

江温暖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旁边看着自己的两个人是谁……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似乎那里有她最喜欢的东西一般。

“温暖，温暖？”凌如风不敢有太大的我动作，只能伸手在江温暖的眼前晃了晃，轻声问，“你赶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见声音，江温暖的眼睛总算有了焦距，转过来看着凌如风，之前一片空白的脑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而昨晚带走自己的不是顾希霆而是凌如风。她红了眼眶，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外面滚，一颗一颗砸在凌如风的心上。

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宝贝被人欺负成这样，他能不心痛吗？

“乖，现在没事儿了，如风哥哥在，没人能够欺负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告诉如风哥哥，我去叫医生。”

“我……”江温暖看到了凌如风身上的血痕，知道那是自己染上去的，胸口忽然一滞，那血，一点一滴都是她的骨肉化成的，叫她怎么不心痛！

顾少扬我会恨你一辈子！江温暖想了想，觉得恨这个字还真是沉重，她现在就被压得喘不过气了，可是她又放不下这份恨。

“好了好了，你先回家换身衣服再来，全是血，别吓着温暖了。”莫安笙站出来把凌如风赶走，然后一把关上房门，坐到了病床边上，低头看着江温暖。

印象中莫安笙很少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大抵是出于对江温暖此刻的同情，莫安笙的语调很温柔，她说：“既然难过，就不要去回想了，等你身子好一点，让如风带你去国外散散心吧。”

江温暖没有做任何回应。

莫安笙也不觉得尴尬，因为她知道，江温暖把她的话都听进去了，只是现在的她太疲惫，不想说话而已。

“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生了什么，但是安笙姐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放心，以后有我们守着你，定然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莫安笙觉着自己身边的人都可以组织建一个难民营了，她自己是离过婚受过情伤的女人，凌如风是一直单恋而不得果的男人，贺云山生活自那样的家庭下，拥有恐怖的第二人格……现在又多了个江温暖，失魂落魄的，看来他们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还走到了一起。

很久很久之后，江温暖终于开口，她伸手轻轻拉着莫安笙的手指，淡淡地说：“我和顾希霆离婚了，因为……”想起顾少扬的触碰，她有些难以启齿，可转念一想，干脆破罐子破摔吧，反正也就是瞧不起她而已。

所以江温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不干净了。

这对于莫安笙来说，无疑是个重磅炸弹，她看得出来江温暖对顾希霆的感情很深，已经形成了一种依赖，她出轨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可惜现在江温暖没有那么多体力，没办法跟莫安笙详聊，她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便开始沉默。

莫安笙本不是话多的人，就跟着江温暖一起沉默，倒也安安静静。等待凌如风换了衣服再来的时候，他带了两份早餐，一份给江温暖，一份是他自己的。

江温暖胃口不好，在凌如风的劝慰下没有半点动容，最终还是莫安笙出面说：“当初我也跟你一样，觉得自己就是一具傀儡尸体，活得没意思，茶饭不思，最后病倒了。可后来我想通了日子还要过下去，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想想，你要是活得不好，别人会担心吗？只有自己在乎自己，别人才会在乎你。别让如风失望，他是最希望看着你好的人。”

“好。”江温暖朝莫安笙扬起一个苍白的笑容，含了一口粥，慢慢吃了起来。她吃得很慢，心里还是苦涩，想起昨夜的一幕一幕，心痛到不行。可是她刚才也听到了莫安笙的话，听到了江嘉倩也流查明了的消息，她忽然觉得很痛快，顾少扬这样对她，活该得不到孩子。

“你要是能够早点想开，我们就早点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吧。”莫安笙摸了摸江温暖的头顶，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开口，她经历过的离婚同样是痛苦不堪，可说实话，顾希霆到底是怎样的人，她自己也拿不准，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周围生的事情有哪一件是简单了的吗？莫安笙苦笑，想起贺云山在过山车上大声喊出的告白，忽然觉得自己也该出去走走了。

这边江温暖在医院养了两天便要离开，凌如风决定带她去荷兰散散心，那里的风景很漂亮，所以他把公司交给了莫安笙，自己在国外陪着江温暖。

这边，文雨从刘董口中得到了很多的小道消息，比如顾家老爷子病倒了，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公司主持大局了，又比如江嘉倩流产，顾少扬被老爷子下令软禁的消息。

“哎呀，等顾希霆回来啊，又是一场好戏。”喝了不少酒，刘董捂着自己肚子，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对文雨说，“不过到底是小伙子，要是他知道自家媳妇儿不见了，恐怕也会乱了阵脚，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您的意思是，江温暖失踪了？”

“嗯，听说是被一个男人抱走了，不过我估计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流了那么多血，多半是没了。”

闻言，文雨僵硬了身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是真的。江温暖那个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失去孩子，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