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番外7
第240章番外7
苏向晚还真在家里准备火锅。
而且现在的家里不比原来, 宋西岭带来一个200W的大电炉子,炉丝烧的蹭亮, 大家不需要再挤在厨房里, 只需要把它放在茶几上,一大家子人就可以围着,热火朝天的吃顿火锅了。
大过年的, 谁家不是其乐融融, 就常丽萍一直在哭。
“不行啊向晚,我越想我家刘灵就越觉得她可怜, 也不知道是不是冻死在外头啦, 你说我该怎么办?”抹着眼泪, 常丽萍说。
正所谓报应到了, 刘在野已经24小时没合眼, 大雪纷飞的日子, 还在外头找刘灵呢。
为了帮刘在野找孩子,宋青山带着几个儿子和儿媳妇全部出动,满大街找孩子去了, 哭倒的常丽萍就在苏向晚家继续哭。
苏向晚还没说话, 就见北岗蹑手蹑脚的, 往保温桶里挑她刚刚炖出锅的排骨呢, 而且嘴角那个笑, 一看就是在干坏事。
“刘灵又不是那种从没出过门的孩子,她会回来的, 你们倒是很应该反思一下, 那天晚上我去你们爱, 夜里十点了,孩子一口饭都没吃, 你还打她,要我我也离家出走。”苏向晚说。
北岗还在继续偷,又偷了两块苏向晚放在案板上,准备晚上搀到火锅里吃的大鸡块,然后闻了闻虾,这东西苏向晚很少做,挑剔的小北岗先舔了舔,又香又辣,小伙子眼前一亮,赶忙又往里头放了几块。
还有攒的肉丸子,摞在盆子里像小山一样了,北岗赶忙又往保温桶里搂了几大块,把个缸子撑的都快盖不住了,这才合上,转身上了楼。
苏向晚把茶递给常丽萍说:“先喝点儿,不行就到我床上躺一会儿去。”
然后起身上了楼,悄悄打开北岗的卧室门,苏向晚就见北岗骑在窗子上,正在往下吊保温桶呢,宋昆仑还在旁边给他加油:“大哥你放慢点,不然要砸到人啦。”
苏向晚啥也没说,再下了楼,一把推开后院的门,就见谷东拎着个保温桶,刷的往墙上一靠,捧起来说:“妈,你做的饭贼香,我偷吃两口你不反对吧?”
妥妥的欲盖弥彰啊这是。
苏向晚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瞪着谷东看了半天,谷东立马就凑上来了:“妈,你身上真香,快让我闻一闻。“
“滚一边去。”苏向晚说。
他都没抱过一把宋天山,身上却重重的一股奶粉儿,这绝对不正常。
不一会儿宋青山回来了,深吸了口气,连灌了几口茶,看外面还是纷纷扬扬的大学,当然心里也急,又跟苏向晚说:“这不成,我赶紧出去再找孩子去。“
苏向晚努了努嘴,悄声说:“把东海和西岭也喊回来,刘灵我知道在哪儿,你也甭出去再受冻了。”
“在哪儿,赶紧告诉在野啊,他都要急疯了。”宋青山不由的声音就是一大。
苏向晚悄声把谷东的异常行为跟宋青山说了一遍,然后又讲了一下刘在野和常丽萍俩人的不靠谱,以及刘灵那孩子从小就性格怪异的事儿,然后说:“再等等吧,咱们看看谷东那家伙究竟想干啥。”
西岭的时间是掐着秒表算的,东海虽然他那么忙碌,但是第三代坦克装甲车的研也是非常重要的任务,可以说他们兄弟哪怕放假,也没有闲暇的时间,大雪纷飞的日子跑出去帮刘在野找孩子,委实浪费。
宋青山一想也是,也就出门,准备喊几个孩子去了。
今天大部分的单位都放假了,但是民政局确实没放假,因为赶在年前扯证儿的人特别多的缘故,今天里头还挺热闹。
“你不是说我西岭哥在等书嘛,咱们赶紧回家,扯的啥证儿啊,过完年再扯不行吗?”在民政局门口停了车,南溪说。
李承泽笑着看了会儿南溪,从后面的洗漱袋里取出梳子来替她归抡了一下头,然后说:“你知道的吧,在我眼里,你不化妆,就这样素着最漂亮。”
顿了顿,李承泽又说;‘当然,化了妆也很漂亮,我们下面好多士兵的日记里,都夹着你拍的明信片呢。“
这甜言蜜语说的,南溪脸都没洗,就梳了个头啊,拽上李承泽说:“走,咱扯证儿去。“
俩人进了民政局,把身份证和户口提交上去,很快就可以拍照了。
现在还是黑白照片,啪哒一声,昨夜又是挖土,又是推车,折腾了一夜的李承泽头就像稻草一样满天飞,胡子拉茬的,人南溪一夜睡的好,又是大姑娘,反而是水灵灵的。
这结婚照一拍出来,承泽觉得挺好,民政局的干部不认啊,翻着白眼说:“同志,好歹把脸修一下吧,你看看你这样子,结婚,拐卖还差不多。”
李承泽是一照镜子,才现自己的样子确实邋遢的不行。
好在民政局有得是东西,李承泽从车上拿了毛巾,借了把民政局的推子就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再出来,民政局的大姐顿时眼睛都亮了;‘呵,好精干磊落的小伙子。”
再等李承泽出去,把自己的军装换上,跟南溪一对儿的橄榄绿,这才是结婚照的正确打开姿势嘛。
民政局的大姐想了半天,转身进去又抱了个新相机出来,这次照出来的居然是彩色照片,三个小时,结婚证就扯出来了。
当然,从现在开始,李承泽也就打算在东海和西岭娃都满地跑之后,正式上路行驶啦。
这边谷东提着保温桶,又给刘灵带来了好多好吃的,刘灵和刘获俩还是孩子,那是一边跳一边吃,乐的全在跳蹦子。
“我以为你不爱吃肉,就爱啃面包呢。”谷东说。
刘灵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所有的妈妈都像你妈一样会做饭?我妈妈就只会买面包,不吃面包我吃啥?”
“你爸连着找了你一夜,都快急疯了,我觉得现在你要回去,他能跪着给你哭半天。”谷东于是说。
刘灵顿了一顿,还是不愿意:“我妈会打我的,还是等我妈也害怕了咱们再回去。”
当然,后悔和伤心,是建立在刘灵被拐的情况下才会有的。
要叫常丽萍知道刘灵主动离家出走,非抽烂她的屁股不可。
一保温桶的肉,刘灵和刘获俩居然不一会儿就给干完了,吃饱了以后揉着自己鼓鼓的小肚皮,刘灵叹气说:“我真想跟你走,真的。”
谷东原来没现,这小丫头挺漂亮的,当然,也是拿她当孩子,拎起刘获说:“那咱们就真的一起去青藏,我教你俩骑马。”
他只是开玩笑,刘灵咬了咬唇,突然去翻弟弟的小棉衣,从棉衣里掏出一卷子卷的紧紧的十元大团结来:“我不白吃你的,你看看,安家的费用我都准备好啦。”
虽然说刘灵性子古怪,但认真起来还挺可爱的。
谷东郑重其事接过钱说:“这钱属于我了,我可要可劲儿花了啊。”
然后他就走了。
刘灵和刘获俩就像俩等投喂的小兔子,谷东一出门,俩人就在窗子上趴着看呢。不一会儿,就见谷东拎着一大堆的东西上来了。
过年期间嘛,什么小喇叭,小口哨,塑料小面具,小汽车小鸭子,小猫钓鱼,满大街都是。谷东买了一大兜篓,毕竟他自己的玩心就超不过三岁,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居然又是吹气球又是吹口哨,跟俩小屁孩儿玩了个不亦乐乎。
而另一边,贼兮兮的李承泽开着车回到自己家在牌坊路的大院子,前后二十年,终于把媳妇娶回家,今天他算想好了,不说下雪,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得在自己家把房圆了不可。
可是等一把推开门,承泽就惊呆了,同时又狠拍了自己的脑袋一把。
因为房顶年久失修的原因,宋青山跟他打过招呼,说要卸了房顶子重新箍房顶呢,这家是属于他的,但是房子全没盖儿,至于家具更是一样都没有,这还怎么圆房?
“咱回家吧?”南溪不知道李承泽到底在执拗什么,于是说。
计划中,昨天就该到秦州,领证结婚,今天他洞房应该都入完了的,怎么就这么多事儿?
“天还亮着呢,看见那招待所了没,新开的,看起来还不错,咱进去洗个头,洗把脸,把衣服换换再回家。”承泽忍着心头的老血,还得哄着新媳妇儿。
“自己家,回去脏点有啥啊。”南溪就不懂了。
承泽两手比划:“咱这么脏,大舅不得问咱们怎么啦,要说我差点掉到崖底下,他不得心疼,做人儿女要体贴父母,咱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回家,让他们安心,这才是真正的孝顺,明白吗?”
好吧,南溪居然觉得李承泽说的好对啊:“我得洗个澡,我身上臭死了。”
于是,俩人出了家门,又进了招待所。
眼看过年,人都回家了,招待所里确实没啥人,而为了省麻烦,所有住的客人当然尽可能安排在一起,于是,李承泽和南溪俩就顺利获得了一间紧挨着三个小屁孩儿的房间,隔壁连吵带闹,那叫一个热闹。
南溪进去洗澡了,承泽就把睡衣都找了出来,为了安全起见,把自己的衬衣拿出来,专门给人铺到床上,毕竟招待所的床,弄脏了得赔人家,大过年的,他不想吵架。
隔壁的孩子简直要吵疯了,一会儿这样怪叫,一会儿哪样怪叫。
隐约中,承泽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谷东粗蓬蓬的声音,但又转念一想,那家伙今天就不会离开厨房,当然也就把这事儿给撇过去了。
他还挺高兴,因为隔壁声音大,他这边不就显得在情理之顺了吗?
于是,隔着一堵墙,刘灵和刘获俩都给谷东用汽球、小鸭子小花猫逗的已经笑的快要爬不起来了,床也快跳塌了。
而承泽呢,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洞房大业。
宋青山的意思是甭找了,只要俩孩子是安全的,一会儿谷东回家了审一审,赶晚给人送回去就完了。
但是宋西岭不愿意:“既然咱们已经在找了,就以找到为目的吧,爸,你先回家,我们几个找?”
沈星原是个站不住的,公公在面前也不怕,大大咧咧的踢着雪:“肯定不是宾馆就是招待所,国营的要介绍信他们住不进去,私营的这市里有几家,咱们一家家找不就完了?”
相比之下,东海俩口子就没有西岭俩口子在这些事情上反应灵活,东海得问一句:“这怎么找啊。“
寒天冷冻的,西岭吸了吸鼻子,摘了眼镜掏出帕子擦着雾气呢:“既然人是谷东藏的,离咱们家为半径,最近的一家子。”
宋青山一直在秦州,对秦州熟悉,说:“牌坊路新开了一个招待所,挺干净,也离咱们家近。”
那肯定先看这一家啊。
一进门,西岭把刘灵的照片给招待所的前台看:“同志,见过姑娘嘛,带着个小孩子的。”
“没有啊,上面只住了一个大小伙子,还有一对夫妻,我们这可是合法经营,你们问这干啥?”招待所的前台说。
当然,当时谷东是自己一个人来开招待所的,开好之后,趁着前台不注意,把俩小的就给弄进去了,这也是为了防止被刘在野查到自己在拐人家姑娘,要打死他的原因。
大过年的,谷东又不要人打扫,这招待所的俩服务员也不知道跑哪儿睡懒觉去了,私人经营的,就连卖淫嫖娼她们都见的多了去了,遇事只会帮客人隐瞒,怎么可能曝隐私?
尤其是宋青山带着东海和西岭,三当兵的都是一脸杀气,一看就像闹事儿的,前台怎么可能说?
宋青山隐隐约约已经听到了,谷东那声音,能藏得住吗?
“哎同志,你要不开房就甭乱闯。”前台在叫。
宋青山已经迈步上楼了,西岭随后,前台还想追呢,东海突然回对,一指头就把他给指住了。
那前台还是个小姑娘,给东海指着,愣生生的没敢挪步子。
谷东这会儿正跟刘灵俩突奇想,往刘获的脑袋上绑气球呢,绑了俩气球,像两只圆圆的大耳朵,一搧一搧的还挺可爱。
“咱给他再弄个猪鼻子吧。”刘灵说:“觉得他再长个猪鼻子就可爱了。”
“等着,我给咱们画。”谷东说。
找不到笔就擦火柴,火柴一熄,梗子当笔,谷东在刘获满是鼻涕的脑袋上正划着呢,就听外面砰砰砰有人敲门。
“谁啊,不是说了不要打扫的吗?”谷东给打断了,当然要生气:“滚滚滚,赶紧滚。”
西岭皱着眉头推了沈星原一把。
沈星原鼻子一捏:“亲爱的同志,楼上马桶漏啦,我来给你们打扫卫生间,不然你们没法再住啦。”
马桶漏了还了得?
谷东自己身上还披着床单,脑袋上戴着花环,砰一把拉开门,毫无防备的,就见他爸铁青着脸,背着两只手站在门外。
刘灵带着刘获,跑了过来,还准备把谷东拉回去了:“接着玩呀,你又跑的啥?”
谷东举着根火柴梗,吓坏了,开始不停的打咯:“爸,嗝……我说我是想……嗝……把刘灵给劝回家去,您……您信吗?”
空气中弥漫着突如其来的安静。
俩哥哥瞪着他,爸爸也瞪着他,谷东答的可认真了:“我就想把孩子给哄回去,真的,爸,我啥也没干。”
头上的塑料花儿无声的掉了下来,掉在谷东肩膀上,停了一停,又啪的一声掉了下去。
这安静要再持下去,谷东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但事实证明,谷东的运气是无敌的,因为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李承泽你个王八蛋,疼……”
招待所的房门太薄,声音就那么肆无忌惮的传了出来。
要只是一声也就算了,谷东的眼睛睁圆了,宋青山的眼睛也睁圆了,东海和西岭俩拨腿就循着声音往过跑。
“承泽哥哥,真的好疼呀!”南溪哭着说。